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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章 是她的魚兒

顧離坐在石頭上,手裡攥著葉綰給的護身符,小丫頭現在會在幹什麼呢。

顧離想著想著,笑出了聲。

霍老將軍看見顧離,過來坐到他身邊,拍拍顧離的肩膀,“想媳婦了?”

顧離沒回答,只是摩挲著葉綰給的護身符,那樣子任誰看也能看得出來。

霍老將軍笑了幾聲,看了顧離一眼,瞥到了顧離手中攥著的護身符,瞪大了眼睛,“這……這………”

太過激動了,好一會兒霍老將軍沒能說出話來。

顧離抬眼看向霍老將軍,霍老將軍攥緊了手,神情緊張,顫著聲,“這護身符………”

顧離聞言,嘴角上揚,神情溫柔,“綰兒給的。”

“可否給我看看。”霍老將軍說。

顧離疑惑的看了霍老將軍一眼,看他神情嚴肅,不像開玩笑的樣子,便遞給了他。

霍老將軍指尖微顫,心一下被提了起來,接過了護身符,仔細的看看。

不知不覺間,竟是老淚縱橫。

是,是夫人特意求來的。

霍老將軍嘴裡唸叨著什麼,像是不相信似的,翻開最裡側,裡面赫然繡著一個漁字。

只是那漁字的三點水,只繡了兩個點。

顧離好奇的看了看,心中一驚,他竟不知這平安符上還繡著字。

難不成霍老將軍認識綰兒的母親?

霍老將軍一看到漁字,數了好幾遍漁字的三點水只有兩點,確認了後,霍老將軍一把把護身符放入了懷中。

再忍不住哭出來,征戰四方的老將軍平日裡中刀中箭都不一定哼一聲,如今卻看到了一個平安符哭出聲來。

顧離看得不知所以,連忙叫來霍家二位將軍。

兩位將軍看到霍老將軍這樣皆是一驚。

“爹,你怎麼了?”霍懷歸擔憂的問道。

霍承景還未看到過霍老將軍這般傷心痛哭過,除了魚兒死去那天……

想到這,霍承景眉心一動,心臟猛然跳動起來,急迫的問,“爹,發生何事了?”

霍老將軍把手中的護身符交給霍承景,霍承景看著手中的護身符,緩緩從懷中掏出自已的。

一模一樣,他沒有看錯。

霍懷歸忙湊過頭來,看到護身符,心神一震,心中有個不成文的想法在心中生根發芽。

霍懷歸搶過去,手指顫抖著翻開內側,看到裡面的字,黯然淚下,險些站不住。

霍承景看到父親弟弟這樣,心中大概有了猜想,真等他看到內側繡的漁字只有兩點,還是承受不住,一下跌坐在地上,眼淚也不受控制的落下來。

顧離看著霍家三人這樣,心中一驚,只怕是這護身符與霍家那位小千金有關了。

霍老將軍顫抖著聲音問,“侯爺,這護身符….”

問到這霍老將軍再沒有勇氣再問下去。

顧離知道他想問什麼,主動回答說:“是綰兒母親的。”

霍老將軍抬頭,這才有了印象,當時見到葉綰只覺得像極了霍夫人。

沒想到,沒想到。

霍老將軍笑出聲來,笑著笑著流出淚來,上天對他不薄,上天對他不薄。

霍家兩位將軍平復了心情,霍懷歸也跟著霍老將軍笑出聲來,他的妹妹還在。

他的妹妹還在,他妹妹的孩子就在霍府。

顧離心想八成葉綰的母親就是霍家小女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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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離也笑起來,綰兒她找到了自已的親人,應該會開心吧。

霍老將軍撐著雙腿,緩緩站起來,扶起兩個兒子,拍拍他們的肩膀,打完這場仗,回家見魚兒。

霍承景霍懷歸忙攙扶著霍老將軍,腳步輕盈,恨不得現在就回去。

霍府內。

“老夫人,城中流民多,且出現了大量流民餓死的情況。”侍衛回稟著。

霍老夫人聞言,皺起眉頭,“吩咐廚房在霍府門口夾起大鍋,開始施粥。”

郝氏有點猶豫,咬了咬嘴說:“母親,咱們府中的米怕是不夠。”

霍老夫人把柺杖往地上一碰,“米不夠就去買,買不到就從我們的口糧中省出來。”

郝氏這才領命去辦。

霍府門口架起了幾口大鍋,開始熬粥。

葉綰聽到霍府眾人在忙活,連忙讓春桃去打聽,這時霍菱華來找葉綰玩。

葉綰忙拉過霍菱華的手問,“華兒,府中可是出什麼事了?”

