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符？”
“不錯！我也曾受到那花妖的蠱惑。”
“什麼？”
我瞪大雙眼，難以置信的看著赤陽子。
原來，當年結伴雲遊的二人，正是赤陽子和大爺。
赤陽子作為大師兄，入教早、功法深。但大爺卻擁有通靈體質，學習快、進步快。兩人均是此輩弟子中的佼佼者。
所以，兩人結伴雲遊，也被稱為昌公觀最強組合。
而他們此行的目的地，正是另一座昌公觀。
“另一座昌公觀？”
赤陽子回頭看了一眼，確定四周沒人，方才小聲的說道：“修道，總是要走些彎路，即便是仙長道人也難逃此劫。”
原來，道家始於老子出關，盛於漢朝時代。後來幾經演變，有了符水治病的太平道，和順應天時的天師道，直至北魏時期道教才成為國教。
到此時，道教有了符籙、丹鼎、占驗、行善、經文，五技傍身。
這裡面，根本就沒包括驅妖除魔的本事。
並不是說道家不會，而是道行自然，認為世間萬物、存在必有道理。無論鬼魅妖靈，還是神魔邪祟，都應平等共生。
所以，才有了人妖雙修的現象。
“人妖雙修？”
“不錯！時至今日，道家房中術也不是什麼隱秘之術，它可使雙方同登極樂、同修共養。”
原來最早的時候，道家男女雙修是隱修之法，有男女神交法與合體雙修法。起初為，男找‘鼎器’專修男身，後來才有真正意義上的雙修。
雙修大道，是指男女雙方同飛昇、共極樂的夫妻之道。
所以，道家並不反對婚姻。
彼時的仙長道人，已將雙修之法推至了頂級，但仍舊無法突破人慾，足登仙界。遂想出了人妖雙修之法。
剛生靈魄化為人形的牡丹花妖，就成了祖師爺仙長道人的‘鼎器’。
果然人妖有別，精進千里。
就在仙長道人得窺天機的時候，忽然發現，花妖的進易甚至超越了自已。
所以慌忙終止修煉，並著書立傳言說這一現象。
“《天玄秘冊》嗎？”
“正是！不過不全面，他還修著了一本《固陽真經》。從此遠離雙修，專注於固陽修身，最後九九得法修成金身，繼而羽化飛昇榮登仙界。”
說到這，赤陽子撇著嘴煞有介事的看了我一眼，繼續說道：“當然，私慾必是這樣，修成大法之前的彎路，誰也不想被廣為傳之，所以……”
赤陽子在脖頸下做了個刀切的姿勢。
“殺？”
“嗯。”
我靠，這老道士也太絕情了吧，就為了自已的一點名聲，竟把雙修的花妖滅了口。
想到這裡，忽然覺得：名門正派，也不過粉飾爾爾。
我倆沉默了片刻，赤陽子方才輕嘆一聲：“如若不是我親眼所見，實難相信，宗師也有過錯之事。”
說完，隨即陷入沉思。
……
林深草密，陳敬愚和赤陽子很難理解，為何祖師爺會留下甲子一輪迴，每六十年都要到這裡尋觀一次的規定。
舊觀都已荒廢千年，再過來又有何益，難道還真能尋見那本《天玄秘冊》？如果能尋得見，那早前的先輩們也早取走了，哪還輪得到現在。
二人雖有些不太樂意，但能離觀雲遊，總也比每日功課來得舒爽。
很快，兩人就到了昌公觀的舊址。
“師兄，破敗成這樣，我們再進去也是沒有意義啊！”
大爺指了指面前高過人頭的蒿草，實在提不起進門的興趣。
“怎麼？師弟還在想念山下的貴酒？”
“這話說的，好像你不想似的。”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剛要轉身離去之時。忽然，山門內白影一閃。
此時草木繁茂，入眼皆是蒼翠，這一閃而過的白色尤其扎眼。
“師弟看見了？”
“看見了！”
“走？”
“走！”
二人一同躍入山門，不斷在蒿草間搜尋，直至過了二道觀門，才發現腳下已無雜碎，竟是平整無比的青石方磚。
一扇乾淨的輕紗木門，正隱隱反射著燈光。
二人年輕氣盛，又有功法傍身，自是不懼怕任何妖媚鬼邪。
所以，猛推木門闖了進去。
“紅毯，花榻和四面懸掛的青銅古鏡？”
“不錯，你怎麼知道？”
我的話語讓赤陽子大吃一驚，他瞪著雙眼，盯盯的看了我片刻方才問道：“你也去過？”
“去過！”
“你殺了她？”
很明顯，赤陽子問這話的時候，聲音有些顫抖。
我搖了搖頭。
他長嘆一聲，如獲重釋的說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我們不能徒增殺孽。”
原來，那日他二人遇到的情形，與我幾乎一模一樣。
只是他二人，憑道法與白姨纏鬥了許久，才將她制服。
“把《天玄秘冊》交出來。”
“誰讓你們過來取《天玄秘冊》？”
“祖師爺留下的遺訓，千年不變。”
“哈哈……千年不變，你們可知道我是誰？”
赤陽子和大爺上下打量了一番半裸的白姨，不屑的斥道：“一介賣弄姿色，勾人魂魄的花妖而已。”
“不錯！我是花妖，不過我也那是仙長道人的‘鼎器’。”
白姨此言一出，二人俱是大驚。
因為昌公觀祖師爺自登仙之際，就留下遺規：人妖殊途，得爾滅之。
滅妖除邪是道士第一要務，又怎會與花妖陰陽雙修呢。
想及此處，二人不免氣憤，大聲罵道：“無恥花妖，還敢汙衊宗師、蠱惑我倆，看來我們今日勢必要收了你。”
“收我？仙長道人如能收我，豈會留我到現在，你們有他的本事嗎？”
兩人聽完面面相覷，雖說白姨的話確也有理。但此時，二人已將她鎮住，自也不想多加廢話。
畫符提劍就要向前。
白姨卻將玉指輕輕往上一劃，那鎮在自已頭上的咒符早已化去：“你們苦苦搜尋的《天玄秘冊》，只不過是他留給你們的半卷殘書。想那登仙之法傳了近千年，你們也只是學會了驅妖除邪、煉丹治病，可還有其它修為？”
“其它修為？”
“他怎會將真本事留於世間，還是我來告訴你們真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