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旁邊規矩行禮的丫鬟們，也都是這半年才添置上來的。半年前的德安侯府還只有三個下人，一個伺候老夫人的丫鬟，一個伺候顧芳菲的丫鬟，和一個伺候顧成錦的老嬤嬤。但現在的德安侯府奴僕下人卻有兩百多人，這一切的一切，靠的是她陸靈犀！

前世你們喝了我多少血，這一世，給我加倍吐出來！

進了老夫人的福壽堂，陸靈犀扶著這個惡婆婆坐到椅子上去，低頭沉默不語。

老夫人接過丫鬟珍珠遞來的普洱茶滿意飲了口，可一瞧見站在身邊低眉順眼的陸靈犀，不悅道：“一路上你都擺著一張臉，怎麼？你這是給我臉色看呢？”

“兒媳婦不敢。”陸靈犀忙賠笑道：“老夫人，我、我只是想起書暖……”

老夫人立即打斷她的話，道：“我說納書暖為貴妾，誰要是敢反對，那就滾出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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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陸靈犀小心翼翼道：“媳婦慚愧，進門半年了，肚子還是沒動靜，心中十分痛苦，生怕不能為顧家延續香火，我想著如今書暖要進門了，她到底是貴妾，又是我的妹妹，我打算將花香院好好收拾一番給她住，也不枉我們姐妹一場，只這樣一來，恐怕得費上好幾天的功夫，如此我伺候不了侯爺，書暖還沒進門，也不能伺候在侯爺，那侯爺身邊豈不是無人伺候？”

老夫人聽她說話懂事，便給了個好臉，道：“那依你呢？”

“我想老夫人出身清貴，最會調教人了，身邊的丫鬟都比普通人家的小姐強，尤其是珍珠。”陸靈犀讚賞的目光落在方才給老夫人遞普洱茶的珍珠臉上，笑道：“是個懂規矩的，又是老夫人親自教匯出來的，絕對是個好的，不如就開了臉放到侯爺身邊，一則能好好伺候侯爺，二則，如今府中丫鬟多，就怕有些心術不正的狐媚子勾引侯爺，讓侯爺分了心，不能盡心考狀元，那才是大事。”

老夫人被她這番話說的渾身上下都舒暢。的確，珍珠這個丫鬟雖是半年前才買來的，但機靈討巧，很會說話，非常討她歡心，而且又是他的丫鬟，放到成錦身邊，也能幫她看好那些狐媚子。

陸靈犀瞧著老夫人臉上越來越滿意的笑容，冷酷的目光落在珍珠身上。這個丫鬟的確長得有幾分姿色，尤其是一雙水靈靈會說話的眼睛，十分招人疼。

前世因她進門兩年仍舊未有身孕，老夫人急不可耐，珍珠仗著她是老夫人的丫鬟，可沒少在她這個主母面前說些含沙射影的話，還今天給顧成錦送點心，明天給顧成錦送參湯，打得不就是想生下庶長子的主意嗎？

直到後來陸書暖未婚先孕大了肚子，她才感覺到危急。那時候她跟陸書暖可是鬥得你死我活。這一斗幾個月，直到她被以染了天花會傳染的藉口送進偏僻後院，陸書暖和珍珠都還沒分出勝負呢。

如此人才，可不能浪費了。

果然，珍珠聽到陸靈犀的舉薦，一張白皙小臉頓時染上薄紅，羞答答地拒絕，道：“多謝夫人抬愛，可奴婢心中只有老夫人，奴婢這一生只願一輩子伺候在老夫人身邊就心滿意足了，奴婢捨不得離開老夫人呢。”

老夫人聽到珍珠這一番肺腑心腸的話，激動地忙將她手拉在手中撫摸，滿意道：“你是個知恩圖報的啊，可我對你再怎麼好，你將來也不過是配個小廝，哪裡逼得上給成錦做妾來得好？”

“奴婢就是要一輩子伺候老夫人！”珍珠激動地跪下來，聲音堅定的讓老夫人深信不疑。

“快起來。”老夫人將人扶起，道：“你去伺候在成錦身邊，只要能幫我看住他別讓那些狐媚子勾了魂，忘了振興顧家的重任，你就是伺候我了。”

“這……”珍珠一臉為難，似乎還在猶豫。

而她越是這個表情，老夫人就越加堅信珍珠對她的忠心。

陸靈犀靜靜站在一旁漠然看向這感人的主僕之情，直到珍珠百般無奈，被逼點頭答應。她才開口，道：“老夫人，既然如此，那就把香荷院給珍珠吧！她畢竟是老夫人身邊的人，不能委屈了。”

老夫人滿意的目光看向陸靈犀，點頭道：“好，就這麼辦。”

見老夫人已經被哄得開開心心，陸靈犀臉上又掛著欲言又止，小心翼翼道：“那書暖……是回頭挑個黃道吉日，直接一頂粉紅色轎子抬進來嗎？”

一旁才剛過了明路的珍珠心中頓時升起一抹不滿。陸書暖是貴妾，好歹還能用粉紅色的轎子抬進來，可她卻連坐粉紅色轎子的資格都沒有。再加上那陸書暖一張嘴十分討巧，經常哄得老夫人開開心心，讓她很有危機感，加之兩人幾乎是同一時間被納為妾室，這讓她心中對陸書暖的防範變成了厭恨。

再說了，陸書暖還沒進門呢，就先定下了花香院，那可是顧家最好的幾處院子。而她住的香荷院則要次一等。不過她到底只是賤妾，夫人能給她住整個侯府次一等的香荷院已經是開恩了。

想到這些，珍珠心中對陸靈犀多了一份感激，對陸書暖多了一絲恨意。

老夫人思考著陸靈犀的話，想到這些時日陸書暖在她面前的乖巧懂事，每一次來顧家，必然送她多不勝數的綾羅綢緞和昂貴的首飾，以及茶葉擺件什麼，總之啊，好東西跟不要錢似的送來。她貪婪的目光落在枯瘦發黑的雙腕上套著的一對翡翠玉鐲上。

這翡翠玉鐲的顏色極其純淨，彷彿一汪清泉。上次她戴著這對翡翠玉鐲見曾經的一個姐妹，那高高在上的貴夫人都忍不住羨慕，說這樣好的翡翠料子，如今就連宮中都不容易見到呢。這讓她的虛榮心得到極大滿足，這麼多年來清苦的生活終於能揚眉吐氣了。道：“書暖那孩子我一向喜歡，又是你妹妹，不能委屈了，既然是貴妾，那就辦個婚禮，再發下請柬，請親朋好友們前來喝杯喜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