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清晨,陽光燦爛。
春光如往常一樣,灑進大爺的小屋,它帶給了我一絲溫暖。
我吃過早飯,便坐在書桌前,開始參悟那本充滿神秘特色的‘小兒漫畫’。
說真的,我並不覺得書頁上密密麻麻的圖形,真正能藏著什麼無盡的智慧和力量。
所以,在自已無法完全理解其中奧秘之前。‘參悟’一本這樣幼稚的著作,會讓我感到十分煩悶。
但我又知道,在某個隱蔽的角落,一定有雙眼睛在偷偷盯著我。
那飢渴難耐地大巴掌,一定會伺機而動。遂,只能裝出一副陶醉其間的表情。
慢慢地,兩個眼皮開始不受控制的親熱,上下交合肆無忌憚。沒想到就在困與不困、離神難控地時候,那書上的小人,竟彷彿自已動了起來。
一個個或跳躍、或靜止,或奔跑、或打坐,甚至還有的兩個捉對,牽手、摟抱、相互探索……
我靠,這不是……
我的神情猛然一震,整個人瞬時清醒起來。
當我再想仔細觀摩其中曼妙動作時,它們竟又全部靜止不動了。
“邪了門啦,這難道是會動的春天宮形大戲法?”
有了這些意外發現之後,我自已更是興奮不已。可再往下,無論我如何假寐,如何眯眼,那些畫面上的小人,就再也沒有動起來的跡象。
如此反覆一二,我的心情也開始急躁起來。
“看來此事,就像談戀愛一樣,要循序漸進呀!”
想到這裡,我決定到屋外走走,也許新鮮的空氣會讓自已‘法力’大增。到時候,那小人想讓他們怎麼動就怎麼動。
想及此處,我一陣壞笑,連跳帶蹦的躥了出去。
院內鳥語花香,幾隻小鳥在樹上歡快地嘰嘰喳喳,彷彿在訴說著它們的纏綿故事。我靜靜站於樹下,聆聽著它們的歌聲,感受著大自然的美好。
突然,一陣尖利的冷笑,打破了這寧靜的氛圍。我回頭一看,四周空空蕩蕩,竟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難道是幻聽?
恰在這時,又是一聲冷笑。這冷笑不但尖利清晰,甚至冷笑背後的那張嘴臉,我都能描摹的一清二楚:眉眼彎彎、顴骨高高,一雙翻著白眼仁的杏核眼,外加一對搬弄是非的薄嘴唇。
標準的寡婦相!
我死死地盯著身後,我倒要看看這個娘們兒,啥時候現身。
忽然,冷笑聲又響起。只不過,我這次聽得更加真切,那聲音根本就不在我身後,而是在我的頭上。
我連忙抬頭尋找。除了枝頭的幾隻小鳥外,根本也沒有任何女人的影子。
我詫異的呆立原地,瞬時周圍一片安靜。
突然,一陣清脆的咳嗽聲,打破了這份寧靜。只見一隻白班小鳥,在樹枝上努力的抻了抻脖頸,一陣咳嗽聲,就這樣發了出來。
旁側的另外一隻,竟歡快地跳躍兩下,緊接著發出一聲冷笑。
“你大爺啊!這真是見了鬼啦。難道小鳥還能說人話?”
我這個念頭剛起,那兩隻小鳥竟也死死地盯住我,一動不動。那雙靈動的小眼睛,彷彿充滿了驚訝。
驚訝慢慢變成了驚懼。
就在我關注它們的時候,其中一隻小鳥,突然張開嘴巴,發出了清晰的人語:“不好!他發現我們了!”
我驚愕地瞪大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我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那隻小鳥又驚恐的重複了一遍:“他發現我們了!”
這次我聽得更加真切,那隻小鳥,確實是在說人話!
我驚慌失措又欣喜萬分。環顧四周,想確認一下,是否大爺也聽到了這一幕。然而,周圍一片寂靜,只有微風拂過樹葉的沙沙聲,和遠處傳來的鳥鳴聲。
再看那兩隻小鳥,它們似乎比我更驚訝,拼力的揮動著翅膀想要立刻飛走,卻又因一股莫名的力量,將它們定在了枝頭。
它們試著掙扎了幾次,終是放棄了折騰。一對哀怨的小眼睛,偷偷觀瞧著我。
“別看了!還不放開我們?”
“放開?誰?”
