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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捱打

剛走了十多步遠,遠遠的秋月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一瘸一拐的向她們走來,臉上滿是塵土與汗水的痕跡,衣服也破了,滿身髒汙。

秋月等他走到跟前,震驚道:“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事了”,秋蘭也急聲問道:“哥哥你怎麼啦?”那小身影正是秋星,他囁嚅道:“我沒砍到柴,刀也丟了。”

秋月皺眉道:“先回家再說”

秋星餓壞了,連吃了兩個番薯才緩過來。秋月打了熱水給他擦了臉,又脫了衣服檢查一番,幸好只是看著慘了些,骨頭沒事,都是些皮外傷。

“說吧,怎麼回事”

秋星低著頭,一言不發,秋月放柔了聲音道:“我不是罵你,就是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你怎麼會把自已搞成這個樣子”。

秋星眼淚撲簌簌落下:“今天我去砍柴,遇到石頭,他罵我災星,說娘她們就是因為生了我們三個才被剋死的。他還搶我的柴,我不給他就打我,還把我推下山撞到樹上,我醒時柴刀也不見了,我沒找到,就先回來了。”秋蘭被他惹得也嗚嗚直哭

秋月聽得額上青筋直跳,真把她們當沒主的苧麻隨意揉搓了。

她騰的站起身從柴垛裡抽了根棍子,直直的往外衝去,秋星趕緊牽著秋蘭跟上。

秋月走到李旺家,拿著棍子就上前砰砰敲門。門內頓時傳來罵聲“那個短命鬼砸我家門啊。”

秋月喝道:“叫李石頭出來。”

朱氏開啟門一看,見是秋月,“呵,我道是誰,原來是你這個倒黴鬼,沒事來砸我家門幹嘛?”

秋月道:“叫石頭出來,我有話問他”

李石頭是朱氏的大兒子,今年十三歲了,長的高大壯實,難怪秋星打不過他。

“你找石頭做什麼?”朱氏問道。

秋月怒道:“他打傷我弟弟,還搶了我家一捆柴火,一把柴刀,我來和他算算得賠我家多少錢。”

朱氏一聽也頓時怒了:“放你孃的狗屁,石頭什麼時候打過你家那個倒黴蛋?小小年紀竟想訛詐,果然是有爹生沒娘教的下作東西。”

秋月冷笑道:“有沒有叫他出來問一下不就行了?”

“對啊,叫他出來問問唄”

說話的是李旺的鄰居李來財家的張氏,平時兩家多有摩擦,剛吃完飯聽到隔壁有人砸門,立馬跑出來看笑話。

朱氏瞪了她一眼,回身喊道:“石頭。”

李石頭早在秋月砸門時便聽到了,到底有些心虛,便裝不知等他娘去應門,此時聽到他娘喊他,只得硬著頭皮出去了,李旺和他的小兒子也跟在後面。

“這遭了瘟的說你打了她家倒黴鬼,你沒打是不是?你說,不用怕,娘給你做主”。

石頭看了秋月一眼,垂頭道:“我沒打。”

“聽到了嗎?他說沒打,你們可以走了”

秋月哼笑道:“他說沒打就沒打?”她一把扯過秋星推到跟前:“沒打這身傷是怎麼來的?”

“誰不知道你們一家都是遭了瘟的倒黴鬼,或是他自已撞的,誰知道呢?”朱氏翻著白眼說道。

“就是他打的,他還搶我的柴”秋星高聲道。

“你聽到了?我弟說就是他搶東西打的”

“他說是就是?你有什麼證據?”朱氏冷笑道,就算兒子真打了又怎麼樣?這幾個孩子她根本不放在眼裡。

“是嗎?”秋月上前一步,直視著石頭的眼睛:“沒打?那你的衣服怎麼破了?”秋月舉起他的手,眾人一看,果然肋下破了一個大口子。

“這…這是樹枝刮破的”石頭支吾著道。

“是嗎?在哪座山刮破的?”

“在...在...在龍頭山刮破的”

“是嗎?這麼巧?我弟弟也是在龍頭山被打被搶的呢”

朱氏啐道:“真是可笑,龍頭山這麼大,你弟弟去了別人就不能去?去過龍頭山的就是打你弟弟的人?”

