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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 章 苦命人

楊樹仔細一看,有一棵白酸枝木,一棵香樟木,兩棵榆木。

這麼算下來,可以做一個櫃子,和一套書桌椅跟書櫃。

有多的再做一張梳妝檯。

就差龍鳳床的木料了。

再收一些白酸枝木,就可以把告示撤掉。

吃過晚飯,他提了兩盒點心,去到吳成家。

吳成一家正在點燈吃飯,見他來,小興連忙搬來張椅子,硬拉著他坐下,再吃一點。

楊樹笑道:“我是吃了飯過來的,實在吃不下了。”

“不吃飯就再喝點湯。”吳成道。小興已經手快的拿了碗來,給他倒了碗雞湯。

“嚯,這雞湯燉得好,油汪汪的。”

吳成笑著看了一眼徐草兒,道:“孩他娘有喜了,買了只雞回來給她補一補,誰知她全做了。說一家人只有她吃,下不去口,我們便沾她的光,一起吃點。”

楊樹道:“既如此,就該留著給弟妹喝,給我喝白費了。”

“怎麼是白費,喝到肚子裡就不是白費。”

徐草兒靦腆的笑著,時不時喂小壯吃兩口。

吳成道:“他都那麼大了,讓他自已吃,”

“沒事,就喂一口。”徐草兒有了身孕,更顯柔和。

楊樹一口氣把湯喝完,到院子裡坐著。

等他們一家吃完飯,吳成也出來坐著。

遞了個荷包過去,道:“這裡共有二十兩銀子,徐家兄弟帶過來的樹木,白酸枝木和香樟木貴一些,共十八兩銀子,那兩棵榆木,一兩銀子一棵。”

吳成道:“這麼貴的嗎?沒聽他們說。”

“酸枝貴一點。”

“行,我明天拿去給他們。”

誰知第二天,徐老大過來。道:“楊東家,那木頭錢給多了。”

楊樹道:“不多啊,我是按市價給的。”

徐老大搖搖頭,道:“我們在村裡人手上買的,比市價便宜些,你就給十五兩銀子就行。”

說著他拿出一錠小元寶出來,道:“這是五兩銀子,你要不要稱一下。”

楊樹卻沒有接,道:“不管你多少錢收的,到我這裡,我都是按市價給。”

他可不想欠這家人的人情,誰知道他們到時候,又會做出些什麼事來。

“楊東家,你是不是還記著以前的事呢?”

楊樹笑道:“以前什麼事?我都忘了。”

“以前的事,是我們哥幾個做得不對,我向你說聲對不住。不過我也不後悔當初那麼做。楊東家,你可能這輩子都沒餓過肚子,不知道一家人吃不飽穿不暖是什麼滋味。可是我從出生那天起,過的都是這種日子。”

楊樹笑笑,想說自已從小就父母雙亡,還要養活更小的弟弟。

吃過的苦捱過的餓,也沒有比誰的少。

他從沒做過那麼沒道義的事。

吃不飽穿不暖,也不是坑害別人的理由。

但他最終什麼都沒說,靜靜的聽徐老大說著。

“我那個爹,你也是知道的,我們是死是活,他從來不管。賣了小妹,還厚著臉皮跑來沾光,有時候實在是丟人現眼。”

楊樹見他越說越不像話,連忙打斷他道:“徐兄弟,這錢你就拿回去,給老四說門親事,就別跟我客氣了。”

徐老大笑道:“最近正在給他尋摸姑娘,只他不願回村裡,少不得多花點錢,給他賃間屋子成親。”

“正該這樣。”

“對了,楊東家,如果東家太太知道有好姑娘,就勞煩她給我們說合一下。”

楊樹道:“她日日在鋪子裡忙活,也沒認識幾個姑娘。這樣,我們這邊的街上,有個媒婆,大家都叫她管婆的。人挺靠譜,你去她哪裡問問看。”

徐老大道:“果真如此,我明日就去問問。”

“去問問。”

把徐老大送走後,楊樹重重的舒了口氣。

或許是徐老爹的影響,徐家幾個孩子,性子都有些歪了。

跟他們打交道,實在是有些累。

秋月在屋裡聽到人走了,才抱著小雅出來,問道:“徐老大過來做什麼?”

“說買木頭不用那麼多錢,給退回五兩。”

“他有這麼好心?你收了嗎?”

“沒有,收了做什麼。跟他們做買賣,還是交割清楚比較好。”

秋月哼道:“按我說,就該收了。”

“不收,又不差那幾兩銀子,沒得惹麻煩。”

秋月想到徐家兄弟幾個的品性,不再說了。

楊樹抱過小雅,柔聲說道:“小姑娘吃飽飯沒有?”

小雅含著手指,咿咿呀呀的。楊樹就當她回吃過了,道:“吃飽了啊?爺爺摸摸小肚子。哦喲,小肚子圓鼓鼓的,真的吃飽了喲。”

秋月笑道:“不要怪里怪氣的說話。”

楊樹不理她,還是對著小雅道:“爺爺怎麼怪里怪氣了?跟咱們小雅說話,就得小小聲,對不對啊?”

小雅呀的一聲,咧著嘴笑。

“看,小雅都覺得我說得對。”他得意洋洋的朝秋月說道。

“她知道什麼,還以為是蚊子嗡嗡叫呢。”

“什麼蚊子嗡嗡?不懂就不要亂說,小雅,對不對?”

“啊呀。”小雅回道。

“看,小雅說你不懂。”

秋月真是服了他了,一把年紀還像個小孩樣。

她給小雅擦了擦口水,道:“行,我不懂,你們爺倆好好聊啊。”

說著,起身去廚房打了盆熱水,給小雅洗屁股。

洗完屁股送回她娘懷裡。

淑貞正給小雅做小冬衣,還有一隻袖子沒縫好。

她放下針線,先哄女兒睡覺。

秋月道:“她又不急著穿,別熬夜做,把眼睛熬壞了。”

淑貞笑道:“放心吧,娘,不會熬夜做的。”

從淑貞房裡出來,秋月又去看曦兒。

最近她都窩在房裡繡嫁衣。

見到秋月進來,伸了個懶腰。

“可是累著了?”

秋月捏捏她的胳膊,道:“累了就歇歇,又不著急穿。”

曦兒笑道:“我一歇就不想動彈,索性繡完再說。”

“還有很長時間呢,不急。”

曦兒靠在她身上,打了個哈欠,道:“為什麼這衣服要自已繡啊,別人幫忙都不行。”

“別人繡不吉利。”

“娘,你出嫁時,繡嫁衣繡了多久?”

秋月老臉一紅,道:“那麼久了,誰記得。行了,你早點睡,別點燈熬油的。”

說完便出去了,曦兒在後面嗤嗤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