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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投石或者標槍

“啊。”

女聖官光輝忽憶此可能,不禁驚呼。

繼而他人視線皆注於其身,使其面頰微紅。

“何事?”

首問者,漿怪毀滅戰士也。

“……漿怪乎?”

“請教!”

聲破嗓,引人矚目。僅此一瞬,女聖官光輝欲拔腿而逃。

“其他新進旅行者,皆已歸矣?”

“然。”長槍手點頭。

“除言欲夜練者。彼等至傍晚皆歸矣。”

“此刻……未知其所在?”

“汝欲言何事?”

此瞪視般之視線,乃重兵所發。

料其非欲嚇女聖官光輝。

乃認真對待任何想法與情報,化為壓力顯現矣。

“呃,此……”

女聖官光輝窘迫矣。

已之意見果真值得言之?

非心血來潮或想太多乎?

且如已之新手……

“言之。”

漿怪毀滅戰士之聲低沉、平淡、粗魯。

此如常之嗓音,令女聖官光輝吞嚥口水。

其雙手緊握錫杖,以掩手之顫抖。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地吐出。“......我認為,漿怪的目標,也包括那些正在歸途中的......新來的旅行者們。”“你說什麼......!”重兵忍不住高聲喊道。他們身上沉重的裝備相互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讓一旁的女聖官不由得渾身一顫,但她並沒有停止說話。絕對不能停止說話。“畢竟,這有什麼奇怪的呢?我知道漿怪是一種膽小而狡猾的生物。”——因為它曾經這樣教導過我啊。

當以漿怪之立場思之。漿怪之生態。漿怪之可怕。

“若我是漿怪,絕不欲於強者雲集之時,前去襲擊。”

大軍當為誘餌——此乃其與漿怪聖者對決之際,所說之臺詞。

彼經驗尚淺,不足。然非全無經驗。

然彼尚未察覺矣。

“……非真目標乎。”

漿怪毀滅戰士低聲沉吟。

“疏忽矣。”

“故,吾有……提議。”

言出口,便輕鬆矣。

蓋再三思索,將思考整合為嗓音,難以流暢言之。

然言出之事本身則不停滯,其中無迷惘。

“故,此,由吾去。”

女聖官光輝已集眾人目光於一身,拼力言已之主張。

“彼處有吾友,呃,有二戰士,聖蹟人,及魔術師……”

其掐指數之。新手戰士、蚯蚓怪少女、見習仙女,及紅髮少年。

“因僅多一聖蹟人,便大不同矣。”

吾去救之。吾欲去。

銀級旅者聞其率直之言,對視一眼。

“……無,多,時……矣,矣。”

金克斯瞥外情,誘人嘻嘻一笑,似催眾人作結論。

“吾不知此小女實力,不予置評。”

見其如此,率先舉手投降者,長槍手也。

“……然也。”

繼而重兵眯眼,審視女聖官光輝嬌小之軀。

“分散或有被各個擊破之險。汝之能耐足矣乎?”

“老朽以為甚佳。”

亞龍人佛頭思深點頭,眼球轉一圈。對女聖官光輝閉一眼。

“敵之大本營非破不可,然亦不可棄新兵不顧。此步或為妙手。”

“視作升級之試煉正合。”

礦者道人哼笑數聲,捻白長鬚。

“如何啊?齧切丸。欲雛鳥離巢試之乎?”

——漿怪毀滅戰士先生。

女聖官光輝以求助之心,視此身著汙裝備之男子。

回想初冒險以來,此幾乎為其首次離其身邊,自行冒險。

已果能為之乎?

雖非僅靠已一人,然終須賴已之力。

能與漿怪戰乎?

眾言其能。不在場之小精靈弓手,料亦如此。

此令其欣喜不已,斷不可有更多奢望。

然。

——若此人言不可。

屆時,當閉口不言矣。因無論對誰,此皆最佳也。

然其未言此語。

“汝能乎?”

“我……”

僅一問句。

其問簡短,單純。每回皆如此。

——然。

正因如此,其更欲回應其言中之意。非回應不可。

女聖官光輝吞下本欲言之語,緊咬唇,繼而呼喊般答之:

“……欲為!”

