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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打碎牙的老道

玄靈仙閣,龍淵城首屈一指的交易之所,也是靈氣匯聚之地。

李元陽步入此地,心中暗自驚歎。看來,這美貌仙子家境殷實。

老修士緊跟仙子之後,滿目激奮之色,轉向李元陽時,卻又面色嚴峻,心中盤算如何除去這位爭奪靈石的對手。

這樁天大機緣,萬不可讓身旁的小輩輕易竊取。

“二位,請進。”

行至一座白玉雕砌而成的四層仙閣之前,董瑾輕輕推開閣門,含笑邀請。

李元陽與老遊方士點頭示意,先後步入仙閣之內。

閣內大殿之中,一名中年男子正蹙眉端坐於雲榻之上,目光望向後殿方向,禁不住連連搖頭。

而在後殿中,一名容顏絕美,身姿豐盈而不失清逸的婦人正端坐案邊,毫無儀態地撕扯著一隻全雞狂啃,猶如凡間的餓殍。

一旁,一名侍女瞧得眉頭緊鎖,想要奪下婦人手中的全雞,卻又不敢妄動。

“爹,女兒回來了。”董瑾步入大殿,笑語盈盈:“並且,我還請來了兩位丹藥師,或許能解母親的奇症。”

“丹藥師?”董太乙轉頭望去,當見到李元陽與老修士的打扮時,雙眉頓時皺成倒八字。

一位身著八卦道袍的老者,手中握著一方煉丹拂塵,腰間懸著一口丹爐。一位衣衫略顯樸素的小修士,手中同樣握著一方煉丹拂塵……

這,這裝扮怎生如此類似江湖遊坊?不,這分明便是行走江湖的遊方士。自家女兒竟然請來這樣兩位人物?

老遊方士安然立於大殿之中,全然無視董太乙審視的目光。

身為修煉百年的老江湖,他自有其誆騙世人的手段,在此刻絕不可顯露出絲毫膽怯,而應始終保持一種深不可測的氣息,這樣才能顯得有道行。

“你們擅長何種丹藥之術?”董太乙問道。

“你是問我嗎?”老遊方士看向董太乙,微笑反問。

“不止是你,而是你們,先各自說說看。”董太乙微微坐正身子,盡顯上位者的氣度。

“道友,我想你誤會了。”老遊方士面色一沉,“請你記住,我是來治病救人的,是你有求於我,而非我有求於你,請端正你的態度。”

董太乙未料到老遊方士竟會如此直言,一時愕然。此人架子頗大啊!莫非真有什麼超凡的手段不成?

李元陽亦未料到老遊方士如此高調,竟能震懾住董太乙,果真是老江湖,人心把握得如此精準,堪稱一擊必殺。

待他轉頭,看見後殿中的仙眷時,臉色微變。看來,自已所猜不差,那女子根本並非患病。

“啊……”忽地一聲尖叫破空而出。

婦人見到李元陽之時,如同妖獸遇上了天敵,瘋狂嘶吼道:“滾出去,你給我滾出去,把他給我趕出去。”

這一幕的出現,董太乙與董瑾臉色劇變,連忙奔向後殿。

婦人似乎又發病了,而且這一次似乎比以往更為嚴重,一張臉已扭曲得難以辨識。

“啊!你們在做什麼?快把他趕出去。”婦人一邊恐懼地後退,一邊指向李元陽歇斯底里地咆哮。

“母親,你怎麼了?”董瑾上前抱住沈瑤琳。

“你放開我。”沈瑤琳身軀一轉,直接將董瑾甩開,力道驚人。

董太乙也衝上抱住沈瑤琳。然而,他身為一名築基後期修士,竟無法穩住身形,數次險些被沈瑤琳拋飛。力道可見竟如此巨大。

“啊,你們別過來……”沈瑤琳掙脫董太乙的懷抱,恐懼萬分地疾速奔向二樓,連滾帶爬。

董太乙見狀,喚起還在一旁發愣的侍女,迅速追了上去。

“老前輩,您可有對策?”李元陽笑著詢問。

“我……”老遊方士心中無底,未曾見識過此種怪病,那女子似是對身旁的小修士極為懼怕。

不過,他會示弱嗎?答案顯然是否定的,“貧道自然有對策,只是以病患如今的狀態,恐怕不易接近,還需待其情緒平復。”

“我……我娘又發病了,你們……你們誰能醫治?”董瑾走向李元陽與老遊方士,開口詢問。

雖是向兩人提問,但她的眼神卻始終落在老遊方士身上,完全忽視了身邊的李元陽。而且,她娘似乎非常厭惡李元陽,這種情況前所未見。

“我勸你最好莫要上去,輕則受創,重則殞命。”李元陽在一旁提醒老遊方士。

“哼,小輩,你這是在質疑貧道的能力嗎?”老遊方士不滿地瞪了李元陽一眼,隨後對董瑾道:“仙子,你儘管引路便是。”

董瑾秀眉微蹙地瞥了李元陽一眼,點點頭,領著老遊方士快步登上二樓。

“這個愚夫。”李元陽見老遊方士不聽勸告,只能苦笑搖頭。

不久後,董瑾走了下來,隨之下樓的還有董太乙和那位女修。也就是說,樓上只剩老遊方士與發病的婦人獨處。

目睹此景,李元陽皺眉問道:“你們為何下來了?就這樣把那老傢伙獨自留在上面?”

“他說不必我們在上面。”董瑾答道。

“唉,怕是要出亂子了。”李元陽一拍額頭,苦澀地笑了起來。

董太乙、董瑾、侍女皆感疑惑。出亂子?何意?老遊方士不是去治病嗎?而且上樓後,婦人分明安靜許多。

“啊……救我……”

正當董瑾幾人困惑之際,樓上忽然傳來淒厲的呼救聲,伴隨著打鬥之聲迴盪。

呼救聲從二樓傳來,分外悽慘。顯然,老遊方士在上面遭遇了非同尋常的對待,正承受著難以言喻的折磨。

“究竟發生了何事?”董太乙三人面露驚駭,齊齊望去。

“哎呀,你們這是何意?誆人也不能這般啊!那女子哪是什麼怪病,分明是心智錯亂,我去,她竟然粗暴地對我這老朽動手。若非我機敏,學過幾手防禦法門,今日這把老骨頭只怕就要斷送在此了。”老遊方士狼狽不堪地從樓上滾落而下,一副悽慘模樣。

僅僅片刻之間,原本趾高氣揚的他,此刻已是滿臉血痕,皆是被指甲抓傷所致。原本頗具風度的八卦道袍,此刻也如破爛一般掛在他身上。

“怎麼會這樣?”董太乙、董瑾、侍女是一臉震驚。老遊方士豈會與沈瑤琳起了衝突?且還處於被打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