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聲在墓室內迴盪,似欲震動整座陵墓。
“為、為、為為為、為、為、為何會有此……!?”乃女子之斷肢,手腕與足踝連根截斷,狀極慘烈,恍若屠場之分屍。筋肉健碩之美腿,此刻唯有悽慘二字可形容。其主人遭遇何種厄運,實難想象。
“皆漿怪之惡作劇耳。”漿怪毀滅戰士啐言,“彼輩誤觸,僅受驚嚇而已。” “嗚、嗚……”女聖官光輝不禁低呼,喉頭泛起酸苦之味,強忍淚水嚥下。然此刻非怯懦之時,已非未曾目睹類似景象。她極力鎮定心神,以顫抖之手緊握錫杖。
“形勢不妙。”小精靈弓手似欲鼓舞女聖官光輝,拍其背,言辭犀利。其亦感不適,拉高外套領口,欲掩其蒼白麵容與唇色。
“適才之慘叫,已成警訊。” “誠如是。”漿怪毀滅戰士語氣冷靜,持戰斧嚴陣以待。“敵將蜂擁而至。” “雖不甚明瞭……”正當小精靈弓手晃動長耳之際。
“ ── 嗚、啊……!”尖厲而悲痛之女子尖叫,響徹陵墓。
旅行者們身形一滯,旋即各執兵器戒備。其中反應迥異者,唯少年魔術師。
“……此處!” “不可獨行!”少年不顧勸阻,疾步向前。他踢破墓室之門,闖入隔壁,環視四周,尋覓所求。
“在此處……!”少年以肩撞門。
隨之撲鼻而來的,是令人作嘔之惡臭。較之身上塗抹之漿怪穢物更甚,混雜血與嘔吐物之氣息。少年見之。
見漿怪。
見女子。
女子——一女子被鐵絲捆綁於椅上。
被鐵絲割傷之白皙肌膚與肌肉。
淚流滿面、瞳孔放大之大眼。
漿怪手中握著紅黑鏽跡斑斑之鋸。
女子之手滿是鮮血。
沿著椅扶手滴落地面之殷紅液滴。
浮於其上者,數根白皙纖細之——“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少年放聲嘶吼。
他指向漿怪,杖頭顫動,心中熾熱如火焚燒。
火光化為實之力,自其口而出,誦曰:“卡利奔克爾斯……克雷斯肯特……雅克塔!”火球曳焰尾於空,精準擊中漿怪之首,腦髓、血漿與顱骨噴湧而出,狀若熔岩,漿怪失首,即刻癱軟而亡。少年喘息道:“呼,呼,呼……嗚、知、知厲害矣……!”然心中暗忖:“此事並無甚大不了,不過指尖未觸便殺生,似非真實。”
其志在一舉滅漿怪,然實感虛幻。乃至周遭拷問室慘狀,亦漸模糊。
“總之,當速救人……喂,汝尚安否?”然少年宜省已所為。其能施之法術,唯日限一發之“火球”。加之警報既發,且此地實為漿怪巢穴。
“啊……啊、嗚……嗚……”
故其脫險,非因其能,實賴僥倖。少年滾身避棍棒,僅差毫釐。
“嗚、啊……!? ”
恐懼襲來,人之步履似有不穩。少年口喃:“OLRLLT……?”
眼前所現,乃一臃腫巨軀,遍體腫瘤,惡臭燻人。其頭禿如瓢,傻笑鬆垮,狀愚魯至極。粗壯之手如樹幹,握一簡陋棍棒——非也,其上密佈穿刺撕肉之釘,殺意昭然。
怪人舉棒再擊,似不解為何前擊落空。棍棒沾染紅黑汙漬,兼有女子髮絲,分明可見。
“嗚、嗚、嗚嗚、嗚……!”
少年強忍齒間顫抖,倚杖而立。身後有一女子,受傷被縛,神智難辨。既不可逃,又當如何?少年立志為魔術師,於怪人之事必有所知。其身巨碩、力猛、愚鈍,且癒合力強,需以火焰或強酸克之。然,少年法術已竭。
“GRORB!”
“GRB!GROBRORO!”
