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陽見鄭真人走過來,淡然一笑,未發一言。
即便是面對執法殿的殿主,他依然保持著那份超然物外的灑脫,絲毫不見半點緊張之態。
“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速速放人?”鄭真人怒目看向趙無極等人喝道:“身為城主弟子,你們就是這樣守護的?”
趙無極等人聞聲一顫,急忙解開對李元陽的束縛,滿臉賠笑。
“李小友,您……您可安好?”
“可有受傷?我等真是有眼無珠,誤將您當作邪修,實在是失禮至極,罪過罪過!”
“對對對,其實我們也確實不明真相。待回城主府查明情況,定不會對李元陽小友您有所為難。”
李元陽見趙無極等人態度轉變如翻書,心中冷笑,不予理會。
這些人臉皮之厚,先前盛氣凌人,此刻卻又裝作無辜無知。
“哼……”鄭真人冷哼一聲,威嚴道:“身為城主弟子,你們助紂為虐,濫用職權,待我回宗之後,定要質詢城主,他是如何教誨你們行事的。”
趙無極等人面色瞬間煞白,幾乎站立不穩。
原本以為能借此機會討好上峰,卻未曾想到不僅好處沒撈到,反倒可能失去守衛之位。
“鄭殿主,適才之事多謝援手,我尚有要事需處理,這就告辭。”李元陽不願在此久留,向鄭真人微微笑道,攜著聞人晴走出大門。
鄭真人並不知曉李元陽的真實身份,只因接到了城主的傳音符,便立刻拋下手中事務,匆忙趕來。
葉凡、林婉兒、林軒三人則是心中五味雜陳。這樣一個看似平凡的人物,背後竟有著深厚的背景。若非有著足夠的分量,鄭真人絕不敢輕易觸怒城主。
“喂,剛才那是怎麼回事?”聞人晴好奇問道。
“竟是怎麼回事?”李元陽含笑反問。
“就是你怎麼認識鄭殿主的?他為何特地前來助你?”
“我並不認識他,只是向一位前輩求援,那位前輩地位應當極高。”
“哪位前輩?能不能說明白點?”聞人晴追問。
“我曾在茶樓救治過一位老者,離去時另一位老者贈我一枚傳訊玉符,言明若有危難可向他求助。”李元陽解釋道:“今日恰逢困境,秉持低調原則,我沒有親自解決,而是透過玉符傳訊。嘿,沒想到那位老前輩竟有這般通天之力。”
“原來是指那兩位老前輩。”聞人晴略感驚訝:“我還真沒想到,那兩位老前輩竟能請動執法殿的殿主。”
“你這般愚鈍,自然難以想到。”李元陽嬉笑道:“我早已察覺那兩位老者的不凡身份,今日若是未能洞察,怎會輕易傳訊求助?”
“你……”聞人晴嗔怒之下,在李元陽腰間輕輕擰了一把,氣呼呼道:“就知道吹噓,不過是僥倖罷了。”
“僥倖也是實力的一部分,怎能說是瞎貓碰到死耗子?”李元陽撇嘴道:“若我看不穿那兩位老者的底細,豈會冒險傳訊?”
“你就是瞎貓碰到死耗子,得意忘形。”
“我是貓,那你是什麼?”
“你全家都是耗子,氣死我了……”
……
天仙域,某處秘境洞府之內。
一名身穿道袍的中年修士端坐蒲團之上,望向對面的青年詢問:“逸塵,我讓你調查之人進展如何了?”
“稟真人,弟子已派人查明。”郭逸塵躬身稟報:“那小子不過是一名藥館的藥師,擅長些許療傷治病之術而已。”
“並無深厚背景,怎可能破解邪靈陣法?恐怕純屬偶然。”衍真人疑惑道。
“定是偶然無疑。”郭逸塵諂媚道:“衍真人您的神通廣大,豈是那等尋常小輩所能匹敵?那小子就連為您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衍真人滿意地點點頭,享受著郭逸塵的奉承。若非封印的邪靈被莫名解除,他根本無需關注這樣的小人物,實在入不了他的法眼。
浸淫修行之道數十載,他對自身修為頗有自信。
“衍真人,那接下來我們該如何行事?”郭逸塵問。
“如此,不論那小子是否出於偶然,我都隨你一同前往,以協助你為沈家小姐治病為由。”衍真人言道。
“再次故伎重演?”郭逸塵試探。
“正是,再佈下一個邪靈陣,將那小子引出來,隨後找個藉口除掉他。”衍真人起身道。
“好,我們先設陣困住沈家小姐引來邪靈,再以救人的名義接近,趁機除去那小子。”郭逸塵陰險笑道:“區區一小輩,竟敢挑釁衍真人您的威嚴,簡直是蚍蜉撼樹,自尋死路。只需衍真人出手,剷除那傢伙易如反掌。”
“哈哈……”衍真人聽罷,仰天大笑,頗為得意。
……
南疆仙苑宮之中,大廳之內。
柳夢璃黛眉緊蹙,坐在寶座之上,不斷揉搓著額角,試圖舒緩心頭的煩憂。
柳如煙立於一旁,在仙籙上操作一番後,道:“仙子,如今燕京一帶風波甚囂塵上,謠言愈演愈烈。”
“具體在傳些什麼?”柳夢璃繼續揉搓著太陽穴。
“還是關於李元陽的事情,若非有遮掩,聞人晴她們恐怕早已名聲大噪。”
“此事暫且不理。”柳夢璃頭疼道:“我最為憂慮的是如何讓李元陽同意隨我返回家族。他若不肯點頭,其餘一切都是空談。”
“你有何良策?”柳如煙詢問。
柳夢璃嘴角勾起一抹神秘微笑,卻並未回應,徑直走向仙宮窗戶,遠眺天際,似在思索著什麼。
……
李元陽與聞人晴回到藥館時,時間尚不到申時。
藥館內依舊靜謐如常,毫無生意上門。聞人逸閒坐在櫃檯之後,悠哉悠哉地看著典籍,偶爾還會低聲吟誦幾句。
曾經因為藥館生意清淡而煩惱,如今卻恰恰相反,生怕日後藥館太過忙碌。
正當看得入迷之際,忽見聞人晴與李元陽走進門來,疑惑問道:“怎會回來得如此之早?”