“是啊,這也不能證明是石頭打的”有人說道。原來村民見此處吵鬧,都圍了過來。

“誰說我沒有證據?”秋月抓著石頭的手腕,拉起他的衣袖,眾人一看,豁然一圈牙印。

“這不會是你自已咬的吧”秋月冷笑道。

朱氏一看,那個牙印咬的極深,隱隱泛著青紫,頓時大怒:“這是誰咬的。”

石頭垂著頭一聲不敢吭。

“我咬的”秋星高聲道,小手微微有些顫抖,“誰讓他搶我的柴。”

秋月牽著他的手,道:“別怕,把在家跟姐姐說的再說一遍”

小傢伙紅著眼睛抖著聲音磕磕絆絆的把事情經過講了一遍,中間還忍不住哭了。

有人看不過去,道:“果然是石頭咬的,幾個孩子多不容易啊,怎麼能欺負人家呢。”

“關你什麼事啊李老三?你看看石頭這傷口多大?我還沒問他要湯藥錢呢。”朱氏說道。

秋月都被氣笑了:“你兒子打人搶了東西,我們還得賠你湯藥錢?難道大豐律法是你家寫的不成?”

朱氏笑道:“我這不是沒要嗎?我兒子打了你弟弟,你弟弟咬咬傷我兒子,這不是扯平了麼?小孩子打鬧扯什麼律法,行了行了,回家去吧,你們也都散了吧。”

“平不平你說不了不算”秋月冷聲道:“你兒子傷人奪物,一句扯平就想了事?”

“你想怎麼樣?”

“賠錢,你兒子搶的柴火鎮上賣四文一擔,一捆就是兩文。他打傷我弟弟,害他撞在樹上暈死過去,誰知道腦子有沒有撞出什麼問題?去醫館檢查,你得負責所有的湯藥費,還有搶走的那把柴刀,是我爹花了六百文買的,你也得賠。”

“月丫頭,都是一個村的抬頭不見低頭見,就算了吧,別傷了和氣。”人群裡有人說道,秋月抬眼望去,原來是她二伯孃王氏。

秋月笑道:“伯孃如此寬容大度,不如這錢你替他出瞭如何?”

王氏嗬呦一聲:“我替他給什麼錢,我看你弟弟也沒什麼事,不如大度些,得饒人處且饒人,一個女孩子,何必咄咄逼人?這麼兇悍不馴,以後怎麼找婆家?我也是為了你好。”

秋月盯著王氏,忽然笑了:“這就不勞伯孃操心了,我不過是替我弟弟討回公道,伯孃就一個個大帽子扣下來,你這樣的好我消受不起。何況伯孃沒聽過一句話嗎?勸人大度天打雷劈。”

“我…我也就是勸你兩句,不愛聽就算了,何必天打雷劈的咒我?行,我今天老臉算是丟盡了,被自已侄女如此咒罵。”

秋月冷哼一聲不再理她,轉向朱氏道:“柴刀我爹買的時候有不少人見過,你可以去問問,六百文我可沒有亂報。”

當即有人說道:“確實是六百文,本來是六百五十文,我們幾個人一起買得多講價少五十文。”

秋月冷冷的盯著朱氏:“至於湯藥費,你可以跟著我們一起去醫館,花多少你給多少,省的說我訛你。”

朱氏當然不想賠錢,她沒想到秋月竟如此難纏,這丫頭父母在世時看著文文弱弱,長得跟豆芽菜似的,沒成想竟如此硬氣,如若是婦人還能打一架混過去,她一個孩子倒不好直接上手。

秋月見朱氏不語,不耐煩道:“怎麼?你還想賴皮不成?如果你不願給,我只能去請村長來主持公道了。”

朱氏看這情形,是不能輕易混過去了。當即把石頭拉過來,打罵道:“你這臭小子一天天的給我闖禍,讓你天天不省心。”

打了沒幾下石頭便哭天喊地,眾人見了也不阻攔,有個齷齪鬼笑道:“早就該打了,一天天的不學好,朱嬸子,打重點,沒吃飯哪?”

眾人哈哈大笑,這下朱氏倒下不去手了,訕訕笑道:“秋月啊,嬸子也知道了,都是這臭小子的錯,我讓他給你賠不是。”說著把石頭拉到跟前:“快給你秋月妹妹賠不是。”石頭低著頭,不情不願的說了句對不起。

朱氏聽他道了歉也不管秋月什麼反應,直接嚷道:“行了沒事了都回去吧,散了散了。”說著竟徑直回屋鎖了大門,眾人都被她這操作驚呆了,還能這樣賴的?真是大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