漿怪毀滅戰士視之。

雖其眼神隱於鐵盔下,難以知其表情。

“然也。”

其緩點頭,作決定矣。

“那,即定矣。”

“歐啦!”

“GROBR!?”

於狹小窩巢內揮舞之真銀槍尖,貫漿怪之咽喉。

長槍手收短刺出之長柄武器,發出高昂之魔力呼嘯聲,連連綻放死亡之花。

一槍一殺。四槍四殺。

根本無視漿怪舉起之簡陋木板盾牌。

狹隘之地不宜用長槍,乃門外漢之見,長槍實乃萬能之器。

掃、打、撥、刺。一刺二刺拖回再刺。

刺出之攻擊點所形成之集合,勢頭猛烈,幾欲壓制全場。

強化之長槍如旋風般肆虐,漿怪腦漿與鮮血,斑斑濺上土牆。

即便於狀似平緩下坡之窩巢內踏腳處,熟練之戰士亦全然不以為意。

“我可不會放你們到我身後!”

“裡頭有六 ── 不對,三!”

漿怪被髮下豪語之長槍手震懾之際,箭自長槍手身旁掠過,向前飛去。

小精靈弓手如魔法般連射三箭,穿透潛伏於坑道深處之三隻漿怪眼窩。

“GORRB!?”

“GROB!GROORB!”

剩餘非六,而是三。此為單純之減法。若無必中之把握,斷無如此射擊之可能。

“一……!”

此時漿怪毀滅戰士殺出。

其飛奔而出,手中之劍已擲出,刺穿一隻漿怪咽喉。

“GRRRO!?”

其無視溺水般伸手亂抓而斷氣之漿怪,自眼插箭之漿怪屍骨上取走短劍。

轉瞬已有四隻同伴被殺,令漿怪陷入混亂,其一刀割開此漿怪咽喉。

繼而以盾牌擊倒喉頭冒出血泡之漿怪,擲出短劍。

或許因投擲之姿太過勉強,短劍偏離目標,插入漿怪肩口。

“GORB!”

“三。”

漿怪毀滅戰士不慌不忙,自溺死於血海之漿怪手中奪走短斧。

繼而將斧頭埋入最後一隻漿怪頭顱,此遭遇戰終了。

由熟練之旅行者團隊出手,殺十隻漿怪,僅需一回合。

長槍手呼吸絲毫不亂,扛槍視漿怪毀滅戰士曰:“汝乎。”

“武器勿如此用過即棄,過於浪費。”

“因其為消耗品也。”

“若肯尋找,總有售賣可自行返回手中之魔法飛刀。”

“彼物漿怪亦會用矣。”漿怪毀滅戰士言之。“被奪走如何?”

“等等,無暇矣,助吾收箭!”

長槍手面露厭惡,漿怪毀滅戰士自漿怪身上搶奪武器,小精靈弓手向二人吼之。

三人氣氛悠然,然動作毫無停滯。

其等警戒四周之餘,檢查已之武器,預備下一場戰鬥。

漿怪毀滅戰士低聲咒罵。

可見漿怪對裝備極不珍視,除損壞之武器外,無甚好貨色。

“哎呀呀。”

亞龍人佛頭視此景,重重點頭。

“有二前鋒,頗為穩固矣。”

“畢竟汝常需上前也。”

“便是、呀。”

金克斯言之有感。

“我等彼此,皆僅……一,戰士,耶?”

諸旅行者將訓練場之新手交由重兵照看,自角落挖出之洞口鑽入地下。

不同於平日五人與兩人之團隊陣容,此刻為六人一組。

故佇列亦與平日不同。

前鋒為漿怪毀滅戰士與長槍手,小精靈弓手居次,施法者為後衛。

小精靈弓手之箭與亞龍人佛頭之法術,何者珍貴?答案明晰。

“拔來矣。”

“啊啊,真是,箭頭皆缺矣。”

小精靈弓手憤憤將樹芽箭頭之箭投入箭筒。雖此亦無可奈何。

“疾風劍豪如何?有好武器乎?”

“連選項皆無。”

“然,為何我不在時,汝等便決意使之去?”

“汝不滿乎?”

“非不滿也。”上山人撇開視線。“汝不憂乎?”