霍菱華安慰道:“沒事,就是雍城內湧入了許多流民,近來有流民餓死,祖母知道了要施粥呢,大家都去幫忙了。”

葉綰一聽,忙說,“那我也去幫忙吧。”

葉綰回屋內,拿帕子裝了一點點心餅子之類的,放入懷中,看看能不能用得上。

春桃攙扶著葉綰出去,便看到了霍老夫人與霍家兩位嬸嬸在一起施粥,春桃感嘆道:“老夫人心腸真好。”

春桃小時候也經歷過饑荒,春桃的父親因為一袋米就把春桃給賣了,春桃心想要是當時她們也能遇到像霍老夫人這樣的大善人,是不是爹爹就不會賣她。

春桃正想時,葉綰握住春桃的手,給她安慰,一臉擔憂的看著她。

春桃笑笑,不對,要是不賣了自已,自已怎麼會遇到小姐呢。

老天爺對她還是極好的。

葉綰看楚氏有些吃力,隨即讓春桃去幫忙。

春桃知道顧離在葉綰的身邊安排了不少暗衛保護葉綰,所以不擔心葉綰的安全,隨即就去了楚氏那裡幫忙。

葉綰走近,拿來勺子,也學著老夫人的模樣為百姓們施粥。

“謝謝啊小娘子。”

“真是大善人。”

…….

葉綰微笑著面對每一個人,忽然看見角落裡有個小孩在哭,似乎是因為他排不上隊。

葉綰把施粥的勺子先交給了方便的侍女,自已則向著那小孩兒走去。

“小朋友,你哭什麼呀。”葉綰溫聲問。

“我餓,我餓。”小朋友撕心裂肺的哭著。

葉綰瞧著心疼,便把懷中的點心餅子都給那小孩,摸摸她的頭說,“吃吧,吃了就不餓了。”

那小孩接過餅子點心,連忙吃了起來,葉綰笑著說,“慢點沒人跟你搶。”

葉綰起身,準備回去的時候,餘光瞥見一個男人拿著刀直直的向小孩刺去。

葉綰一驚,連忙過去阻止,放在了小孩前面。

葉綰吃痛,刀刺入了葉綰的肩膀上,血液緩緩的流了出來,葉綰倒了地上。

那個男人動作太快了,葉綰動作太快了,跟在葉綰身邊的暗衛根本來不及阻止,只能把刺葉綰的流民抓起來。

那流民神情慌張,一邊搖頭一邊否認,“我不想殺她,是她自已湊過來的。”

兩個暗衛一對視,把那個流民打暈抓了起來。

葉綰最後聽到的聲音就是春桃在大喊,“小姐”

葉綰很想回答春桃,我沒事,她還沒回答出來,就暈了過去。

葉綰被刺殺,把霍府眾人嚇了一跳,忙把葉綰抬進府中,又著急喚來郎中。

霍老夫人一直陪在葉綰身邊,看著葉綰的傷口,心疼了起來,“還沒到嗎郎中。”

郝氏也著急,只說:“快了快了。”

郎中來了,診過脈,要去看葉綰的傷口,被霍老夫人制止了。

霍老夫人的意思,郎中明白,“老夫人,您最好是把這位姑娘的後背的衣服給褪去,這樣我才好看傷口。”

郎中退下,霍老夫人親自動手給葉綰脫下衣服,這期間春桃本想動手,奈何她站的位置太靠後了。

霍府眾人都緊張的圍在葉綰身邊,郝氏本想動手,被老夫人制止了。

霍老夫人褪下葉綰的衣裳,與傷口同樣顯眼的是,一塊胎記。

郝氏離得近,也看清楚了,大吃一驚,“這胎記…..”

霍老夫人自然也看見了,心神一顫,手指都開始顫抖起來,但還是用被子把葉綰的身子蓋起來,讓郎中前來療傷。

郎中緩緩上前,“老夫人,這傷口不深,只需靜養幾日便可,等老夫拿來藥,給這位姑娘撒上,在配上老夫調的藥,不出幾周便可康復。”

郎中從藥箱裡拿出藥粉,灑在葉綰傷口處,葉綰忍不住痛撥出聲,額頭上冒出了冷汗。

霍老夫人不忍再看,別過頭去辦“你輕些。”

“是老夫人。”郎中上完藥後,纏上了紗布,“一日一換藥,老夫再去煎點藥。”

霍老夫人點點頭,郎中走後,霍老夫人看著葉綰背上的胎記,忽的落下淚來。

郝氏開口道,“老夫人,這胎記不是霍府特有的嗎?”

老夫人點頭,喚來春桃,“你家小姐身上的這胎記,是從小就有嗎?”

