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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皇家客

柳拂月心下納罕,多問一句:“不知是哪位貴客?小女好提前做些準備。”

“皇家客。”

說完此人打馬回到國公爺車邊。

“國公爺,老奴方才只說了皇家客,她能知道是哪位嗎?”

衛國公邊翻書邊應聲:“你當她是你?”

家奴:“……”

衛國公又說:“十來歲就能撐起一個家的小姐,可不是無知蠢貨。”

家奴笑:“是,您說的是。老奴方才還看見楊家大公子了。”

衛國公:“那才是個蠢貨。不過,蠢的好,他不犯蠢,老夫的乖孫可沒機會。”

“……”

“……”

國公府的馬車在主僕交談中漸行漸遠。

楊大公子不知柳家三房何時與衛國公府有了接觸,沒敢貿然上前,也沒再叫住柳家馬車。

回去的途中,柳拂雲疑問:“大姐姐,哪位皇家客要駕臨咱們家?何故?”

“許是懷恩長公主,緣由——不好說。”

他們三房的大人均是女子,會去三房的多半也是女子。

衛國公府這種與太祖皇帝一起打江山的勳貴府,向來不結交王室宗親。可這位懷恩長公主不一樣,她母妃是衛國公一母同胞的親妹妹。

所以能讓衛國公傳話的女子,多半是這位。

想到這,她和長福說:

“你回一趟花坊,和李管事一起去一趟花圃,看看咱家的大紅寶珠長的如何?若是不錯,挑個二十株裝紫砂花盆帶回來。咱家的要是不好,你去別家看看,不管花多少銀子,一定要弄幾盆開的正旺的回來,事情辦好了有賞。”

這大紅寶珠又名金盤荔枝,山茶花的一種,花朵十分豔麗。

“是,奴婢這就去。”

長福顛顛兒的去了。

~~

申時柳家姐妹回到柳宅。

這座宅院還是二次分家所得,是個小三進院落,後來隔壁鄰居回鄉,她拿銀錢把隔壁買了下來,是想兩邊打通的,只是礙於在孝期沒能動土。

進了二院正堂,柳拂月將此事和孫氏一說,孫氏先是一慌,轉而想到以往也見過皇室貴胄就穩了,忙命人去準備東西,當日要穿的衣服等等。

吩咐完,又疑惑起公主來訪是何故?

反而對慶陽伯府的事沒有太多討論,只要不讓她的月兒去做妾,誰管她大房的女兒死活,總歸都是自已作的。

母女三說一會子話,柳拂月拉著妹妹去她的書房。

找出一個木箱,放在桌上:

“這是咱家酒坊每月的賬冊,每年大宗酒水的訂購冊,以及現有酒類配方比例。餘下一個月你不要再前往花坊,在家中把這些全部記在腦海中,尤其配方和訂購冊上的訊息。錯一個字,我就命人把你房中那些胭脂水粉全都扔到河裡去。”

“大姐姐,這些平日不是你管的嗎?我不愛看這些。”

柳拂雲一見,就把東西推老遠。

“我還不愛瞧見你這副懶樣呢,不也整日非得見?”

柳拂雲:“……”

大姐姐的嘴巴真真兒是刀子做的。

“沒得商量。看完了,酒坊酒鋪歸你管,若是管虧了,呵!”

柳拂月涼涼的看她一眼,有你好果子吃。

“啊???”

柳拂雲一腦袋栽在桌子上,讓她臨時管管,她還挺樂意的,讓她整日管,那也太痛苦了。

好一會兒她苦哈哈抬頭問:“大姐姐,咱們再商量商量不成嗎?”

“……”

柳拂月任憑她哀嚎也不為所動,有些事她都懂,就是覺得有依靠,自然而然的犯懶。

又過片刻,門外響起星哥兒的聲音。

“大姐姐,星哥兒來了。”接著又聽他問:“素秋姐姐,我大姐姐在書房嗎?”

素秋是柳拂月身邊的大丫鬟。

“素秋,讓他進來。”

門一開,星哥兒笑呵呵的進來,看見圓桌上放著的各種冊子,再看二姐姐的表情,瞬間懂了。

可恨他太小,不然他管家。

“大姐姐,二姐姐。”作完揖又說:“二姐姐,你雙臂抱頭的樣子像一隻氣惱的鵪鶉。管家有什麼難的?你又不是笨蛋。”

“你個小孩家家的哪懂這裡的苦痛?” 柳拂雲聞言再次抬頭,還作勢要去捏他臉:“什麼也不懂,還敢取笑我!看我不扯你臉。”

星哥兒咯咯笑著往柳拂月那跑。

“大姐姐,救我呀。”

“誰都救不了你,我偏要捏。”

柳拂雲追過去,到底還是抓住小胖墩,捏上了小胖臉。

小弟這臉又肉又嫩,捏起來還怪舒服的,可惜明年就不能再捏了。

姐弟二人玩鬧一會子才停下。

柳拂月問起星哥兒在喬家唸書的情況,這小孩最近總被罰。

按理說不應該啊,星哥兒挺聰明的。守孝期間,她一直有教他認字讀書,雖然六歲才正式入喬傢俬塾,可所學並不比其他人差。

星哥兒也覺得自已在喬家甚好,還自我表揚一下:“大姐姐,宋先生和喬府尹都誇我極聰明,善於察言觀色。將來我定要考個功名,與大哥哥一起為你們撐腰。”

柳拂月一聽就覺得有事故。

“嗯?他們為何這樣誇你?”