“若憂,其便能做好矣。”

真無奈……正當小精靈弓手嘆息之際,長耳頻頻搖動。

“來矣。”

“方向與數目?”

漿怪毀滅戰士速問之,自腰間雜物袋中取出一皮袋。

內裝無數枚硬幣,其錢包也。上有花朵刺繡,甚為陳舊。

漿怪毀滅戰士綁緊錢包束口,空揮數下,發出尖銳之咻咻聲。

“聽不出……迴音太響矣……!”

“無暇猶豫矣!”

長槍手揮去槍上之血,拭去槍尖油脂,大吼。

“無論何路,皆不可放其上矣!”

“亦無法……打之乎?”

既如此,熟練之旅行者應之甚快。

礦者道人嘟囔之餘,手伸入裝滿觸媒之袋,預備施法。

金克斯緩緩舉杖,為施法而使氣高昂,亞龍人佛頭則雙手合掌。

“真是,剿滅漿怪之事,如同降下滿天棘手與麻煩矣。”

“然也,矣。”

金克斯嘻嘻一笑,水嫩光澤之唇,輕聲說出具有真實力量之言。

““弩箭離弦……賽弩斯……歐菲羅。””

魔術師之法術,乃竄改世界定律之一連串詞彙。

整支團隊受無形流體之保護,小精靈弓手與長槍手大喊:

“來矣,來矣……兩側牆壁!”

“退下!”

土沙自兩旁落下,及諸旅行者往後跳開,幾乎同時。

“GRORB!GROOROOBB!”

“GROOBRR!”

所謂萬眾如雲,即為此情此景。

雖為旅行者,一生所見漿怪,不過十幾二十只。

此刻卻有遠超此數之漿怪,一湧而出,欲將其壓扁。

諸漿怪發出野獸般之嚷嚷聲,意甚明顯。

殺之、奪之、報仇。報同伴之仇。諸旅行者去死即可。

男子則大卸八塊,使其死得難看;女子則蹂躪之後再殺,使其死得難看。

對彼女可奪其杖綁其腳,作孕母用至死。

山人之肉嫩又美味,又耐放,可自手腳前端一點一點割食。

無論其如何哭喊求饒。

如其所對我等所為,殺之!

““飲之歌之酒之小精靈,使人作歌舞睡飲之好夢。””

想必有幾隻漿怪被困於此夢境中,結束此生。

礦者道人將含於口之酒精化為霧,引發“酣酒”。

為首者倒地,其餘漿怪為其所絆,如骨牌般紛紛倒下。

幾隻漿怪被欲強行上前之後方同胞踩死。

慘叫,哀嚎,地獄般之呼喚。

“蠢貨。”

漿怪毀滅戰士毫不留情揮動皮錢包,撲向近身之漿怪。

皮袋內之硬幣借離心力加速,擊碎漿怪頭蓋骨輕而易舉。

以寒村之人每日辛苦所得之錢擊殺漿怪,再直接不過之因果報應。

“GRB!?”

“GRORB!?”

擊碎眼球眼底,自眼窩打入腦中,繼而以側頭將腦擊碎。

解決一二隻,其後即為其天下。

漿怪毀滅戰士立刻踢倒一隻,自腰間劍鞘抓劍。

“……唔!”

一隻漿怪趁機舉毒短劍撲來,其以盾格擋,撞開。

緊接射來之箭,被隱形力場偏開,故不予理會。實不足為慮。

“一隻滾過矣!”

“啊啊,勿增吾之工作!”

其嘴上抱怨,功力卻令人欽佩。

長槍手長槍一刺,將正前方之幾隻一網打盡,再以拔出之動作,以另一端往後一頂。

被盾牌打滾倒地之漿怪,繼而被槍尾撞斷頸而死。

“觀此情形,一隻亦不可放至後矣。”

“吾自始即如此打算。”

二戰士背貼背立,正面迎戰如洪流般之漿怪。

論花哨與勇猛,長槍手之能顯然超乎漿怪毀滅戰士之上。

其每次長槍一動,便有漿怪如斬草般被其殺戮。

漿怪毀滅戰士之行動,必貫徹於不讓敵人近長槍手背後。

解決長槍手未殺淨之敵,並攻擊已正前方之敵,處理不來者轉交長槍手應付。

飛來之箭任由防箭彈開,不考慮防禦。

其等專心致志揮動武器。

然漿怪自然亦非易對付。

“薩滿!”