春桃不明所以,“是,是遺傳的我們夫人。”

老夫人一聽,心一下被提了起來,連呼吸都忘了呼吸,豆大的淚珠從眼中奪眶而出。

老夫人讓眾人都下去,只留下了春桃。

春桃上前為葉綰把那身髒衣服換了,脫衣服的時候,春桃先熟練的把葉綰的玉佩給拿出來,然後再為葉綰換衣服。

春桃知道玉佩對小姐的重要性,所以每次替葉綰換衣服的時候都會先把玉佩拿出來。

那玉佩正好也落在了霍老夫人的眼中,霍老夫人不可置信的拿起玉佩,顫抖著聲音問:“這…這…是哪…..來的。”

春桃不以為然,“這是小姐孃親的。”

霍老夫人拿起玉佩,淚流滿面,神情悲痛,哪還有半身霍家老夫人的樣子。

春桃被嚇了一跳,小姐受傷,而且這傷也不是那麼嚴重,也不至於這麼傷心吧。

春桃看過傷口,不是很嚴重,比起丞相打得可輕多了。

霍老夫人把玉佩緊緊放在懷中,神情悲痛,半晌又拿出玉佩,笑了起來。

她的魚兒還在。

她的魚兒還活著。

難怪自已一見這孩子就心生歡喜,難怪….

霍老夫人拿著玉佩,看著葉綰,又不禁流出淚來,老頭子快回來,魚兒我找到了。

春桃端著藥來,霍老夫人見狀連忙接過,小心的餵給葉綰。

霍老夫人滿心心疼的盯著葉綰,看著看著就忍不住流出淚來。

春桃一臉疑惑的看著反常的葉老夫人,這老夫人是怎麼了?

霍老夫人拿帕子擦乾淨眼淚,給葉綰裹好被子,輕聲叫春桃出去。

“我想問你關於綰綰孃親的事。”霍老夫人一提起又忍不住落淚。

她的魚兒還在人世,還生下了這麼漂亮的女兒。

“只知側夫人生了一場大病,小時的事都記不得了,只記得自已叫魚兒。被老爺從青樓買來做了妾。”春桃仔細的想著以前的事,時間太長遠她也有些記不清了。

霍老夫人一聽魚兒,瞬間癱倒在地,臉上又驚又喜,喜極而泣,是她的魚兒,是她的女兒。

霍老夫人傷心的捂住的心臟,她的女兒經歷了什麼,為什麼會流入青樓。

霍老夫人急忙開口,“那她如今在何處?”

霍老夫人充滿希冀的看向春桃,迫不及待現在就去找。

春桃心中也有了幾分猜想,怕不是魚姨娘與霍老夫人有什麼親戚關係。

春桃看著眼前滿懷期待看著自已的霍老夫人,有些不忍開口,“夫人十幾年前就去世了。”

霍老夫人如五雷轟頂,只覺得耳朵裡一片嗡嗡聲,彷彿有一面銅鑼在頭腦裡轟。

她臉色蒼白,眼淚不住的往下流。

哪還有半分霍家主母的樣子,像一個失去了至親的婦人。

霍老夫人悲痛萬分,終於受不了刺激暈了過去。

春桃驚撥出聲,“老夫人,快來人啊。”

霍曼殊消失了二十幾年,一直沒有進過霍老夫人的夢中,霍老夫人在昏迷時,她見到了霍曼殊。

夢中八歲的霍曼殊穿著粉紅色的襖子叫她孃親。

霍老夫人紅了眼眶,“魚兒,你終於來見孃親了。”

轉眼間,霍曼殊又變成了大人模樣,一臉滄桑的抱著個嬰兒,時常咳嗽兩聲,明明是冬天她的魚兒卻穿著單薄。

霍老夫人看著自已的女兒受苦,她急的團團轉,“魚兒。”

霍老夫人衝過去想抱住魚兒,給她溫暖,卻發現自已的身體穿過霍曼殊,卻碰不到她。

又一瞬間,霍曼殊被誣陷偷了東西,好大的棍子砸向霍曼殊,一旁的小嬰兒好似覺察到了孃親正在受苦哇哇的哭

霍老夫人瞪大眼睛,“不。”

衝過去擋在霍曼殊後背上,可是於事無補,她眼睜睜的看著霍曼殊的後背被打出血,最終暈在地上。

又轉眼,變成了八歲的霍曼殊牽著一個小嬰兒,彷彿能看到霍老夫人一般,一步一步朝著霍老夫人走去,把小嬰兒的手放到霍老夫人的手中。

甜甜的說:“孃親,我走啦。”

說完身體就向天上飛去。

霍老夫人拉住霍曼殊的手痛哭出聲,“你回來,魚兒。”

“你回來,魚兒。”霍老夫人一下驚醒,看見守在自已身邊的眾人,痛苦萬分的閉上眼睛,淚水洶湧而下。

“母親,您怎麼了?”郝氏擔心的上前去問。

她嫁入霍府這十幾年,從來沒見過霍老夫人這般模樣。

霍老夫人搖搖頭,面如死灰的擺擺手,“其他人都下去,春桃留下。”

春桃站在前面,一臉擔憂的看著霍老夫人,“老夫人,您要保證身體。”

“你在跟我說說綰綰孃親的事情。”霍老夫人極力剋制自已的情緒,但聲音還是忍不住顫抖起來。

春桃仔細的想了想,關於霍曼殊,她只記得一點點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