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魚被問的啞口無言。

“林宛魚，跟我離開北海，我帶你去找最後一塊神隕之石，然後，殺了何冬。也可以先殺了何冬，再和我一起去找最後一塊神隕之石。”

月祈夜說的輕鬆，林宛魚卻捂住了耳朵，當起了縮頭烏龜。

“你別說了。”

見林宛魚不開心，何冬走了過來。

兩人對視一眼，本以為會說說話，卻見月祈夜召喚出月影劍，架在何冬的脖子上。

“何冬，你自已死，還是我幫你死？”

何冬瞥了一眼脖子上的劍，不慌不忙的笑了，“狼妖月祈夜，在我的地盤，就要聽我的。”

無數海底魚群張著嘴，露著牙齒，將月祈夜圍了起來。

見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氛圍，林宛魚在兩人之間勸架：“有話好好說，別打架。”

“狼妖月祈夜，你若能殺了我，我便不再幹涉你和我姐的事。”

林宛魚被一個堅固的泡泡包裹著，漂浮在兩人不會誤傷的地方。

剎那間，海水暗湧翻騰。

月祈夜一個用力，光芒四射，將身邊的魚群炸個粉碎。

何冬冷笑一聲，身上的鱗片微微發光，瞬間召喚來了四五隻海怪莫克多。

“果然是你搞的鬼，我就說那海怪都是被控制的行屍走肉，沒想到背後之人是你！”

月祈夜一個跳躍躲過了海怪的一擊。

“是我又如何？要不是看在我姐的面子上，你早就死了！”

林宛魚在泡泡裡撲騰著，看著那幾只充滿魔氣的海怪，腦子恍然大悟。

原來，何冬一直可以操控海怪。

在海溝那次，那兩隻從天而降的海怪，目的就是殺掉月祈夜，沒想到召喚出了林宛魚的魔尊大號。

兩人打的不可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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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誰都不聽她的建議，林宛魚憤怒的一拳打碎泡泡，拳頭上帶著縷縷魔氣，眼睛裡瞬間閃過一絲血紅。

她一個騰空，左右手分別隔空抓住了兩人，兩人被魔氣纏身，動彈不得。

“非得我開大號？”

見兩人不再打，林宛魚感覺到自已要不受控制時，及時收回了魔氣。

“再打，老公和弟弟我就都不要了。”

“姐……”何冬的聲音有些委屈。

“別叫我姐。”

見林宛魚還在生氣，何冬驅散了周圍凶神惡煞的魚群，對著其中一隻海怪打了個響指，那隻“莫克多”海怪立馬變成了一隻粉色的章魚小玩偶。

他將玩偶遞給林宛魚，“別生氣了。”

林宛魚驚訝的看著這個玩偶。

怪不得她一直覺得章魚海怪眼熟，原來這章魚竟然是現代她和鼕鼕一起買的那個玩偶，在這個世界，被何冬做成了海怪。

怪不得海怪的肚子裡空空如也。

“林宛魚，你想永遠活在假象中，那就隨你吧。”

月祈夜收起劍，轉身離開。

-

林宛魚躺在一處柔軟的珊瑚群中，看著魚群發呆。

能短暫的壓制魔尊的意識後，她已經將北海的魔氣吸收的七七八八，何冬也不用再承受反噬之苦了。

北海的水族恢復神智，不再造反，鮫人族又回到了紫晶宮。

一切都看起來很好。

除了林宛魚和月祈夜。

兩人一直在冷戰。

忽然，旁邊不遠處傳來兩人的說話聲。林宛魚小心翼翼的爬起來，看到何冬和月祈夜站在一起，說著什麼。

沒有打架的囂張氛圍，而是罕見的在聊天。

林宛魚難得見月祈夜心平氣和的說話，好奇的豎起耳朵聽了起來。

海底小魚成群結隊的圍繞在何冬身邊，卻沒有一隻小魚敢靠近月祈夜。

偶爾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海蟲爬過，發著如蟬鳴般的叫聲。

月祈夜揹著手，抬頭看著“天空”，彷彿在欣賞雲朵和星空。

“將她和你一樣，困在這深海之中，有意思嗎？”

