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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突襲

艾希恩習慣性的將右手從餐叉摸到上了腰間的武器。

只是接下來的情況似乎和自已想的有些不太一樣,那群士兵走進酒館,彷彿和老闆是多年未相逢的老友一般開始敘舊,一臉板正嚴肅的酒館老闆剎那湧現出這般笑容,不得不說場面對於他來說還挺是詭異的。

酒館的其他常客們,那些工人和鎮民也樂呵呵的習以為常,幾夥人甚至迅速地開始加入原先的棋牌班子,酒館更加熱鬧起來。

“法爾貢的軍隊……”

艾希恩搖搖頭,重新將注意力專注於面前的飯菜上,既然沒有什麼危險,他還是更願意來品嚐下這些各有特色的風味美食。

“哎,兄弟。”

剛把一塊切好的夾層烤餅塞入嘴中,自已的肩膀便被外人戳了戳。

“嗯?”

是一位法爾貢士兵,看樣子是剛剛進來的那批。

“他們那邊站滿位置了,兄弟能否給個方便……”

士兵指了指遠處的酒館櫃檯,另一側供人們歇息品酒的牌桌和檯凳也擠滿了夜半休息的人們。

“沒問題,這沒其他人。”

“嘿,謝了啊兄弟。”

士兵見艾希恩沒有反對,把自已的挎槍斜到床邊,開始研究著之前服務員留下的選單。

“……”

“服務員!”

他喊了幾嗓子,原先的那位壯漢走了過來,看了看艾希恩後又轉頭看向這位士兵。

“需要點什麼?”

“來份烤肉,記得抹上番茄炸醬。”

“不需要酒嗎?”

“不需要,這就夠了。”

“一共三十銅拉馬,現結。”

嘶啦一聲,服務員將賬單直接撕給士兵。

“不能用法爾貢銅幣?”

士兵撓撓頭,愣在座位上。

“最近邊境銀行負責貨幣兌換的慈善信託因為某些原因暫時暫停服務了,現在買那邊的貨,只能靠法爾坎特貨幣。”

服務生冷冷的回了句,然後伸手示意。

“呃……我問問那誰來著……”

士兵剛想起身去找什麼人便看到艾希恩從衣服內掏出了等值的銅拉馬。

“我付了,正好。”

服務生點了點,確認無誤後拿著選單直直走向後廚。

“真是麻煩了兄弟,要不後天約個時間我們還在這聚聚?我請客,您隨便點,當然,別超過半銀幣,嘿嘿……”

士兵還挺高興今天在酒館能遇到個挺熱心的陌生人。

“看樣子哥們不是本地人?”

士兵朝艾希恩遞煙,後者擺擺手婉拒了他的好意。

至於士兵為什麼猜到,除去衣物和語氣,還因為這家店的招牌確實是烤餅,但大部分人確實不會付半個銀拉馬的價錢去買一份傳統烤餅,他們大部分人都會去路邊攤位上買一份不是這麼“精緻”的烤餅,這酒館的烤餅還真就大部分供給給來此旅遊的遊客,絕大部分是工作在此地的法爾坎特人的親屬。

“確實不是,來這邊接了個看人的活。”

艾希恩繼續享用面前的食物,只不過士兵不經意間的菸草味有點稍稍讓他不適。

“安保的活啊……唉,在這邊幹安保還是有些危險的,不要說那些一心想要搞死我們的法爾坎特人,就連我們這邊的,那什麼血債來著……那群瘋子逮到法爾坎特人就殺,有時候都能主動襲擊我們的營地,更別說你這幹安保的咯。”

士兵嘆了兩聲,又拿著自已手中的香菸猛吸一口。

“您保護的是法爾坎特人?”

“嗯。”

“嗨……你看看,最危險的活之一,血債那幫極端瘋子老是想殺光所有法爾坎特人,您可得小心點,必要的時候我說實話,沒必要這麼玩命,就這幾個錢,掙掙就得了,對嘛。”

此時他點的烤肉正好被端到桌子上,肉香微微掩蓋住煙氣,反而有種別樣的感覺。

“還真是不行,接的活有點重,僱主出了事我也跑不掉。”

艾希恩將最後一塊烤餅吃掉,反過來看著對面大快朵頤計程車兵。

“……那是有點倒黴……”

看士兵狼吞虎嚥的樣子,看來法爾貢軍隊的伙食並不是很好。

“那就這樣說吧,我得去找個住處了。”

艾希恩開始收拾自已留下來的餐盤,這家酒館要求任何顧客都要將餐盤自已放進出口邊的收納箱裡,酒杯除外。

“這麼晚您還沒找到住處?”