漿怪群后方持杖之漿怪所吐之詛咒,蓋過小精靈弓手所發之喊聲。

舉起之杖頭轉瞬即有一道光芒不斷膨脹,嘩啦一聲灑落。

所有攻擊法術之中,基礎之基礎——“力箭”

威力雖弱,然百發百中,在亂戰中有時為一大威脅。

且此為法術,故“防箭”之保護無效。

以漿怪言,善耍小聰明。然長槍手歡歡喜喜呼喊。

“交於汝矣!”

““瑪格那……雷莫拉……列斯丁基圖爾。””

金克斯微笑言真拿汝無奈,詠唱如吟詩。

此乃能與漿怪薩滿具真實力量之言語相抗之“抗魔”之術。

魔力之箭雨一觸金克斯之言,大多當場消散,僅有極少落在長槍手身。

“可行,勿增,吾之,工作……乎?”

“此明明乃汝應做之工作!”

金克斯之玩笑話,換回之亦為玩笑話。

長槍手頰之傷口滴血,然全不當回事,繼續攻擊大群漿怪。

“真是,較弓箭之能,吾強多矣……!”

小精靈弓手輕快咒罵,拉緊蛛絲絃,一放。

箭咻一聲撕開塵埃與溼氣飛去,精準射穿薩滿之咽喉。

“好!”

“有傷乎?”

亞龍人佛頭於後方技癢難耐,以尾拍地呼喊。

女聖官光輝不在場,其乃唯一聖蹟人,唯一習得治癒聖蹟者。

不可貿然動用法術,又不可上前打鬥,似令其有些不痛快。

“無礙。”

漿怪毀滅戰士簡短答之,檢視已之全身。

穿透粗劣皮甲與煉甲所致之損傷、出血、疼痛。

——此即表已尚活。

其一面朝眼前漿怪揮劍,一面於雜物袋中翻找繩結之手感。

繼而抽出藥水一口氣飲下,以左手擲瓶。

“GROORB!”

“去死。”

漿怪被突如其來之衝擊打退縮,漿怪毀滅戰士毫不留情,刺穿其咽喉。

其踢倒噴血泡斷氣之漿怪,拔劍,揮去劍上之血。

“法術尚有餘乎?”

“多虧,汝,囉。”

漿怪毀滅戰士一面吐氣調息一面問之,金克斯笑眯眯答之。

“我等亦有。”

“放個鳳凰牙兵乎?”

“不……”

聞同伴之答,漿怪毀滅戰士若有所思搖頭。

其低頭沉吟,瞪視漿怪挖通之坑道上方天花板。

小精靈弓手半放棄嘆氣。

“……疾風劍豪,汝又打何壞主意矣?”

“然。”

漿怪毀滅戰士點頭。

“對彼等漿怪言。”

戰聲遠去,聚集於建設中行政樓之旅行者鬆一口氣。

“……是否,遠去矣?”

“似是。”

或可得救。或可生還。父。母。

眾人面面相覷,竊竊私語,言盡喪氣話。

——觀此情形不可矣。

重兵一面於門口窺視外情,一面暗歎。此輩皆失鬥志矣。

然其亦非不明此心境。

敗時,遭慘痛教訓時,人皆如此。會懼,會裹足不前。

且最重要者,不願被漿怪此等貨色殺。人皆如此。

然不冒險,何以為旅行者?

縱陷入天大之慘狀,至死不死心,方為旅行者。

明知下次眾神擲之骰子,或可起死回生。

就在此時——咚一聲悶響。

一沉重如伴地動聲之腳步聲響起。

新人們全身一震,懼而倒吸一口氣,閉口。

乃一黑影。

黑影拖鈍重之身軀,手緊握巨大棍棒,甚異樣。

不必於腦中翻找怪物知識,重兵早已知此為何怪物。

“出矣,土老帽。”

土老帽——大漿怪。

返祖之漿怪高階種。無智無武藝,僅有力大之個體。

於諸多窩巢中,皆為漿怪之頭領或保鏢,強敵也。

“諸位漿怪,且看一出好戲。”

重兵唾液潤掌,塗於大劍握柄之蒙皮,緊握不放。

“未知彼等授爾等何物,然吾能告爾者唯有一言。”

重兵至此,悠然自門躍出至外。

“HHOOOORRB!”

