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年關將至，王小云卻提出了一個計劃，一個讓我難以拒絕的計劃：西藏朝聖。
理由有二。
其一，西藏本就是我心中的聖域，一直想去。其二，王兆玲生前一直想去西藏旅遊，卻因事業太忙一直沒空。
她這一耽擱，就是一輩子。
王小云為了替媽媽還願，索性這個新年，就打算去西藏過。
王東明興奮的想去收拾行李，卻被王小云阻止：“誰說帶你們了？就我和大龍倆人，你倆過日子吧。”
好吧，我也不知道這算是第一次坐飛機、還是第二次。反正，我也沒什麼可計較的。
至少高原反應是第一次。
頭疼、頭重，總感覺喘不過氣來。
一進房間，我就躺在了床上。還沒等閉上眼睛，我就聞到了一股腥羶之氣，異常柔和且持久的腥羶之氣。
我也沒過多理會，就在王小云的服侍下，很快進入了夢鄉。
天藍水清，整個碧綠的草坡都是犛牛。
遠處一個高大的天葬臺，無數民眾在那裡舉著雙手，一起吶喊著號子，好像正在舉行什麼儀式。
我本不喜歡湊熱鬧。奈何人群中一聲女子的慘叫，引起了我的注意。
叫聲越悽慘，眾人呼喝的聲音就越大。就好像他們要用這種聲音，壓制住那個慘叫一樣。
不會有人借宗教儀式，實施犯罪吧？
想到這，我不禁訕然失笑。
靈境還有什麼罪可犯，強者生存而已。有了這種想法，我也不再顧忌，拼力扒開眾人擠到了臺前。
我剛仰起頭，就有一股熱血噴在臉上。
腥羶，柔和的腥羶之氣。
待我擦拭完血跡，定住心神的時候，才真正看清眼前的光景。
一名赤身裸體的少女，被仰躺著綁在天葬臺上。
一名身穿猩紅僧袍的喇嘛，正手握一柄形似月牙的彎刀，自少女脖頸緩緩切開……
整個身體前面的人皮，掛在少女左右兩側。
已沒了呼喊的少女，側著頭，滿是淚水和怨毒的眼神死死的盯著我。
我渾身一震，猛然睜開了雙眼。
正好看到牆面上，掛著的那面小鼓。
鼓身赤紅，描繪著各種豔麗的花紋。鼓面撰寫著銘文，既像藏文又像漢文，反正我也看不太懂。
我側頭看了一下旁側的床。空的，顯然王小云不知到哪裡去探聽八卦了。
我們這次沒有住在酒店，而是選了一家民宿，這樣會更有生活氣息。當然，也更能滿足王小云探聽八卦的需求。
為什麼定一個房間，估計是她知道，赤陽子給我的建議：九九八十一天不能陰陽交合、行歡好之事。
所以，王小云覺得我是安全的。
其實，我更願意相信另一種解釋，那就是我行得正，人品好。
當然，害怕她的撩陰腳，也佔了一部分原因。
頭疼緩和了很多，鼻子也變得更加靈敏。那股柔和的腥羶之氣，又湧進了鼻孔。
我下床，嗅聞著不斷往前，直走到那個花鼓的下面。
我剛把手伸出來。就聽身後陰慘慘的說道：“別動我的人皮！”
“我靠！”
雖明知是王小云的惡作劇，但我仍舊汗毛倒立、渾身雞皮疙瘩。
更多的原因，可能是剛才夢境的緣故。
王小云見我臉色不好，連忙上前摸了摸我的額頭，歉意的說道：“你身體不好，我還嚇你，對不起哦。”
那一嘟嘴，那一眨眼。
我瞬間看的有點呆了，如果這個時候，她敢像上次那樣吻我一下。我一定讓她知道什麼是男子漢、老爺們，就地正法絕不疲軟！
王小云見我失神，以為真的嚇到了，頓時有些無措。
我連忙隨意找了個話題，說道：“這鼓挺漂亮。”
我本想岔開話題，不讓她擔心我的身體，沒想到她接下來的一句話，讓我震驚不已。
“嗯，這是人皮鼓。”
“人皮？”
王小云見我驚訝，連忙解釋道：“這種鼓叫人皮鼓，但這個不是人皮做的，是羊皮做的。”
人皮鼓？我聯想到剛才的夢境，忍不住來了興致。
原來，在西藏農奴制時期，農奴主為了祭祀需要，會在府上特意豢養幾名少女，名叫人牲。
人牲長到十六歲時，選最漂亮、最乾淨、沒有疾病的那個，帶上天葬臺，由天葬喇嘛持刀，活剝背部人皮，做成祭祀用的人皮鼓。
王小云見我不再言語，連忙解釋道：“這是西藏農奴制時期的東西，現在早沒了。當然，誰還敢用人皮做鼓呀，這可是犯法。”
“嗯。”
我茫然的點了點頭，心思還沉浸在那個夢境中。
“祭祀？這鼓還有別的用途嗎？”
我也不知道自已為什麼會問這句話，只是一種潛意識的想法。
王小云搖了搖頭：“胖哥只說祭祀用，沒說別的用途。”
“胖哥？胖哥是誰？”
“就是這家民宿的老闆，人皮鼓就是他剛才講給我的。他很出名的，在無數拉漂心裡，他就是標杆一樣的人物，出書、唱歌、揹包客……”
“我想找他聊聊天。”
沒等王小云把話說完，我就提出了自已的想法。
她瞪著大眼像看怪物似的說道：“你不是不喜歡聊天，不喜歡八卦嗎？怎麼一到了西藏變了個想法？”
“受你的薰陶唄。”
樓下的胖哥，正在舉行茶話會。
說簡單一點，就是遊客自發的坐在一起，找個話題邊喝茶聊天。
如果男人比例多，一般談的都是美女豔遇之類的；如果女的多，往往談的是帥哥和豔遇。
只有男女比例比較均衡時，才會由胖哥引個話題，大家自由發揮。
今天時機不錯，連我和王小云正好七女八男，所以聊得話題也比較剋制。
剛開始是各地風景和各種離奇見聞。
當然，這些引不起我的興趣。半杯藏茶下肚，我就有了懨懨欲睡的感覺。
王小云見狀連忙舉手問道：“各位帥哥美女，誰知道人皮鼓的故事啊？麻煩給講講唄。”
她此言一出，率先露出震驚神情的，竟是旁邊燒茶的胖哥。
他偷摸掃視了眾人一圈，隨之低頭燒水不再言語。
剛才還跟王小云講人皮鼓，現在又低頭不言，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