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芙將事情一一說給了時晚君。
原是韶嫣嫣非要看時晚君的繡樣,丹芙不肯,攔著她不讓她進瀟雪院,兩人爭執了起來。
韶嫣嫣嘴上不饒人,說她狗仗人勢丹芙哪能忍,生生罵了回去。
時晚君聽來聽去也沒覺出丹芙哪裡吃了虧。
“你做得極好!”時晚君安慰她,“我這一屋子的刺繡物件可都是宮中之物,要是任由韶嫣嫣闖進來,指不定惹出什麼麻煩!”
“可她還罵了姑娘,我,我!”
“沒事,你不是幫我罵回去了,不理她!”為了叫丹芙分心,時晚君把在周府所遇全部說給了她。
只告訴丹芙夫人們如何看中她。
隨即,時晚君交代她:“丹芙,明日你出府替我買些東西,然後到湘茗繡坊打聽一下有沒有去過李府的繡娘,讓那些繡娘們把李娘子曾經對她們的要求都寫下來,然後你收好帶回來。”
“對了,你拿些銀錢打點一下,人家總不能平白無故地告訴你!”時晚君提醒道。
丹芙全神貫注聽著時晚君的吩咐,比起和韶嫣嫣吵架她更願意把精力放在正事上。
不知從何時起,丹芙跟在時晚君身邊越發的踏實。
“還有,你之前不是說你姑姑崴腳行動不便,宮裡給了我好多補品,你挑好的送給你姑姑養養身子!”
“啊?”丹芙一愣,“我們怎好收姑娘的禮!使不得使不得!”
“你我之間客氣什麼!”時晚君隨意說出,起身去忙了別的,拿起針線手上一刻也不停。
“那謝謝姑娘了!”丹芙心情好了不少,湊到時晚君身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姑娘,你什麼時候教我刺繡?”
“不急不急!等過段日子我們穩定下來,我一人自是忙不過來的!眼下我需要你做更重要的事!以後少不了你的!”
兩人眼中泛著盈盈的光,相視一笑。
“姑娘,那我們以後是不是會有很多很多的錢,吃香喝辣,羨慕死她們!”丹芙傻呵呵的憧憬惹得時晚君笑意漾起。
不怪丹芙嚮往,就連自己在周侍郎家走了一圈,也幻想著將來要是能有一座自己的宅子,該有多暢快。
回過神來,時晚君悄悄問丹芙:“丹芙,你想不想有一日和我出去住?非常自由,非常快樂,無人擾我們,三餐美食,穿衣打扮皆不用他人束縛!”
饒是從未想過,丹芙眼珠子溜圓,不敢置信地看向時晚君,硬是沒敢回答。
半晌,她憨憨點頭。
隔日,丹芙早早出去。
其實時晚君想過親自去辦,只是榮灼給她安排的兩個人時刻看著自己,她不方便。
是以交給丹芙最為穩妥。
正在房間裡做活,妹芳匆匆跑來:“姑娘!瘟神來了!”
“什麼瘟神?”時晚君不解。
妹芳一臉認真地回道:“韶姨娘!丹芙就是這麼叫她的!”
時晚君扶額無奈,囑咐妹芳去下人房請人過來,她即刻出去了。
韶嫣嫣三步兩步帶著氣來,沒等腳步邁進屋裡,時晚君已到她面前。
迎面一撞,險些碰到臉。
“側夫人!正好你在!我得好好和你說說,你的丫頭太不像話了!”韶嫣嫣欲要往裡走去。
時晚君擋住她,緊跟道:“就在這說吧。”
“你!”意思明顯,仍不讓她進,韶嫣嫣忍了忍,繼續道,“昨日我不過是想學學側夫人的手藝,看幾樣繡品怎麼了!我在老夫人房中伺候的時候,什麼好的沒見過!何必捂得那麼嚴實!瞧瞧你那丫頭都說了些什麼,說我這也不對,那也不對!她一個奴婢,有什麼資格挑我的不是!”
“首先,你想學技藝,大可趁我在的時候,光是看圖樣紙張能看出什麼名堂來?”時晚君逼近她一步,韶嫣嫣後退。
“其次,我繡的都是宮中貴人所用之物,你想想你有幾個膽子把你方才說的話再說一遍!”時晚君再次向她靠近,韶嫣嫣接連退去。
“再有,丹芙是我的人,她的態度就是我的態度!”她不停步直到把韶嫣嫣退至園門後,“索性丹芙沒受傷,不然我定還回去。”
韶嫣嫣臉上漲紅:“你故意的是吧?得意什麼!有本事做主母去!”
“韶嫣嫣你整日都在琢磨些什麼?你是不是閒得慌?”時晚君當真好奇,轉頭一想這不就是蘇雲蔻默許的,接著她盯著韶嫣嫣,恍然大悟般,“你不會日日夜夜想著怎麼噁心我吧?”
“你!你別胡說!”
“既然不是,煩請你無正經事別再來擾我了,我真的分不出心思來和你扯東扯西。”
話落,時晚君不再理會,韶嫣嫣又蒙又氣,頗有不甘心的趨勢,還要上前糾纏。
正好妹芳帶著人匆匆趕回,時晚君給小廝下了命令:“今日不必隨我出行,不是要護我周全麼,把瀟雪院的大門看好了,不準這個人踏入,明白了嗎?”
小廝們互相看了一眼,齊齊回道:“是!”
此番對她,韶嫣嫣面子掛不住,憋不出一個字來,跟著她的丫鬟一個個低下頭去拉著韶嫣嫣勸她快走。
等人走了,安靜了一日,快入夜時榮灼又來。
見是他,時晚君不由得暗自感嘆榮家堪稱一絕,十分熱鬧,各式人物都有。
面對他時晚君不知說什麼,她一直不說話讓榮灼莫名不自在,便先開口:“晚兒,你可是想通了?”
“想通什麼?”時晚君不解。
榮灼似是不滿,眉心一擰:“自然是拒絕各府夫人的要求!”
“我何時說過這樣的話?”
“你在外待了那麼久,最後回府來,難道不是想明白了?”榮灼急道。
“什麼道理!我不回來你想我去哪?”
“晚兒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榮灼怒火再次燃起。
時晚君平了平氣息,平靜回他:“榮灼,我不想和你吵,我想總會有法子能解決我們之間的問題。”
榮灼迎著她的視線,在她眼中竟找不到一絲不捨。
無錯書吧他彷彿預料到時晚君的想法,不容她說下去,榮灼轉身離開。
那句分開,時晚君到底沒來得及說出口。
思緒收起,丹芙奔波一天,終於趕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