禍不單行,漿怪嘲笑聲迴盪墓室,揭示局勢之嚴峻。少年已被誘出,恰逢其時。何故選此地折磨俘虜?且適逢無知闖入者尖聲驚叫之後!墓室四門洞開,漿怪鬨笑湧入。
“若吾曾細觀山人封門之術,何至於此!”然悔之晚矣。此乃圈套,專為逐室封鎖之入侵者設。少年法力耗盡,當務之急,唯有一策。
少年舔舐乾裂雙唇,深吸長呼:“勿近!此乃圈套……!”
瞬息之間,短斧飛舞,箭矢疾射,牙刀橫掃。
“GRBRR!?”
慘叫迭起,漿怪如草倒伏。漿怪毀滅戰士冷然道:“數目二十,剩十七。”其右手如機械般精確運作,抽劍刺入混亂漿怪之頸。
“GROORORB!”
“嘖……四。剩下十六。”
鏽劍不堪重擊,斷裂飛濺,漿怪脊椎隨之彎曲至死。毀滅戰士啐一聲,棄劍柄,奪死漿怪所佩之劍。踢開屍身,抽劍戒備。
“尚存乎?”少年愣然連連點頭,毀滅戰士冷漠回應:“非問汝。”
“應問此女。”亞龍人佛頭疾步上前,以低姿態守護髮愣少年之前。
“尚、尚存!”少年吞嚥口水,高聲答曰。
毀滅戰士目光透過鐵盔縫隙,責意刺向少年。然少年未知其視線是否及已,仍低頭辯解:“吾欲速救此人……”
“吾隊亦有女子,且有二。”毀滅戰士言辭尖銳而冷峻。少年聞言,驚視“女子”處。
“吾素厭漿怪矣!”小精靈弓手見拷問室慘狀,面色蒼白,仍以箭牽制怪人。女聖官光輝握錫杖之手微顫,立於其側。
“然……!”礦者道人疾奔而至,怒喝打斷少年:“無暇多言!攜椅同走!”其與女聖官光輝循戰士與獵戶軍血路而至。
“無暇矣!”其所言非虛。
“GROROB!GROB!GROORB!”
“OOOORLLLLT!”
已無退路。漿怪十六,怪人一,雖非十面埋伏,旅行者仍陷包圍。怪物確信勝券在握,露鄙夷笑容,步步逼近。
旅行者四面設防,圍護少年、被俘侍祭與女聖官光輝於中央。礦者道人喝道:“豈有輕易攜椅之理!”
少年戰慄而手撫椅上,女子喉間發出難辨“嗚”“啊”之音。
手觸及黏膩血汙,少年胃中劇震,幾欲嘔吐。亞龍人佛頭以其族獨有之廣闊視野,轉動目光,瞥見少年,舌微伸。
“手指亦勿忘拾取,或有療愈之機。”佛頭言。
“啊……!”少年急伏地,於赤色積水中覓得斷指。指骨血肉,皆為鏽鋸粗暴割斷,傷口觸目驚心。
時不我待。少年確然收攏將脫之指,逐一計數,裹以巾帕。其以血手拭額間汗珠,緊咬唇瓣。
“已拾畢!”少年道。
“善!汝負彼椅,吾言何處,即往何處!”扛椅之聲、女子呻吟交織。
小精靈弓手護二人於後,張弓搭弦,長耳微顫。
“內尚有眾多將出!”言罷,其瞥向女聖官光輝,“何以應對?!”
女聖官光輝一時語塞,握錫杖之雙手僵硬,力竭而泛白,觀者皆憐。
如何是好?此處迎敵,抑或突圍?亟需決斷。然,陷入漿怪之圈套,且自投羅網。
“吾等追之!”此乃其議。故無悔,然局勢令其步履蹣跚。
女魔術師遭拖拽倒地,毒短劍刺入;劍客圍困於漿怪之中,刀刀斃命;女武士腳被擒,慘遭踐踏凌辱。
須冷靜。欲驅散腦中景象,卻又喚起新記憶:險遭漿怪狂戰士捏碎之恐懼、疼痛、絕望;昔日被咬破之頸,此刻痠麻隱現。
“呃、呃……呃……!”逼近之漿怪及巨怪,令女聖官光輝心悸。
其欲言,然舌如打結,難以發聲。眼角含淚,牙關顫抖,恐懼之音不絕。
深知此刻非懼之時,然……
“漿怪毀滅戰士兄!”適時,亞龍人佛頭洞察局勢,疾呼以救。
“善。”毀滅戰士淡然應答。“可行乎?”其問。女聖官光輝乏力點頭,除此無他策。
“施‘神聖曙光’。”毀滅戰士果斷下令。
“吾輩衝殺其中,前鋒任汝,殿後及巨怪,吾當料理。”
“明矣!”
