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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一次機會

轟鳴刺眼的雷電不斷在夜幕中劃過。

洶湧澎湃的大雨正沖刷著整座城市。

人們撐起的雨傘蓋住了這條道路,近乎崩潰的秩序使得指揮人員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在這種混亂的場面,葉漠聽到紅松高橋上的那道爆炸聲時,他便下意識的跨過了圍欄。

不顧工作人員的呼喊,他迎著這場洶湧的暴雨,全力跑向入口那邊——雨水模糊了他的視線,浸溼的衣服拖慢了他的速度,但他此刻的意志卻無比堅定。

在路上,有著各種各樣的大人,小孩,朝著出口跑去,而獨自前行的葉漠,像是逆流而上的一隻螞蟻,儘管孤單,但卻格外特別。

前方的終點不是學校,更不是他和葉雨萌的家,而是一片逐漸蔓延的熊熊烈火,是一場連暴雨都澆滅不了的災難。

儘管葉漠的想法很堅定,但體力卻慢慢見底了,畢竟除了狩獵異獸以外,他在平時就沒有怎麼運動過。

呼吸開始變得急促。

手腳也是愈發沉重。

這些因素導致他思緒變得有些遲緩。

但卻沒有絲毫影響到他的這份決心。

在找尋的過程中,他沒有看見葉雨萌他們學校的校車,更沒有看到他們學校的學生經過,因此——他很確定,葉雨萌那邊很危險。

時間久了,在體力快要透支殆盡時,視線中出現了一片汽車,幾十臺車輛都撞成了一團,不難看出車主離開時有多慌亂。

——其中有著葉雨萌他們學校的校車。

渲染著天幕的熊熊烈火,仍在汽油的作用下朝著周圍擴散,但離校車還有一段距離,就算他現在走過去也來得及。

想到這,已經累到不行的葉漠放緩了速度,想要儲存點體力,以防跑著跑著突然就休克了。

漸漸得,葉漠與穿著校服的學生們擦肩而過,還有一些同行的大人,他們滿臉驚慌失措的朝著出口跑去,這時,一位戴著眼鏡,二十多歲的男人,抓住葉漠的手臂,急忙開口說道。

“不要過去,現在什麼都不要管,悶頭跑還有可能活下來!”

“什麼?”

語落,葉漠便看到了幾頭通體赤綠的異獸從烈火中竄出,砰得一聲將車頂砸到凹陷,暴雨沖刷著它們那近似獅子的體型,雷電點綴著它們那染到通紅的利齒。

看到這幾頭異獸,男人轉過身繼續拼命逃亡,深怕下一秒就死在這群異獸的嘴裡。

而葉漠則是站在原地沒有動作,他睜大著雙眼,看著這片火光中一抹煢煢孑立的熟悉背影,在那人身後,有著一位癱坐在地上,滿臉驚恐的小女孩。

那人不是其他人,而是他的妹妹——葉雨萌。

看著張開雙臂,擋在小女孩面前的黑髮少女,朝著那邊拼命跑去,伸出右手,試圖抓住對方的葉漠幾乎是嘶吼著喊道。

“葉雨萌!”

聽到了這道聲音的少女,她慢慢轉過頭,當她看到葉漠的時候,俏臉上忍不住展露出安心的表情,然後——異獸鋒利的爪牙洞穿了她的胸口,滾燙的血水灑滿在小女孩的臉上。

目睹葉雨萌胸口被異獸洞穿的那一刻,葉漠全身上下都爬滿了名為絕望的情緒,如果說在魔女殿堂裡,他還能有些釋然的話,那此時此刻——他已經絕望到想要把猶豫時的自已,殺到成千上萬次。

現實的殘酷,葉雨萌的瀕死,使得葉漠有些搖搖欲墜。

在這片暴雨中,拼命想要挽救什麼的他,利用天機構建了一把黑色匕首,嘶吼的朝著異獸衝去——哪怕是屍體,他也要拼死搶回來。

可他還沒有衝過去,一道沖天的紅色光柱覆蓋了異獸的大部分身體,以絕對強悍的威能,將其完全湮滅。

葉漠聽到後面傳來了人們的歡呼聲,心裡清楚是聖淵公會的討伐隊來了,但一切都太遲了。

在半空中,身穿著戰鬥服的紅髮男子——S級咒術系獵人,聖淵副會長鍾陽,看了一眼那滿臉絕望的葉漠,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後帶領著同伴往空間洞那邊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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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結束了,這場暴風雨夜帶走了他最重要的人。

跪在地上的葉漠,看著面前那眼神逐漸黯淡的少女。

葉漠顫抖著雙手將她抱起,而留有幾絲意識,口吐著血水,宛若迴光返照般望著他的葉雨萌,用著勉強的笑容,十分虛弱的說道。

“葉漠,你果然來了呢,現在能見到你,真好。”

葉漠的耳邊只有她的嗓音,以及嘩嘩啦啦的雨聲。

他咬著牙,逃避事實的回道。

“葉雨萌你不要說話,只要再堅持一會,治療系獵人就能趕到...求求你再堅持一會,不要死...不要...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暴風吹颳著她的髮絲,讓下面那灘血水泛起一圈圈的漣漪。

聽著耳邊的話語,在葉雨萌那張異常蒼白的小臉上,有過片刻的擔憂,她用盡最後的力氣抬起手,輕輕摩挲著葉漠的臉龐。

——然後說道。

“我不在了以後,你一個人也要好好生活哦...”

“別說...”

葉漠話還沒有說完,按在他臉上的小手,便無力的垂了下去,他驚恐,不願相信事實的低下頭,看著那已然閉上雙眼的黑髮少女。

懊悔,懺悔,無盡的後悔遍佈著葉漠的全部思緒。

這時,想起什麼事情的他宛若抓住救命稻草般的說道。

“安娜貝爾。”

話語剛落,周圍的一切都停滯了,在半空中的一滴滴水珠,此時清晰可見,伴隨著水面出現一圈漣漪,那位白髮紅瞳,身穿著黑色禮裙的女孩出現在他的面前。

這時,垂睫的魔女,看著葉漠懷裡的少女,語氣冷漠的問道。

“你要救活她是嗎?”

“對,我要你救活她,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我都能接受。”

這時,安娜貝爾只是豎起一根手指。

“你需要付出的代價是一次機會,以及某些改變。”

葉漠直直的看著對方,毫不猶豫的回道。

“可以,我接受。”

這時,慢慢蹲下身的安娜貝爾,開口補充道。

“哪怕活過來的她,會變得沒有以前那麼純粹?”

“那也沒問題。”

“好吧。”

說完,安娜貝爾便悄然消失了。

等她一消失,周圍的一切開始恢復運轉,大片雨珠紛紛揚揚的滴落在他們的身上。

突然間,莫名失去了意識的葉漠,抱著懷裡的葉雨萌躺在這片糟糕的光景之中,昏迷後——他的嘴角仍舊噙著一抹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