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時間,一間單身宿舍,成了劉靜月最嚮往的港灣。
與愛的人纏綿與對的人媾歡。劉靜月真正領略到,做女人的幸福。當然,愛情也把她滋潤的更加風情萬種。
那間小屋,有她的歡歌吟唱和戰慄倉皇;也有她的交杯對飲和幸福日常。她在那裡學會了煮飯做菜,她也在那裡憧憬美好未來。
但噩夢就像蝕骨毒藥一般,潛伏期越長,一旦發病,就永無生還的可能。
原來,鄭偉超在大學任教,一直是一名編外合同人員,沒有正式名額。他連著做了三年考核申請,都沒有透過。
所以,他任教多年,仍舊棲身單身公寓。不能像其它有編制的老師那樣,有分配教職員工用房的待遇。
即便長得再帥,一個合同工、且沒有像樣的房子。想在那個年代結婚生子,都是一種遙不可及的奢望。
這一年,眼看又到了學校評編制的時候。
鄭偉超知道,這次再評不上,合同一到期,他自已就會被借調到別的學校去任教,從而徹底淪為邊緣教師,再想申請編制,就永無可能了。
所以,他這幾日裡總是心情煩悶,動不動就喝悶酒、發脾氣。
而看在眼、痛在心的劉靜月,也沒有好的辦法去幫助他。只能在鄭偉超失意酒醉的時候,給他最體貼、最細緻的溫柔,想以片刻的歡愉讓他忘卻眼前的煩惱。
但對於鄭偉超而言,愉悅退去之後,煩惱反而更加凝重清晰。
看著蜷縮在身旁的劉靜月,鄭偉超忽然有了一個大膽且邪惡的想法。
原來,校長古月民早就有貪財好色的惡名。聽說他在任職期間,利用工作之便、和多名女教師有不正當關係。
而如今,自已要錢沒錢,要前途沒前途。不如犧牲劉靜月來換取未來。
當鄭偉超將計劃提出後,劉靜月一下子就呆住了。她瞪著雙眼顫抖的坐在那裡。很難想象,自已深愛的男人,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那一刻,她忘了愛情是什麼東西。也許付出,才是真正的相愛吧。看著鄭偉超的跪求和憔悴,劉靜月竟痛苦的答應了、這荒謬無比的要求。
因為她愚蠢的認為,鄭偉超只要解決了編制問題,就會更加珍惜自已,兩個人就會有美好的未來。
那天,同樣在這間單身宿舍,同樣在這個床上。被請來飲酒的古月民,意得志滿的從劉靜月身上起來之後,下樓買酒的鄭偉超才姍姍歸來。
三個人的眼神,對在一起。劉靜月永遠忘不了:鄭偉超的冷漠閃躲,和古月民的意猶未盡。
之後,她拼力用熱水搓洗自已的身子,只希望換來鄭偉超一個關心的舉動,哪怕只是安慰的眼神也好。
但她卻永遠不知道,此時的鄭偉超,正因校長的一個簡訊而歡呼雀躍:他透過了最終考核,等來了他夢寐以求的編制。
當然,從那天開始,他也失去了劉靜月。具體的說,應該是劉靜月失去了鄭偉超。
鄭偉超評上編制的那年冬天,竟火速和其它學校的一名女老師結婚了。據同學們傳,兩人原本就是戀人,只是女方一直在等鄭偉超轉正。
據說,婚房都是女方三年前買好的。
這些傳聞,劉靜月早就沒了心情去打聽。她也沒有心思去考慮,鄭偉超愛自已,是否是一場陰謀。
她學會了酗酒,也學會了吸菸。原本那朵風情萬種的百合花,慢慢長成了一朵妖豔的罌粟花。
她同時周旋在多個男人之間。
這些男人,有的是大學同學,有的是社會人士。他們有個共同的特點:就是有錢,也捨得給她花錢。
當然,她還有另外一個身份,那就是校長古月民的玩物。
還有一年,劉靜月就要畢業了,而校長古月民也會退休。
這一年,古月民以扣押畢業證為要求,迫使劉靜月隨時隨地、滿足自已的私慾:辦公室的長桌上、體育館的天台上、甚至他汽車內的後座上……
劉靜月已經完全麻木,她也想一走了之,去他媽的畢業證。
但是每次想到父母殷切的目光,她就害怕,害怕他們失望,害怕他們用畢生心血、供讀出來的大學生,竟連一個畢業證都拿不回去。
父母的希望,成了劉靜月在汙穢中繼續掙扎的枷鎖。
暑假到了,劉靜月早早買好了火車票。她只想早一點逃出古月民的魔掌,哪怕一天、一小時,尤或者一秒她都知足。
卻不成想,古月民竟以夏季療養為由,強迫劉靜月再陪自已最後一週。因為,一週之後,他將正式退休。
療養院,是市政府為退休老幹部,或對社會有傑出貢獻的教職員工,所特意修建的避暑勝地。
古月民任校長整整二十四年,可謂功勳卓著、奉獻累累。在市民心目中,他就是當代大儒、教育的代表。所以,他每年均有冬夏兩次療養的機會。
那個暑假,他簡單收拾完行李,對愛人謊稱去療養院療養。而後,開著汽車直奔大學而來。
大學此時正值假期。校園裡,除了幾對貪歡不願回家的同學外,空空蕩蕩沒有幾個人影。
古月民把自已辦公室的休息間,整理成一間趣味套房,用來專門享受、自已最後的變態時光。
那幾夜,劉靜月被他折騰的沒了人樣,渾身傷痕,腿腳都站不穩。所以,才有其它同學,在暑假裡,看到她去醫務室的情形。
終於到了最後一晚,劉靜月穿上古月民特意準備的白紗長裙,順從的躺在沙發椅上。麻木的看著他用繩索,將自已的手腳綁住。
她知道,過了這最後一個磨難,她就自由了。
扯下內衣的那雙惡手,還沒從她體內拔出。砰的一聲,房門就被撞了開來。
一名年過五旬的悍婦,帶著兩名壯漢闖了進來。
“爛貨!要不是去療養院給你送手機,我都抓不住你和狐狸精。”
劈頭蓋臉一頓捶打。
最後,那雙噴火的眼睛,投向了被捆綁著的劉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