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站在一旁的陸靈犀櫻唇淺淺勾出一個嘲諷的弧度。不能耽擱讀書，但可以耽擱讀書的時間和陸書暖幽會啊。
她的思緒漸漸飄遠。
下個月顧成錦參加殿試，一舉拿下狀元之位，再加上她帶來的二百萬兩銀子的嫁妝打點鋪路，至此，顧成錦一飛沖天，平步青雲。
老夫人滿意的目光落在陸書暖身上，一臉的笑容看的陸書暖心中打鼓。不知道為何，老夫人明明在笑，卻讓她有一種獵物被盯上的驚悚感覺，下意識地後退一步。
“書暖還沒定親吧？”老夫人笑容和藹問道。
陸書暖不清楚老夫人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但也老實回答，道：“沒呢，母親說在給我相看了。”
老夫人沉下臉，道：“你母親能給你說什麼好親事？別忘了，你到底不是她生的，她還能真心對你好不成？”
陸靈犀安靜站在一旁，腦海中泛起前世她孝順婆婆的場景，再結合眼前一幕，她差點忍不住笑出聲。
她的婆婆，當著她的面羞辱母親。
無錯書吧“這……”陸書暖疑惑的目光悄悄落在陸靈犀憂傷的臉上，又看向老夫人，勉強道：“母親待我很好呢，雖然我不是她親生的，但她對我卻是當做親生女兒般疼愛。”
老夫人搖頭道：“就算如此，可你也說不到什麼好親事，畢竟你出身商戶，士農工商，就已經是低人一等了，更何況你還是個外室女，能說到什麼好親事？說來說去，無非就是嫁給個種田的，或者同樣嫁入商戶。”
陸書暖眼底閃過一抹鋒利恨意，她難道希望做商戶之女嗎？她父親本來是兩江總督，她甚至可以參加選秀，嫁給鳳子龍孫。若是運氣好，還能成為嬪妃，再生下皇子，就連太后之位也不是不可能。
可如今，卻落了個商戶女的出身，她如何能不恨？
老夫人看向沉默不語的陸書暖，道：“我看你是個好姑娘，不忍心委屈你嫁給種田的，又或嫁給商戶，所以我打算讓成錦納你為妾，你一向對我有孝心，故而你進門就是貴妾，不是賤妾可比。”
“什麼？”陸書暖大吃一驚，慘白著小臉震驚盯著老夫人。
顧成錦也被母親的話弄懵了，忙道：“母親，不可啊，書暖怎麼可以給我做妾？不行啊！”他要的是光明正大，八抬大轎迎娶書暖，而不是讓她做一個卑賤到都不能會客的妾室。
哪怕是貴妾，但也只是妾啊。
陸靈犀的目光始終落在老夫人臉上，她知道老夫人最疼愛的就是顧成錦。
果然，老夫人見兒子拒絕，神色便有了動搖。
但她不可能讓成全兩人的心願落空，故而忙道：“是啊，老夫人，我妹妹的確不能給侯爺做妾，她將來是要嫁人做正室娘子的。”
老夫人原本已經猶豫的心，在被陸靈犀頂撞後便逆反了，想不到，連兒媳婦都敢頂撞婆婆，她心中一股子怒火，左掌狠狠拍在身旁桌面上，怒道：“我作為德安侯府太夫人，連給兒子納個妾都不行，是不是我這個婆婆，還要看你的臉色過日子？”
“兒媳婦不敢。”陸靈犀誠惶誠恐道。
老夫人見陸靈犀服軟，心中的怒火卻沒有消減，冷著臉看向顧成錦，道：“我讓書暖給你做貴妾，也是為了德安侯府考慮，你也不看看你娶了個什麼女人回家？都半年了，肚子一丁點兒動靜都沒有，難道她不能生，咱們侯府就到此絕了香火不成？”
一旁的顧芳菲厭惡陸靈犀這個嫂子，總是管她，什麼吃東西的時候不要說話，要嚥下去了才能說話，什麼筷子不能在盤子裡翻來翻去找自己喜歡吃的菜，什麼什麼的，聽得她耳朵都起繭子了。
反倒是陸書暖這位二小姐，和她相處的十分愉快，她可喜歡陸書暖了，若是陸書暖以後能在侯府天天和她一起玩就好了，便笑道：“這可真是喜事啊，以後書暖姐姐就能常住我們家了。”
顧芳菲高興答應，一臉挑釁看向陸靈犀，高傲道：“難道你不願意讓書暖姐姐給我哥哥做貴妾？你這是嫉妒！你可知嫉妒乃是七出之條？”
“我……”陸靈犀一臉不知所措，看起來如同一隻無辜的小白兔般可憐。
顧成錦急忙走到老夫人身邊，道：“母親，不行，我真的不能納書暖為妾，書暖……書暖這麼好，怎麼能做妾呢？她應該是正室啊。”
老夫人白了顧成錦一眼，沒好氣道：“你以為她那個出身能嫁什麼好人家？我正是因為心疼她，所以才讓你納她為妾，做咱們侯府的貴妾，不知道比外頭多少人家的正妻還強呢。”
見兒子還要勸，老夫人不高興道：“怎麼？你現在都敢忤逆我這個母親了？”這京城中，母親給兒子賜下通房丫鬟或姨娘的比比皆是，哪家兒子不是喜笑顏開收下？怎麼就兒子一臉拒絕？難道兒子是顧忌到陸書暖是陸靈犀的妹妹而不好意思？
一想到此，老夫人就想起當初為了挽救侯府不得不和陸家接親的事，臉色也越加漆黑，道：“兒媳婦，我看侯府的香荷院就很是不錯，回去後就將香荷院收拾出來讓書暖住，可不能委屈了書暖，不然，我可是不依的。”
陸靈犀見事情已成，心中泛起一絲喜悅，但花萼般的面龐上卻仍舊是不情不願，道：“是。”
“不！”陸書暖一雙純淨的眸子滾下珠淚，拒絕道：“老夫人，我不能給姐夫做妾啊，我怎麼可以給姐夫做妾呢？”她出身那麼高貴，嫁給顧成錦都是下嫁，更何況是做妾，這是要逼死她嗎？
老夫人因她一向招自己喜歡，便還願意耐著性子說兩句，道：“這京城中，庶出姐妹給姐夫做妾的比比皆是，有什麼不可以的？書暖，我做的這一切可都是為了你好，你別不識好人心，不然，以後你也不必來德安侯府了。”
顧成錦一想到書暖不能來侯府，而他也不能總去陸家和書暖幽會，如此一來，難道兩人就要等到陸靈犀死了才可以相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