“好、好!”女聖官光輝強抑自愧之心,隨亞龍人佛頭之呼應,亦高聲回應。
“汝本戰士耶?敵乃怪人!”小精靈弓手傲然挺胸。
“愚者。”弓手笑言。“疾風劍豪必於此際創驚人之舉。”
女聖官光輝未笑,但誓將交付之任盡職完成。雙手緊握錫杖,虔誠祈禱,直祈天神:
“慈悲之大地母神,願以神聖之光,照耀我等於黑暗中迷失之人。”
聖蹟顯焉。
“GGRORRRROOB!?”
“TOOLR!?OORTT!?”
純白閃光熾烈如日爆,錫杖白光灼燒漿怪與怪人之目。
祈禱耗魂,女聖官光輝疲累不堪,胸脯起伏,然為振已之志,高呼:
“吾輩出擊!”
手持光杖,其疾奔前行,亞龍人佛頭並肩共進。前方通道與墓室湧出漿怪,佛頭爪牙尾猛掃,開闢血路。
其後,礦者道人與少年肩負俘虜緊隨,法力耗盡,無餘力施術。小精靈弓手邊奔邊彎弓,支援射擊前方。
繼而……
“怪人?”留守後方之漿怪毀滅戰士低語。“非漿怪也。”
“OOOORLLT!”
棍棒鐵釘閃爍寒光,揮下之際。然閃光刺目,怪人鋼臂頓失效用。
毀滅戰士從容躍開,探囊取瓶。陶瓶破碎,碎片四濺,無損於怪人。此無關緊要。
瓶中之物,至關重要。
“TOORL!?TOORL!?”
不明黑色黏液潑灑怪人高軀,腥臭撲鼻。怪人掙扎欲除,反沾身各處。
怪物不知此乃美狄亞之油,石油煉化之易燃液體。
“先走一步。”毀滅戰士毫不猶豫,以火把擊瓶,轉身撤退。
“TOOOOROOOOOORRRT!?!?”
“GROROOB!?”
怪人全身陷入火海,牽連之漿怪哀嚎。毀滅戰士背火狂奔,奪已殺漿怪之屍身之短槍。左手持劍,右手執槍,跳躍中轉身。
“半數陷入火海。如此……”
短槍離手,直貫穿越火焰之漿怪腹中,一擊致命。
“GGRORR!?”
“十五。”毀滅戰士迅即轉身,疾奔追趕同伴。
其路徑熟稔無比,循門開之處、漿怪屍骨遍地、刀劍交擊之聲而行。然兩側門、墓室湧出之漿怪,成難題。
“GBGOR!?”
“GRORB!GORORRB!?”
遠處箭矢無情射殺來襲漿怪,又添三隻。十八。
毀滅戰士跨越屍骸,疾奔向前。小精靈弓手疾馳之姿,髮束如尾,躍入眼簾。
“稍候,疾風劍豪!後方聞得嘈雜之音,似有大批敵至!”
“因事態緊急矣。”
“至少告之一聲!”
“未及思慮。”漿怪毀滅戰士奔跑間驟然轉身,突襲而至。
“十九。”目標猝然轉身,漿怪驚懼,劍鋒無情刺入其喉。劍刃狠削,漿怪口噴血糊,旋即斃命。毀滅戰士猛踹其胸,拔劍而出。
“前方如何?”
“一如往常,戰況激烈矣!”小精靈弓手邊言邊發箭,憑運氣連射兩三箭。窮追之三隻漿怪,箭矢透眼而入腦,頃刻斃命。總數二十二。
“然,君已有對策乎?”
“自然。”漿怪毀滅戰士趁機轉向,與小精靈弓手並肩疾馳,點頭應答。
旅行者遁入之墓室,僅一門可通。餘三方皆牆,且散落漿怪所儲破銅爛鐵。漿怪無思,僅用現有之物。其不知此室之用,故閒置。
少年放下尚未解脫束縛之女子,驚呼:“如此,豈非無路可逃乎……!”