士兵停了停。

“實在不行就在這裡留一夜,無所謂的。”

“別急,我能帶您去個在這邊算一等一安全的住處,等我吃完……”

士兵示意艾希恩先等一等,自已則繼續解決著面前的肉排。

艾希恩這次接過了士兵桌上放著的散煙,擦燃了火花。

……

…………

——————————

“事情就是這樣?”

中尉審視了一番站在士兵旁邊的艾希恩。

“對,感覺……”

“……算了,最近這邊確實亂子挺多,讓這位兄弟住在我們招待所也不是不可以。”

中尉身後計程車兵都開始整理自已的裝備,準備在酒館外列隊前往他們的臨時營地。

“那你就負責將他帶到駐地外的招待所,記得及時歸隊。”

“是。”

士兵敬禮後,長官走出了大門,帶著法爾貢人們離開了酒館。

“魯爾.什內,叫我什內就行。”

“艾希恩。”

兩人稍晚些沿著街道向著火車站東南方向駐點的招待所走去。

“要不是這裡的駐地駐紮著不少臨時負責後勤工作的無關人員,招待所特地搭建在了營區外,不然營長不會同意的。”

工業區街道的晚燈早已熄滅,或許對於邊境地區來說,這樣的黑夜比通明的燈光還有安全感。

“這裡的安全不應該由兩國聯合的守備隊負責嗎?”

“嗯……這樣說確實沒錯。”

什內本來想問艾希恩為什麼初來便知道這些,一想他可能在這裡要常駐,提前瞭解點官方勢力也不是什麼大事。

“所以我們是作為臨時兵力補充到守備隊中的,說實話吧,我們部隊隸屬於法爾貢邊防軍,只是應南法爾坎特要求,在其武官的監督下這兩天內才駐紮進這裡的。”

“那位南法爾坎特的公主要來巡視她主辦的慈善信託和企業,由於事發突然,那邊的軍部聯絡人主動要求我們能否配合,我聽長官們是這樣說的。”

“……”

“至少不是什麼壞事。”

艾希恩點點頭,將自已的注意力放在了前方的黑暗中。

“那位大人對我們法爾貢有恩,這點你應該知道吧,我們現在站的地方,還有那些工業區……法爾貢用於工業的地區很少,我們也建不起像維多利亞那些國家的移動工業平臺,所以說,至少我們對南法爾坎特的感情是很複雜的。”

隨著最後的火紅在菸頭閃滅,士兵掏了掏口袋,才發現煙盒忘在了酒館。

“但你們終究有著一代人的仇恨。”

艾希恩從口袋中拿出一支捲菸遞給士兵。

“……”

“沒辦法,我現在吃的花的都有南法爾坎特的一份,說實話,我可能和那些法爾坎特佬有些不對付,但真讓我現在就跟那群瘋子一樣見到他們就殺,沒必要,真的。”

什內彈了彈火石,火紅又再次微微在黑暗中搖曳。

“但南法爾坎特看樣子很快就要和大法爾坎特合併了,到時候你們要面對的就不是那位善心的公主了。”

“還能怎麼辦……不過感覺卡波里德人現在和法爾坎特人關係更緊張點,真打起來也是他們那邊先開始。”

顯然什內沒考慮到,如果綜合實力還稍稍大於法爾貢的卡波里德一旦和法爾坎特開戰,那麼南方聯盟自然也不可能獨善其身,地區的平衡一旦被打破,最終的結局只會是贏家通吃的潰敗。

艾希恩沒有說出來,言語無法改變現狀,就像仇恨往往勝過時間。

鐵絲網組成的高圍欄已經出現在視野內,看來守備隊的駐地就位於工業區,火車站與小鎮的交界處。

“到了,那邊的四層小樓就是招待所咯。”

什內指了指駐地外的四層小樓,樓外的輝晶燈光下還有三名哨兵在把守著入口。

“今晚你就在這住一夜,我給你辦個到明早的臨時許可,到時候那些士兵應該不會找你什麼事,再不行就報我名字,讓他們來找我。”

說完士兵便跑向那三位哨兵所在的崗哨,沒過多久就拿著一張皮質紙交給艾希恩。

“拿好了,馬上他們會帶你進房間,我就先回駐地了。”

“沒問題。”

“記得後天去酒館!”