星哥兒就說起來:

“大姐姐,你還記得喬小二吧?我在他們家唸書,那是欠他們家的人情。可他有點笨,每次背書都磕磕絆絆,默寫也默不出來,意思也解的亂七八糟,每次都要被宋先生責罰。我一想啊,我要是每次都比他背的好,每次都被宋先生誇獎,萬一喬小二生氣怎麼辦?

指不定喬府尹還覺得宋先生認真教我,沒有認真教他孫子呢。我一琢磨,就每次要求在喬小二後頭背書,他能背出幾段我就背幾段,他錯幾處我錯幾處。嘻嘻,反正我每次控制的很好,不越過他去。”

柳拂月沉默了,難怪被罰,只怕他們真正想說的也不是你善於察言觀色。

柳拂雲震驚了,我小弟莫非是人精?這個年紀就善鑽營了?鑽營在她心裡那絕對是好詞。

星哥兒說完扯著柳拂月衣袖:“大姐姐你莫要擔心我,我聽母親說,你的事情解決了,我真為你高興。”

柳拂月想了又想,還是和他說:

“星哥兒,往後去你能背多少就背多少,不要故意背錯。做人要腳踏實地,待人要真誠,你對同窗真誠,他們才能待你真誠。想來喬府尹也希望孫子的同窗是個能夠鞭策對方的人,而不是一個陪著一起糊弄的人。況且,你又怎知喬小二會生氣,而不是向你看齊呢?”

星哥兒嘟嘟臉:“可萬一他真生氣怎麼辦?那樣我就不能在他們家讀書了。”

“沒關係的,他要是真生氣,不讓你在他們家好好讀書,我就想法子替你請個先生回來。等你再大幾歲,也送你去南方書院。”

就是先生好請,好先生不好找。

至於不在京城的書院唸書,還是她擔心大房的人會因為分家的事使壞。

引誘兒哥兒向壞那太容易了,隨便找幾個人在書院裡引誘著往那煙花柳巷去,要不了多久,人就廢了。

南方的書院不一樣,她外祖家在那裡,大房手伸不了那麼長。

星哥兒想想:“嗯,那我聽你的。”

“明日去找你們先生說清楚,你糊弄他很久了。”

“好吧。”

星哥兒心中叫苦,又要被宋先生罰了。

他擔心了一宿,誰知這次宋先生沒有罰他,只是讓他把書拿出來背一背。

星哥兒想著姐姐說了要真誠,他背到教授的地方,見先生不喊停,就繼續背,這一背就背完了整本。

宋先生:“……”

他知道這小孩會超前學習,所以才不喊停,想看看他到底學到哪了。

可誰知道他背完了。

又拿一本啟蒙書籍過來。

星哥兒舔舔乾燥的嘴巴:“宋先生,那本我也背完了,我看一兩遍就會背了。”

宋先生:“……” 片刻後才問:“你字也認完了?那可知其中意?”

星哥兒點點頭,又小聲嘀咕,論語都背完半本了。

“那你姐姐可知道?”

“不知道我已經會背論語了。”

“你既學了這麼多,她就該送你去其他地方。你該知道,我若不為你單獨授課,你就耽誤了。若單獨為你授課,可我是喬家請的先生。”

小孩兒小聲嘀咕,我姐姐又不知道你教的這麼慢,都和我一樣的歲數,磨磨唧唧,不該一樣麼?

宋先生啞然,分明是你學太快。

“算了,晌午我去問問喬府尹。”

“哦,謝謝先生。”

喬府尹聽聞他學的這般快,並未攔著宋先生給他單獨授課。

這小孩只要好生教導,將來定有一番作為,又與自家孫子同出一門,讀書人的同窗、師生情,可是天然的聯盟。何況又是昔日同科之子。

因而,只道一句,“讓他姐姐單獨給你一份束脩,這可不能便宜她。”

宋先生一笑。

當晚,星哥兒就將這個訊息傳給了柳拂月。

柳宅主子聞言都很高興,這代表家族上升有望,一點束脩又算什麼呢。不僅要多給束脩,還得給喬家備一份禮。

~~

翌日晨曦初現,柳宅就忙了起來,今日有貴客到訪。

花草盆景早已擺好,紅色織花地衣(地毯)從正堂一直鋪到大門外。

只可惜,貴客還沒到,找茬的先來了。

柳絲柔從馬車下來,見柳宅大門大開,門口還鋪了地衣,雖有疑惑,可並未深想。

她這會子是怒火朝天,匆匆往裡面闖:

“柳拂月,你給我出來,我知道你在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