“此事尚難定論。”亞龍人佛頭於門側警戒,言辭鄭重,手持磨礪之牙刀,血滴其上。其以血路殺出,無需贅言。
“漿怪毀滅戰士先生等人……?”女聖官光輝倚牆而立,氣息粗重。
維持“神聖曙光”之祈禱,穿越迷宮,對其體力不濟之身,必極為艱辛。其面現濃重疲憊之色,血氣消退,略顯蒼白。
礦者道人用力搓拭染血之手,翻包取出藥水瓶。
“若長耳丫頭與嚙切丸,不久即至。來。”
無錯書吧“抱歉……”她雙手持瓶,拔塞,小口慢飲,似潤唇般。每飲一口,喉間作響,似覺體溫逐漸恢復。雖非神聖賜予之聖蹟,藥水效力亦不容忽視。
她閉目,輕輕呼氣。嗯,稍感舒緩。女聖官光輝重握錫杖。
“……須速為彼女療傷。”
“且歇息。此傷無性命之虞。”女聖官光輝欲祈求微創治療,礦者道人力推其回牆邊。其身嬌小,腳步踉蹌,輕輕撞牆。
“抱歉。”她再度低語道歉,“無妨。”礦者道人揮手。
以其能力,斷指復原恐難矣。如此,保留聖蹟更為有用。
“少年安好?”
“無礙……!”
“然乎?”礦者道人冷漠言之,少年逞強已被其看穿,眯眼視之。
“緊要關頭若力竭,無人能助。”
“我絕無此慮。”然“怎會似彼女般”之言,少年終未出口。其亦倚牆而立,與女聖官光輝相隔甚遠,目光落於掌心。
血已乾黑,手一搓,紛紛剝落。
——聖官唯懼而求神耳。
此刻,少年方覺此言荒謬。其非指揮眾人,高舉錫杖,閃耀神聖曙光,奮力奔走乎?
側目而視,其大聲緩呼,略喘,飲藥水,顯然為恢復體力,以應下場戰鬥。
少年欲言,又閉口。舌似打結,吞嚥口水,復開口:
“對、不……”
“來也!”亞龍人佛頭尖聲呼喊,打斷少年之言。少年連連眨眼,凝視通道遠方之黑暗。
不久,遠方火把之光映入眼簾。
“等等,疾風劍豪,彼物尚存焉!”
“命硬矣。”小精靈弓手如雌鹿般輕盈飛奔,漿怪毀滅戰士在其旁直線疾馳。
其後……
“OOOLRTTTTR!”全身冒煙,仍揮舞棍棒之怪人可見。
怪人動作遲緩,速度之差明顯。然若腳下絆倒,跌地,便無計可施。其飛奔,沿途棍棒擊碎牆壁與地板之聲清晰可聞。
小精靈弓手躍入墓室,高呼:“吾已厭倦!”
“如何是好?吾已厭倦!欲與更威猛之怪物交戰!”
“所謂更威猛之怪物,意指更強矣。”
“老朽以為鳳凰甚佳。”無論喪氣之言或玩笑,皆不必憂慮。礦者道人長呼一口氣。
“然,嚙切丸,何以應對?”
“思之。”漿怪毀滅戰士目光掃視墓室內之團隊成員:亞龍人佛頭、礦者道人、紅髮少年,無恙。小精靈弓手呼吸粗重。女聖官光輝疲倦。
其手探入雜物袋,僅以手指挑出兩隻瓶子,擲向二人。
“先飲之。”
“咦、啊……”
“活力藥水乎?謝矣。”女聖官光輝尚不知所措,小精靈弓手已感激拔塞,一飲而盡。
皆攜已之份,然此刻無暇謙讓。見小精靈弓手之果決,女聖官光輝亦將瓶口貼唇。
此為第二瓶。血氣恢復,臉頰略顯紅潤,神情反略顯黯淡。
“好,聚矣。”漿怪毀滅戰士以眼角餘光觀二人飲畢,點頭應答。
“欲水。可施法乎?”此非問已,少年“嗚”一聲,氣息不暢。其僅會“火球”,且法力已盡。
不知何故,讓此人知此,似極羞恥。
“習此法術,有何意義……”少年自然而然提出異議,漿怪毀滅戰士答:“然乎?”