“我知道你覬覦我姐，她跟著你，又能好到哪裡去？”

兩人看似漫不經心的對話，耳朵卻都捕捉到了不遠處珊瑚叢中的動靜，尤其是月祈夜，對他來說，她的呼吸聲簡直不要太明顯。

何冬的腦子轉了轉，笑問：“你只是個狼妖，能保護我姐在陸地不被欺負嗎？”

月祈夜點頭，“這又不是什麼難處，以你姐的實力，關鍵時刻她還能救我。”

何冬：“……”

“那你們妖族沒有人族的規訓和倫理，動不動就三妻四妾，一窩又一窩的生，你能為了我姐只要她一個人嗎？”

“說的好像你不是妖族似的。”月祈夜無語，“我只愛林宛魚一人，心中再無第二個。”

林宛魚躲在珊瑚群中一動不敢動，她的心跳很快，甚至懷疑月祈夜能聽到。

何冬：“……那……”

“那你能保證我姐離開後，會比在北海和我在一起更快樂嗎？”

“何冬，你姐來這個世界，並不是為了陪你玩的，你姐有她的目的和任務，有她更想要的東西。”

“什麼？”

月祈夜依舊看著“天空”，彷彿在找海底的出口在哪裡。

“你姐想要的，是自由。但你，是她的束縛。”

何冬怔怔的聽著月祈夜的話，“你什麼意思？”

月祈夜嘆口氣，“跟你這個小屁孩講不明白，你姐估計也不想告訴你她的難處。”

兩人又說了些什麼，像是刻意壓低了聲音，讓林宛魚聽不清。

只聽到月祈夜的最後一句：

“何冬，你考慮下我的話吧。”

-

下個月的潮汐之力很快來臨，來臨當晚，有一些人族透過入口進入北海，帶來了無數陸地物品，用於和北海水族交換。

兩人坐在距離水面很近的海崖上，看著一批又一批人族帶著東西從入口進來。

其中一個人帶來了大米。

林宛魚很久沒吃到過大米飯了，吃著米飯，想不到有一天她會被一碗白飯感動到流淚。

何冬見她吃的如此開心，貼心的遞上一杯陸地人族才能喝到的果汁。

林宛魚一飲而盡。

喝完還不忘舔舔嘴，回味一下。

“姐，你記不記得，小時候我們養的貓，被爸爸給扔了，你哭了很久。”

“當然記得，那小貓才三個月，爸爸居然連貓窩一起給扔了。”

“還有我們去旅遊，夜爬泰山那次，也是這樣的夜晚，天上有很多星星。”

“這我也記得，爬到一半我不想爬了，租了個軍大衣原地睡覺。”

何冬坐在她身邊，兩人聊了很多。

看著近在咫尺的海面，問道：“姐，你想出去嗎？”

林宛魚沒有說話。

“其實，我能在這個世界再活一次，再遇到你一次，我已經很滿足了。”

何冬輕聲說著，“上輩子，或者說在那個現代世界，我的離世，讓你很難過吧？”

“嗯，所以你不能再死了。”林宛魚悶聲說。

“但是我更想看到姐活著，好好活著，不被困住。”

何冬歪頭對她笑了笑。

銀白色的長髮隨著海水飛舞，他的身體再次泛起輕微的藍光。

他拿出那兩顆珍珠耳墜，戴在了林宛魚的耳朵上。

“姐，你要好好活著，你要快樂。”

“姐，或許我應該在那晚的潮汐之力的疼痛中死掉，這樣你就不用為難了。”

何冬說著，低頭看向自已的心臟。

“神隕之石對你來說，一定很重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