“唉,中途出了些狀況,所以提前回來了。”聞人晴滿腹牢騷,心中擔憂那趙無極會對李元陽不利。
“出了什麼事?”聞人逸追問。
“不用擔心,沒什麼大事。”李元陽坐在聞人逸身邊,笑道:“不是有我在麼?”
“也是。”聞人逸點頭贊同,不再多問。
在他眼中,只要有李元陽這位世外高人在,便是天塌下來也能頂得住。更何況,聞人晴與李元陽在一起,他心底總是覺得安穩無比。
“聞人藥師,聞人藥師……”
突然,一道身影一瘸一拐地走入藥館,“您在啊!快幫我瞧瞧。真是他孃的晦氣,今日騎飛劍都能摔到集市上去。”
“摔傷了?”聞人逸立即上前檢視,只見那中年修士膝部有一個小凹陷。
“是啊!拐彎時遇到了一片亂石,不慎失衡,整個人摔在地上,真是嚇得我魂飛魄散。”中年修士懊惱道。
“還有別的傷勢嗎?”聞人逸審視一番後詢問。
“有的,手掌上也磨破了一大片,摔得挺慘。”中年修士舉起左手,臂彎內側有一片大面積的擦傷。
“不必擔憂,小事一樁。”聞人逸微笑道:“您先坐下,我幫您清洗一下。”
“不必清洗了吧?”李元陽提醒道。
“不用清洗?”聞人逸驚訝萬分。
“對,只要傷口內部沒有異物留存,無需刻意清理。”李元陽點頭:“你幫他檢查一下,如有沙粒等雜物,用水沖洗乾淨即可。”
聞人逸毫不遲疑,自儲物戒中取出一玉盆清水,迅速為中年修士清理了傷口。
事畢,他看向那中年修士,含笑言道:“崇真道友,貧道有一瓶新煉製的靈丹,只需三日,便可令你傷勢盡復,且肌膚如初,你可有意嘗試否?”
“何等靈丹?”崇真修士驚異問道:“僅需三日便能痊癒?”
“絕無虛言,此前已有數人試之有效。”聞人逸頜首道,“此丹頗為珍貴,以道友這般傷勢,至少需耗費一萬靈石。此乃新近出爐之靈藥,若今日施於道友身上,若感其效,方便之時,望能為貧道宣揚一二。此次療傷,便視作道友替貧道宣揚之酬勞吧。”
“竟有如此神效之丹?”崇真修士瞠目而視。
“自然非同凡響,否則豈敢定價如此。”聞人逸淡然一笑,“以道友這傷口,若敷上貧道之靈丹,一日生肌,二日結疤,三日即愈,膚如初生。”
“既如此,速速為我敷上靈丹,此刻我這傷處猶覺劇痛難忍。”崇真修士連連點頭贊同。
聞人逸微微一笑,隨即取出一瓶,為崇真修士細心塗抹。
片刻之後,崇真修士驚歎道:“哎呀!聞人道友,你這靈丹果真神妙無比,才短短一會兒工夫,我這腿部疼痛竟已全消!”
“此丹確實非同一般。”聞人逸微笑道:“為了助益他人,道友若能廣為宣傳,特別是在那些女子之間,若擔憂留下疤痕者,皆可來尋貧道求取此丹。”
“定當傾力為你宣揚。”崇真修士點頭應允,繼而問道:“聞人道友,此丹價值幾何?雖你說無需費用,但吾心中實感不安。”
“不必介懷,此次便當作道友為貧道宣揚之回饋。”聞人逸揮手道:“只待道友宣揚得力,能使此丹聲名遠播,便是對貧道最大的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