礦者道人側目觀二人之狀,點頭曰:“言水,實欲雨耳。然室內施為,力有未逮。”怪人之怒吼與地動聲漸近,亞龍人佛頭喝曰:“備戰!”
“故,嚙切丸。君之拿手好戲,此番恐難矣。”
“無妨。”漿怪毀滅戰士決然言之。“但潑之即可。”
“好矣。”
“繼以‘神聖曙光’。可行乎?”
“我……”女聖官光輝喉頭微顫,語未出,力咬唇曰:“可行!”
漿怪毀滅戰士言定,怪人終至墓室。
“OLTROOOR!”陵墓之通道與墓室廣闊,怪人穿行自如。
怪人怒吼中揮棍,其勢沉猛,墓室之內,棍影橫掃。
“呀!?”
“危險……!”女聖官光輝稍遲避蹲,小精靈弓手撲身護之。棍上鐵釘掠過佛頭之發,髮帶脫落。
“安否!?”
“勿言!”小精靈弓手披髮高呼。“速行!”
“!“慈悲為懷之大地之娘神,願賜神聖之光於我等迷途於黑暗之人”!”女聖官光輝掙扎挺杖,向慈悲天神獻禱。
虔誠信徒耗魂之祈求,天之大地之娘神必應之。
“RRLLRTTOOR!?”強光如日,照亮墓室,化為一片白光。
怪人受光而退,哀嚎不止。漿怪毀滅戰士即喝曰:“水!”
“好!“賓士兮雨馬,自土至森,自海至天!””礦者道人緊握包中馬玩偶,詠唱。
尖銳馬嘶聲中,溼潤之風翻騰,化為驟雨滴落。礦者道人所言不虛,其使役雨馬,僅求雨耳。
“行矣!嚙切丸!”
“繼此……此物。”漿怪毀滅戰士配以灑水,自雜物袋取出皮囊,擲向怪人。
“ORLTLRRLR!?”怪人應聲哀鳴。
怪人腫脹灰膚,焦黑處迅疾龜裂。移石之時,常先加熱,而後澆水,使其自行龜裂粉碎,再以錘擊。怪人由石成形,日照則復為石,此刻正為此狀。
“TLRORL!?”然怪人不明其故。
水淋粉撒,竟致全身結霜,怪人萬萬未料。
“TTLLOOTTTTTL!?”
“單純,然不惡。”漿怪毀滅戰士審視按面痛掙之怪人,驗其效果。
然,即使漿怪毀滅戰士,亦未必明其理。重在行動之果,即何事發生。
火焰秘藥——鍊金術所言硝石,吸水吸熱,速冷。
“……此技何處學來?”
“……啊。”小精靈弓手不悅,女聖官光輝忽憶淡澤城中對話。
——然也,其曾問冰品製法。
“ORLT!?TOORLRLOT!?”無論有無治癒力,剛加熱又冷卻,皆難承受。
傷口未愈,怪人痛不可當,揮棍亂舞。亞龍人佛頭雙顎歪斜,獰笑曰:“醜態畢露矣。老朽上陣……!”佛頭持牙刀撲前,小精靈弓手箭射隨後。
“解決此莫名巨獸後……”漿怪毀滅戰士毫不猶豫擲械,取破銅爛鐵中劍,奔去。
“盡殺漿怪。”怪人命運已定,餘漿怪下場,無需贅言。
然少年被擠至後,始終瞪視漿怪毀滅戰士。
——原來如此。我對她所言,實為過分。
然,應付怪人嫌煩,殺漿怪卻樂此不疲之人。
我有大意,有火候不到,有責任。然。
——此人,我絕不願認同……!
“礦者怎可不領頭共飲?”
“好,為吾等平安,為怪物首級,為女侍祭未來!”眾人舉杯,高呼乾杯,酒水飛濺。
世間無旅行者與酒宴之關係更難割捨。協會酒館內,眾多旅行者忙碌之餘,聚集一堂。
言敵棘手,議得魔劍歸屬,贊村姑之美。攻未中代價慘重,致命一擊華麗,施法時機絕佳。先慶成功,後開反省會。笑對同伴之敗,贊同伴之勝。均分財寶,議裝備之售與用,憧憬下次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