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止趁他們沒注意到他,
轉身鑽進洗手間裡。
所有人都欺負他,就算了。
怎麼連她也這樣對他啊。
說好的保護他,說好的會一直在他身邊,可怎麼在他最需要她的時候,她卻轉身走向了別人。
陸行止看著鏡中傷痕累累的自己,他很想打碎玻璃,將玻璃碎片划向自己的大動脈,他好想看到血流成河的模樣。
這樣的話,他就解脫了。
可憑什麼,羞辱他的人就要快活的活著,背叛他的人還能下半生高枕無憂……
他要他們和他一樣,生不如死!
陸行止嘴唇勾起莫名的笑,明明是傷心欲絕,他卻笑的格外猖狂,眼底的瘋狂快要溢位帶著滾滾猩紅。
他將南婉檸送的手機扔到了垃圾桶裡。
本想把那串菩提珠也一同扔掉,可轉念一想,這不就是他曾經最好的象徵嗎?
他勾唇一笑,把菩提珠戴到了左手上。
回到家後,留戀的掃視了一圈,將鎖在破舊書桌裡的錄取通知書拿了出來。
可惜了,要讓他親愛的姐姐失望了。
學他媽的醫學,
金融系的大門正為他盛情敞開。
……
南婉檸被宗許延扶進另外一個檢查室後,心莫名有些慌。
“南小姐,你怎麼了?”
南婉檸輕蹙眉,“沒事…宗先生,我手機充滿電了嗎?”
“應該充的差不多了,我去給你拿。”
南婉檸開啟手機後,看著無數條簡訊以及未接來電。
——“姐姐,你在哪兒?”
——“姐姐,外婆好像快不行了……”
——“姐姐,我好難受,好想死,你能不能陪陪我。”
——“……”
她頓感不妙,也不檢查了,捂著肚子起身,往外跑。
“南小姐——”
“你身上還有傷,你幹什麼去?”
南婉檸沒跑幾步,小腹上的傷口就裂開了,鮮紅的血液透過了病護服。
完了……
全完了!
她視線愈發迷糊,小腹處傳來鑽心刺骨的痛感,呼吸也開始變得侷促。
“南小姐!?”
在暈倒那刻,
南婉檸心裡想的卻是,
一切都完蛋了!
——————
五年後。
夜魅。
“小南呀,你之前突然離職,我尋思著你終於發財了,沒想著,你沒過幾天又回來了,現在算算,你在這裡都擺爛五年了。”
依舊是之前南婉檸初來夜魅時的室友。
溫雅遇。
南婉檸在員工宿舍昏昏欲睡,漂亮精緻的臉蛋上浮現出了一層紅暈。
“你怎麼這麼愛睡覺,有這時間還不如努力傍個大款,你都睡五年了,該醒醒了。”溫雅遇一想到她白白浪費青春,心裡就來氣。
最討厭恨鐵不成鋼的人了。
“嗯……溫姐說得對。”
可她也不想啊,
最近越來越嗜睡了,怕不是藥效快過了,這夢也快醒了……
而陸行止呢,像是消失了一樣。
唯一有過他痕跡的地方大概就是夜魅了,可她在這都蹲守五年了,也不見他回來。
南婉檸眼尾泛著紅,“可是溫姐啊,也不能太努力,不然就跟夜笙歌一樣,進去吃牢飯嘍。”
“哈哈哈……你啊,怎麼老提她。”
她們繼續閒聊著,有人敲門。
“進來。”
“南姐姐,溫姐姐,今晚夜魅三樓106包間,來了很多人,聽說都是老闆的朋友,讓咱們都過去陪酒。”
“知道了,你出去吧。”
溫雅遇挑眉,“嘖,都是老闆的朋友,看來,來的都是大人物,你每次都不去,這回要不要去看看啊。”
南婉檸懶懶地打了一個哈欠,搖了搖頭,“不了,我還跟原來一樣,清理戰場就行。”
溫雅遇有些失望,但也沒勉強。
“那好吧,我會叮囑她們最好不要再包間裡……”溫雅遇壞笑了一下。
“溫姐!”南婉檸抵了抵後槽牙,“都是有錢人,應該都給去四樓單獨間吧。”
溫雅遇沒再打趣她,換了一套性感短裙,出了門。
南婉檸捏了捏眉心,睏意席捲而來,她鑽進被子,果斷睡覺。
醒來之後,正好收拾殘局!
鬧鐘響起,南婉檸如往常般關掉,伸了個懶腰,估摸著他們玩樂的時間差不多了。
褪去睡衣,換上清潔服,戴上口罩。
三樓。
106套房。
屋內一片喧譁,南婉檸一開啟包間門,瞬間安靜下來。
“抱歉,打擾了,我是來做清潔的。”
南婉檸鞠了個躬,頭都快埋在地下了。
她還以為已經玩完了,沒想到這幫人都是夜貓子,還在玩!
“哦,那你出……”坐在包間左邊的男人還沒說完,就被無情打斷。
“今晚就到這吧。”
此話一出,
南婉檸背脊瞬間僵硬住,她抬眸,看向了包間主座上的男人,是她在熟悉不過的臉,相比於五年前要成熟很多,塊頭還變大了……
他身上穿著黑色襯衫,眸中沒一點溫度,比夢境外的陸行止缺了點成熟勁,可那雙眼睛,太像了,彷彿天生無情無慾,像個冷漠傲然的撒旦。
他嘴角帶著標誌性的慢條斯理地笑,周圍人瞬間興致缺缺,也不敢說什麼,一個個的全都找了個理由離開。
一時之間,屋內只剩下他和幾個陪酒女,南婉檸想和她們一起走的,她衝溫雅遇使眼色,可男人無情叫住她。
“你不是打掃衛生的嗎?”
南婉檸:“……”
對,
她就是個打掃衛生的。
南婉檸把口罩往上拉了拉,口罩擋住了她大半張臉,只露出靈動的狐狸眼。
男人絲毫沒有要走的架勢,在卡座上垂著眸,冷白腕骨上帶著那條顯眼的菩提串珠。
南婉檸微凝神。
這不是夢境外的東西嗎?
她記得原主還在裡面安裝了微型攝像頭。
原來這時候的陸行止已經就有了。
他不走,南婉檸就只能小心翼翼的繞著他打掃衛生,在這狹窄的包間裡,壓抑極了。
“先生,你不走嗎?”
南婉檸試探的問道。
陸行止聽罷,眼神透著輕傲,腔調散漫,“還有很多酒沒喝完呢,怎麼能走?”
“可以打包。”
還挺勤儉節約。
南婉檸默默吐槽。
“不了,”陸行止忽地嘴角勾出淺淺的弧度,“你把剩下的都喝了吧。”
他說著,將酒杯中的酒晃了晃,骨感分明的手指捏起杯子,放到了南婉檸手中。
“我都這麼卑躬屈微了,你應該給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