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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一路上

這一次,是我很正式的,牽住了一個女孩的手。

小、滑、柔、好像還自帶一股莫名的磁力,握住之後,就讓你不想鬆開。

那磁力,由手瞬間傳遍全身,竟讓我又一次呆住了。

不過靈臺一點清明,彷彿腦海慢慢匯成一個笑聲,一個詭邪淫壞的笑聲。我雙眼一震,驚訝的跳了起來。

“你笑什麼?”

王小云眯起那對大眼睛,同樣也笑著看向我。

“高……高興唄。”這一次,我又是慌亂的把手扯了回來,一屁股坐下,連忙轉頭望向窗外裝作看風景。

“哦,對……對了,我叫大……大龍,陳大龍!”

“哈哈哈……”

王小云又是一陣大笑,不無譏諷的說道:“我以為,自已的名字就夠土的了。沒想到,你的更是土掉渣。”

我那一刻不想說話,因為名字土的問題,自上學以來就一直困擾著我。所以,我經常給大家說,我原名叫陳玉龍,只是老爹在上戶口的時候,把中間的玉字寫錯了,寫成了大字。

老子叫陳玉龍!

本以為這樣會好一些,沒想到接下來的嘲笑,會變得更加放肆無情。

所以,這次在王小云面前,我也懶得去編什麼陳玉龍的故事。

“怎麼,小玩笑都開不起了嗎?一個大男人!”

王小云見我噘在那裡不再說話,把手在我眼前晃了晃,笑著問道:“你這個病,是天生的嗎?”

“病,什麼病?”

我一愣,驚詫的看向她,原以為這只是一個玩笑梗。沒想到,王小云剛才還嘻嘻哈哈的神情,此時竟變的有了幾分正式。

“就你這個結巴呀?”

“結……結巴?”

“對呀!”

“對個屁!我就不……不結……結巴。”

“這還不?……你這是諱疾忌醫。”

王小云說著,竟又一次把手握在了我的手上。

大眼睛裡竟滿是關切和溫柔。

也許是自我感覺吧,也許她對誰都這樣,也許眼睛太大,都會呈現出不一樣的光彩,而這光彩,就會讓人誤以為是關心和溫柔。

不過,我很享受這種感覺。

我扯了扯右手,順勢也搭在了她的手背上。從嚴格意義上來講,這是我自孃胎出來後,第一次主動有意識的握住一個姑娘的手。

那種壞事得逞、佔人便宜的得意心理,瞬時膨脹、滿足。

“陳大龍!你聽沒聽我說話?我們那裡有位苗醫,治口吃結巴非常厲害,不行我介紹給你……”

“不用!”我沒好氣的起身,奮力的去取行李架上、被推到最裡側的水果袋。

“你到洛陽嗎?”

王小云也跟著站了起來,她詫異的問道。

“我是洛陽人,我不到洛陽到哪兒?”

“我還以為你要去學校呢?”

“我要先回家,取行李呀!”

“取什麼行李呀,你看我。”她得意的指了指自已身邊的雙肩包,和耳朵上的耳機:“一個包,一個隨身聽就是我的全部。”

“我沒你那麼瀟灑,我得回去和爹孃先告個別。”

“哦,那我跟你一起回吧!然後,我們再一起去學校。”

“什麼?”

我真不明白,眼前這個姑娘到底怎麼回事,人長得挺漂亮,咋就腦子還缺根弦?這什麼年代,還敢玩天下無賊呢?

再說了,我一血氣方剛的大小夥子,你就不怕我帶你回家,把你楞個秘了。

不過說真的,這天上掉餡餅的事兒,誰不盼砸自已狗頭上。

哪怕是攤屎,估計也會爭先恐後、一往無前的去吞食。

畢竟是飛屎嘛。

“怎麼,不方便?”

王小云見我愣在那裡,沒有反應。稍有些失落到輕聲問道:“你要不方便就算了,我本想借著這次機會,好好研究一下,你那株奇怪的貴州牡丹。”

“那……那當然!研究最……最重要,不過我……我家可不在市裡,農村很偏遠的。”

“你答應了?歐耶……”

我家的位置確實很偏,偏到什麼程度呢?這麼給你說吧,當年搶了老老陳牡丹花的岡本小部隊,在聽到鬼子戰敗投降的密電後,瘋狂想撤退、逃回他們的日本老巢。

不過,就在撤退的時候,竟全部生生餓死在了村後的土溝溝裡。

後來有人分析,他們應該是迷路了,找不到來時的路。

也有人說,遇到了鬼打牆,把他們困死在了那裡。

直到現在,村頭老劉家的四川媳婦,都從來沒回過孃家。因為怕出了村,找不到回來的路。

就是這麼偏僻難找的一個小村子,郵遞員竟把錄取通知書,準確的、按時的送到了我們村村長的手裡。

所以說,老子有的時候都覺得自已命好。

想到這裡,我竟忍不住轉頭,看了一眼旁邊的王小云。心中暗想:“要不是命好,這天上掉肉包子的事,怎麼能砸我頭上?嘻嘻……”

“你笑什麼?這音樂不好聽嗎?”

王小云把自已那支耳機取了下來,對著我耳邊大聲喊道:“謝霆鋒的新歌,不好聽嗎?”

我管他媽的什麼謝、什麼峰,此刻,老子只有一種迎娶婆姨回家的自豪感。

“跟你說話呢!大龍!怎麼不吱聲?”

“哦,我……”我是萬萬不能將心裡的念頭表露分毫,要不然,不得把這小妮子嚇得當場就要逃走。

“我是覺得很歉意,這路這麼遠,還要讓你坐拖拉機。”

我指了指屁股下面的化肥袋。今天真的很幸運,竟在鎮汽車站,遇到了鄰村買化肥的一位大叔。

估計大叔也從未見過,打扮如此洋氣時髦的外地姑娘。他一路上羞赧的像個老孃們兒,除了開始的招呼,竟一句話都沒說,只管猛踩油門。

一路上,那拖拉機就像脫圈的瘋豬,嘶吼著、跳躍著……

不過還好,原本一個多小時的山路,那大叔竟用了半個小時多一點,就勝利攻克。

從拖拉機上下來的時候,你可以想象我的屁股、我的腿,那真是無盡酸爽、無盡空虛,腿和屁股是不是自已的,都不敢確定了。

“這就到了嗎?……哇~”

王小云嘴裡的話還沒說完,扭頭就對著村口的大坑,開始狂噴不止。

“我滴媽呀!比翻轉過山車還刺激,不過屁股可真受不了。”

夜色遮擋住我面上升起的不好意思。不知道為什麼,那一刻,我對城市的渴望達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