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李半夏在心裡啐了一聲,十張香蕉皮,一把螺絲刀,好了,他已經可以去和外面那個實力不明的怪東西打一架了。
而且這些個道具文案……
他看向螺絲刀的介紹,這什麼裡世界還能讀取記憶嗎?還是巧合?
沒在這種問題上糾結太久,李半夏把香蕉皮卡和螺絲刀卡從光屏上拿下來,隨後選擇了使用,一把微涼的螺絲刀落在手心裡,一坨香蕉皮“吧嗒”一聲落在他另一隻手裡。
合著這玩意還要我自已扔嗎?
“咕嘰…咕嘰…”那個詭異的聲音又來了,而那雙腳現在也是腳尖衝著床站立。
李半夏:你嗎
他控制自已往床尾挪過去,結果那雙腳也往他挪的地方走過去。
“嗯?這玩意聽力很好?”他也不敢確定,但是他挪動的幅度已經非常小了,能這樣確定自已的移動方向……
“吧嗒”一個東西落在地上。
他定睛一看,是一枚眼球。
那顆眼球骨碌碌地滾進床底,留下一片溼黏的痕跡,隨後就往李半夏的方向滾過去。
“啊啊啊啊啊啊”那怪人尖叫了起來,隨後開始瘋狂地錘擊床板。
李半夏趁機從床底下跑出去,順手把紮在螺絲刀上的眼球甩了出去。
咩的,好惡心的手感。
他直接衝過去拉開房間門。
外頭的月光讓這房間稍微亮堂了些,也讓李半夏看見了那個怪人的模樣。
青灰色的面板上佈滿了樹皮一般嶙峋的疤痕,奇長無比的脖子上頂著個倆籃球大的腦殼,沒有頭髮,此時兩個枯枝般的手一個扶著腦袋,一個捂著自已淌著腐臭液體的眼眶……們?
李半夏一眼掃下去至少在這玩意臉上看到了十幾個眼珠子,有幾個眼睛死死地閉著,可以一口咬下半個大西瓜的嘴此時正在嚎啕。
很奇怪的聲音,他理智上知道那只是性別不明的尖叫,但是到了耳朵裡卻像是無數人在他耳邊或是大笑或是怒吼,既是蚊鳴的聲音又像是突破人體極限的尖叫,上百種聲音集合起來一起攻擊他的耳膜,這讓李半夏的腦子一陣眩暈,耳朵裡緩緩流下溫熱的液體。
他沒管耳朵,直接退到陽臺附近,那個怪物並沒有攻擊他,只是捂著眼眶乾嚎,腐臭的液體從它嘴角流下,落到地上,烙出一個個小坑。
李半夏不敢想這玩意滴到自已身上是什麼感覺,但是一陣陣眩暈的感覺衝擊著大腦,越來越多的人在他耳邊扯著嗓子叫,耳中的鮮血滾落到地上,鼻子也開始流血,隨後一種古怪的感覺從心裡蔓延開來。
很奇怪的感覺,胸腔中傳來酸澀的感覺,一陣陣地侵襲著身體,手腳發軟,不停地冒虛汗,渾身發抖,腦子裡也被紛亂的思緒填滿,一時間李半夏真正在思考的事情被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給埋沒了。
“不對……我得……”他原本因為這些奇怪反應而半蹲下來的身體又被自已撐了起來,眼前發虛,但他還是逼自已看向那個怪物。
怪物此時依舊在嚎啕,幾十隻眼睛死死地閉著,李半夏被這些莫名其妙的感情弄得心煩意亂,他一把抹掉臉上的血,這東西本身沒什麼攻擊性,不然以他這會手軟腳軟的狀態,殺起來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心裡確定了之後,李半夏扶著牆走到怪物旁邊,越是靠近它,受到的影響越是大,在離怪物還有兩步的時候,他已經開始不自覺地流著淚,不僅是七竅流血,就連面板也開始出現道道血口,腦子要被那些想法擠爆,眼前陣陣發黑,幾乎看不見前路。
李半夏扶著牆定了兩秒,深吸了一口氣,隨後突然一個箭步上去,卯足了力氣給了面前的怪物一個大耳刮子。
“你奶奶的,給勞資玩精神攻擊!”一個大逼鬥給怪物打懵了,它還張著嘴,但是也只是張著嘴,幾十隻眼睛看著李半夏此時如厲鬼般兇狠的臉,聲音都躲在喉嚨底部,不敢冒頭。
沒了聲音干擾,他總算是能正常思考,不過他現在反倒是不想思考了。
“咔吧”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頭扭轉的聲音響起,李半夏一把扯下了怪物的小腿,果然,這玩意的四肢都像威化餅乾一樣脆,難怪它本身並沒有什麼隨攻擊力,隨後在怪物反應過來之前把那隻佈滿大繭的腳一把塞進它嘴裡。
李半夏居高臨下的看著在地上痛苦掙扎的怪物,隨後他撕下身上的衣服纏在自已的手和膝蓋上,拿出螺絲刀,蹲下來用膝蓋頂著怪物的喉嚨,另一隻腳踩著它另一隻手,整個人壓在上面。
“唔!!!!”怪物想大哭,奈何原湯化原食的效果太好,嘴裡那隻腳讓他只能發出嗚咽聲。