一步,兩步,三步。其徐步向巨漢漿怪。

漿怪雖不足懼,然亦不容輕視。

即便與昔日對峙之漿怪狂戰士相較,亦無匹敵。

然以其力揮出之攻擊,料必沉重非常。若擊要害,恐致即刻斃命。

“蓋無論何等妖魔,凡有實體者!”

不可妄圖以雙臂之力揮動此龐然巨劍。

進前踏步。

全身動作與勢頭悉灌於劍。力足,則無不成。

扭轉身軀。

鋼鐵之雙手劍。其於劍之耗費,非他裝備所能及。價碼不同矣,價碼。而此劍——“神靈亦可斬之!”

——高舉,猛劈而下。

漿怪之腦中,滿載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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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話常雲,然親歷者鮮矣。

“GROB!GROORB!”

“GORROOR!”

何以至此?

其一邊奔走,新衣之皮甲摩擦作聲,一邊竭力思索。

手中本應執長劍,豈非半途失落耶?

每踏一步,空劍鞘皆擊出尷尬之空洞聲。

黑夜之闇冥中,漿怪嘲笑之聲似充盈萬物之間。

自雙月延展而出之林木奇影中,無數星火般熠熠燃燒之眼閃爍其間。

此確為一幅僅於惡夢中可見之景象。

此等新人——且為早早散學歸家之旅行者,或許夢寐未嘗思及。

料人皆如是。

設想困厄之時,多於心中勾勒自若應對而克之景況。

即便設身處地闖入巢穴,遭漿怪圍攻,而後尋法逆轉……

卻未曾夢到,遭漿怪圍困,被迫夜路奔逃不止。

“……該、死矣!”

“速來,此處!”

聞人呼喚,慌忙向林間奔去。

蓋彼等以為,居於林中,總勝於曠野受困。

初始,約十五人許。

彼等結束訓習,慵懶行於傍晚之路,正歸鎮途中。

明日複訓。然亦思稍事冒險。彼等以此為話題閒談。

終焉,隊伍末尾傳來哀鳴。回首一瞥,一少女已被一團黑影吞噬。

──勿、勿!勿,勿,啊,嗚、喔咕啊啊啊啦……!?

此瀕死之哀鳴,仍縈繞耳畔。其以混濁之聲泣喚“母”。

待其撲上,勉力將其拽出,對方已氣絕。

被一刀刀割裂之破布、碎肉與白骨,自無存活之理。

……此後一片混亂。

“是漿怪!”

彼等尖叫奔逃、避走,雖亦有人奮起抵抗,然逐一消失、分散……

此刻存者,僅餘六人,或五人。

“漿怪此等生物,不應棲於巢穴乎……!”

“其即在此,奈何!總之,設法回鎮……”

旁側奔跑之戰士覺熱,卸去頭盔。

然他人未及聞其言畢。

自頭頂飛來之石,砸碎其顱。

“此、啊……!”

──上方!?

其急拭去濺至面頰之腦漿,仰望樹梢。

“未曾聞其擅攀樹也!?”

僅能忍淚未落,或已算幸矣?

其年方十五。乃村中最為勇猛者。僅憑此點,離鄉背井。

揮劍之法。探查之法。露宿之法。以及其他諸般。

僅習此,便自以為“悟矣”。及至察覺不足,已為時過晚。

倖存之五名旅行者,催逼膝下之力,漸聚一處。

握兵器之手顫抖不已,欲詠法術而舌結,欲祈禱卻被過度恐懼所擾。

漿怪復發出猥褻之嘲笑。

“GOORORB!”

“GROORB!GRORB!”

漿怪逼近瑟瑟發抖之旅行者,囂叫連連。

若彼等旅行者有能解漿怪之語,恐陷更深之恐慌。

手兩分,足三分,首十分,軀幹五分。

男無加分,女則加十分。

其所議者,乃一種駭人之靶分法。

然投石或標槍,不知出自何人之手,難以計分,屆時必起爭執。

此等漿怪以為覓得趣戲,歡欣鼓舞,各握已之兵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