“嗯。”

什內最後回頭看了眼就轉身進入駐地,相同的地方只是他進入駐地時好像也受到了哨兵的例行檢查,看著駐區外一排排的巡邏士兵,艾希恩都已經猜到了自已的那位“僱主”今夜在哪裡過夜了,雖然她自已可能不是很願意。

“喂,這呢。”

其中一名招待所外的哨兵走到艾希恩面前。

“艾希恩……是吧。”

見後者點點頭,哨兵也懶得再問什麼,畢竟有中尉都同意了,只要他不惹事,自已也管不到什麼。

“嗯,跟我來,記得明天早上在那邊崗哨外登記,這臨時許可是要回收的,聽明白沒?”

艾希恩跟著士兵走進招待所大堂,與其說是招待所,這擺滿大廳兩側的食材和廚具就能看出來這所建築現在充當了什麼角色。

“二樓現在改成了廚房,你明早也可以去二樓順點吃的,無所謂的,現在裡面住的基本都是臨時招募的管後勤的人。”

“好。”

隨著轉梯向上,直到四層才沒有了下面切菜與燉煮的動靜。

“406,你的房間,裡面的床具什麼都是上星期統一換的,應該還沒落什麼灰,將就一夜沒什麼問題。”

哨兵把門開啟後向房間內望了望便將房間鑰匙交給艾希恩。

“隔壁這幾間沒有住人嗎?”

“啊?”

哨兵明顯沒想到艾希恩的問題。

“呃……應該沒有吧,畢竟房門鑰匙都存在我們崗內,我拿鑰匙的時候這幾間的還都在抽屜裡。”

“總之就在這待一夜,問這麼多幹嘛。”

前者有些不耐煩的跺跺腳,直到看著艾希恩進入房間後才離開四層,樓梯間傳來的聲音說明這棟建築的隔音顯然不是很好。

“……”

沒有多想,稍稍檢查了一眼整個房間,艾希恩直接橫仰在床,閉上了自已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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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登道夫.馮.勞倫德斯坐在自已的辦公室內,享用著來自維多利亞的純正田野咖啡,自從南法爾坎特軍部將護送公主的任務交給了本該駐守在南法爾坎特總部的他,那自已當然應該先行來到法特鎮待命。

好在這些法爾貢人確實是真心重視公主的到訪,他很滿意於法爾貢人所做出的妥協與準備,甚至某些地方几乎有著底線性的退讓,這也讓身為大法爾坎特軍部特派員的勞倫德斯十分受用乃至滿意。

當然他自已也沒有得寸進尺的意思,畢竟大公的意思是儘可能的順從這位公主在可控範圍內的一切行為,雖然不想承認,但他自已確實覺得現在南法爾坎特的邊境情況在這位公主的牽線搭橋下,前者顯然比法爾坎特和卡波里德的邊境穩定許多,甚至還有著最後的警戒確認手段。

“……”

“唉……總比打起來好咯……”

勞倫德斯長嘆一聲,起身準備進行今晚最後的巡查。

咖啡升騰的水霧還彌散在房間內,他握緊門把手,將它往下撥開,走向室外。

“……”

“嗯?”

“……”

門外是自已熟悉的場景,磚石街道與漂亮古典的裝飾,但自已的神經卻如同觸電般繃緊。

————因為他明白這裡是丹澤爾頓郡的街道,而自已剛剛則身處數百公里外的南法爾坎特邊境。

“他媽的,出事了……”

武官暗罵一聲,轉身用左手甩出三枚輝晶長刃,刃尖直接穿進了房間門後的空間,幾乎在下一瞬就引發了劇烈的爆炸,同時自已右手的存護法典將微縮法陣從自已腳下向四周延伸,他試圖用存護的法陣穩定住看似扭曲的現實空間。

很遺憾,房門在一陣劇烈的爆炸下毫髮無損,存護的法陣也似乎毫無用處,勞倫德斯,這位負責安保的四級輝術者,大法爾坎特武官就這樣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被“請”出了自已的辦公室。

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已辦公室的房門一點點消失在自已的眼前。

除了引來了丹澤爾頓的教會巡邏隊與警署,他的爆炸什麼也沒有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