“呵”李半夏冷笑一聲,甩掉了螺絲刀上插著的眼球,眼球落到旁邊的地上,發出一聲黏膩的“啪嘰”。
隨後就是一場單方面的折磨,他下手時輕時重,有時捅進去的力氣很大,幾乎能扎穿怪物的腦殼,有時連眼球都戳不破,只能多扎幾刀,眼球在眼眶裡被搗得稀碎,而那隻怪物在這種暴行上逐漸沒了動靜。
“呼!舒坦!”弄掉最後一顆眼球,李半夏心情舒暢地舒了口氣,隨後站起來,一腳踢開旁邊擋路的眼球,回到臥室敲下一塊原本要研究的瓷磚,原路返回時覺得還不夠,順手把怪物的頭擰下來,塞進了旁邊廁所的馬桶裡。
李半夏在旁邊洗了洗手,原本纏上去的布條也被怪物的體液腐蝕了大半,手心手背的面板都開始發紅。
他把扯下的布條隨手一扔,破破爛爛的布條落在了卡在馬桶中的怪物頭上,上面殘留的體液還腐蝕了不少麵皮。
“還真是原湯化原食啊。”李半夏沒有多給眼神,又搜刮了一圈,覺得沒有值得留意的地方之後,就離開了這間屋子。
這次有幾個發現,回頭整理一下跟老嚴於姐討論一下,一邊思考著,李半夏原路返回到自已家,拉開陽臺門,就看見於清泠坐在沙發上,看向他的時候眼神很冷。
“啊……”李半夏心裡一緊,隨後腦子裡閃過無數個說辭,最後莫名來了句,“姐,我鬼混回來了。”
於清泠差點被李半夏嚇死,腦子都木了,她剛剛才把頭從那個洞裡面拔出來,有不少發現,而且那間屋子裡有個人形的東西在到處走動,不過她的位置比較特殊,沒被發現。
有驚無險地把頭拔出來之後,坐沙發上歇會兒,就看見一個披頭散髮,渾身是血的人捧著個東西拉開門,要不是這人及時開口,讓她知道這是李半夏,手裡那把剔骨刀就要飛出去了。
“你這……沒事吧?”於清泠腦子終於轉過了彎,然後起身上前,這麼多血,這孩子到底去幹嘛了?
“沒事,都是小傷口,就是看著嚇人。”李半夏擺擺手,等於清泠走近了他才發現,於清泠像是從工地出來一樣,從頭到腳全是灰,“姐,你幹嘛去了?怎麼這麼多灰?”
於清泠擺出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樣子,跟他講了自已剛才的所見。
於清泠花了不少時間去撬磚頭,大概弄出了一個洞就想把頭伸進去看看,結果左手和頭進去了,就出不來了。
而且自已好像是在隔壁人家的櫃子裡,黑的一批。
掙扎著把櫃門推開,藉著陽臺的透過來的月光,勉強在這個十分擁擠的房子裡確定這個櫃子的方位是在客廳,不過普通人家這裡一般放的都是電視,但於清泠儘量把手伸出去,摸到了一排冰冷的欄杆。
“嗯?這啥?”她上上下下地摸了一遍,頂上是弧形角的長方形,順著欄杆往下摸,能摸到觸感十分粗糙的被褥。
“這裡支了張床?”於清泠有點驚訝,隨後這種情緒又很快消散,放眼望去除了桌子椅子,這個房子裡堆滿了雜物,如果臥室也是這般情景的話,在這裡支張床也不難理解。
雖然這房子值得探索的地方很多,但是由於於清泠這會只帶了左手和頭過來,遂作罷。
她只能瞎撲騰自已的手,企圖能摸到什麼東西。
也不知道今天她特倒黴,所以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給她拉了坨大的。
陽臺門突然被推開了。
原本還像一隻被網撈到的大活魚一樣撲騰的於清泠瞬間安靜了下來,她非常僵硬地把櫃門拉了回來,留了一條小縫。
和李半夏看到的怪物一樣,大腦袋,長脖子,臉上幾十只大大小小張張合合的眼睛,拖著枯枝一樣的四肢在地上無聲無息地移動。
於清泠屏住呼吸,安靜地看著這怪物的動向。
還好這玩意直奔臥室,並沒有注意櫃子裡還有個人頭看著它。
這時,她開始嘗試回去,明眼人都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而且還正好在怪物的盲區裡,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結果剛開始嘗試退回去,那怪物突然從臥室裡衝了出來,咧著嘴角,口水噼裡啪啦地落到地上,腐蝕了不少東西,那幾十隻眼睛裡透著狂喜。
她還以為這玩意發現自已了,心都涼了一半,結果在月光下,她清清楚楚地看見這怪物的表情從狂喜變成疑惑,又變成驚恐,就連30年來對他人情緒十分不敏感的於清泠都能感知到,可見這怪物此時的情緒波動有多強烈。
然後她眼看著怪物衝出陽臺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