我四下觀望,確實沒有任何人和任何其它鳥類。方才知道這倆鳥,就是在對我說話。
這真是難以置信,但我又必須接受這個事實。
小鳥竟然開口說人話,這簡直就像是一場夢。我揮了揮手,大喝一聲:“過來!”
“過來個屁!你用心神把我們定住了,還叫我們過去,咋過去?”
“哈哈哈……原來如此!”
聽到此時,我才真真正正的確認,這兩隻鳥還真的是在跟我交流。
“定住?怎麼定?”
“我們哪兒知道,你定的還問我們!”
“我也不太清楚啊,哈哈哈……不過挺好玩。”
我多少有點幸災樂禍,和首次開發特技後的新奇。不斷地指揮著他們跳一下,飛一下,叫一下……
“你這個傻子,能不能別再大聲嚷嚷了!”
另外一隻從未開口的小鳥,忽然抱怨道:“你心裡默唸,我們就能知道啦,心電語言懂不?這就是為什麼許多動物,能預判危險,比方說地震。”
“哦!明白了,鳥人。”
“我不是鳥人,我叫赤雀。也是你們人類給起的蠢名字。遠古時期,我們叫太陽鳥。”
自那日之後,我把參悟《天玄秘冊》的地方搬到了小院中。只希望能再次看到那兩隻‘鳥人’。
可沒想到,這次我徹底失望了。它倆從那天開始,就再也沒有出現過。甚至連其它鳥類,都不在附近玩耍鳴叫了。
看來,我這個‘危險人物’,已在它們的圈子有所傳播。
我自懂了心電語言後,對《天玄秘冊》的蔑視有了很大的改觀。當然,我最希望的還是能看到白姨,能實實在在的坐在她面前,跟她聊天說話、探討玄機。
“大龍!你咋跑外邊來了?”
大爺匆匆自屋內走了出來,看他手上提著幾個蔬果袋,裡面竟都是我喜歡吃的水果,忍不住感動地說道:“大爺,還是你喜歡我,給我買了這麼多好吃的水果。”
“喜歡個屁,你晚上的火車,我不給你買點水果,一晚上不得餓壞了。”
“你等等!火車?我們要去哪兒?”
“我們?不是!是你,你得趕快回家呀,都一週了,後天你就要去學校報到呀!”
“啊,這……”我環顧小院四周,竟有幾分依依不捨,這時間怎麼過得這麼快,還沒來得及好好欣賞它的美,也沒好好和……和白姨聊天,這一週的時間就要過去了。
“不對!”我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一個令我萬分驚訝的問題。
我詫異地向大爺問道:“我們現在這裡,是在哪兒?為什麼回家還要一晚上的火車。”
“太平鎮,梵淨山。”
“我滴媽呀,我們是如何一下午從洛陽到了梵淨山?而且還是步行。”
“你忘了白姨說的話?”
“御風而行,日行千里?”我望了望大爺手中捏著的火車票,更是萬分不解:“那買火車票幹啥?我們御風……”
“御個屁!你還不會,上次是因為我帶著你,你自已……哼~一週之內啥也沒學會!”
“我……”到這個時候,我才知道技能用時方恨少,事非經過不知難啊。
看來離別,已註定不能更改。算球,說走就走,老子絕不難過!說著,奪過大爺手裡的車票和水果,義無反顧的轉頭。
就在那一刻,我忽然聽到一個聲音:“大龍,好好學習,有時間就用心參悟那本《天玄秘冊》。我相信你的資質,不在仙長道人之下。萬事皆有迴圈,因果自有定數。每一甲子必一輪迴,每次九九必定歸一,自老老陳到你這裡正好九代,我知道上天選你必有原因。如果你想大爺和白姨……就抽時間過來看看我們。”
溫暖熟悉的話語,讓我有種欲哭的衝動,我回身,一把抱住大爺。
“行啦,別婆婆媽媽的了,男子漢擠那貓尿有啥用,去跟你大娘好好告個別。”
大爺羞赧的抹了抹眼角,用力把我往別院推去。
“不是……我剛才已經……”我有些詫異,為何大爺還要讓我跟白姨告別。
“他終此一生,都沒有參悟鳥語獸言,所以,我們只能在夢中相見。”
白姨的話,也因為分別有了些許的傷感。
“不對!大爺剛才說大娘……”我突然的興奮,顯得與當下氣氛格格不入。
但誰沒有一個八卦的心呢?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