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食下肚,讓小童收拾乾淨桌面。師徒三人坐著喝茶。
張湖問了趙斌學習的進度怎樣,可有把握拿下秋闈。
可見張湖對趙斌的信任。
聰明人腦子自然就是好使的,趙斌自己說學的還可以,姜夫子卻把趙斌這個弟子誇了半天。
“趙斌的資質可屬上乘,春闈一點問題都沒有,秋闈還遠些。再學上大半年,不求一甲的功名,得個進士落地還是可的。”
趙斌自謙,連說不敢不敢,還要跟著姜夫子再多學學。
又問起張湖娘子怎麼樣,是不是快生了,到時候他們一定去喝杯滿月酒。
就在他們談天說地的時候,外面女人的哭聲始終不絕。
張湖實在忍不住,詢問姜夫子,說道,“這外面哭聲是哪家人,怎麼一直不停。”
“哎,我還想著你怎麼還不問,看來還是你啊。”姜夫子溫聲說道。
“其實學生也想知道,但是不好隨意過問人家的家事。”趙斌一連幾天,每天都能聽見女人的哭聲,也是有些憔悴起來。
姜夫子看倆人都想知道,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給他們說了一些。
這不停哭泣的女人,是衚衕裡住著的一位小官的家眷。
不過來歷卻不小,是侯府的庶女。
按說一個小官能娶到侯府的庶女,可以算是高攀上了。
不想兩人成婚幾月,就生下了一子。鄰里之間有猜測兩人珠胎暗結的,也有說是侯府小姐珠胎暗結,才下嫁給這個人,還給他謀了個小官噹噹。
無論哪種猜測,都是這小官不喜這個侯府庶女。
孩子生下來,連個點紅點的白麵饃饃都沒有給鄰里送過,除了門口扎著的紅布,一點也看不出來喜慶的意思。
滿月酒也沒有辦過,好像只是一家人過來吃了一頓飯。
總之就是有點神秘的樣子。
“說起來,這家的孩子,應該還是孟氏接生的呢。她在這家住著的時候,我夫人看見過她進出這裡”姜夫子忽然想到。
“我娘接生的?”張湖問道 。
“那這家的夫人一定來頭不小,只是一般的人,其實很少會專門請我娘提前住在家裡,等著備產的。”張湖說道。
趙斌點頭,“那就是侯府的小姐了,想必還很得寵,嫁妝豐厚。”
“這就不清楚了,他們家來人,都是馬車直到門口下車,從來沒有人看見過來人的樣子。”姜夫子想著夫人說過的話,又說道,“不過成親那日,抬來的嫁妝確實很多。”
“這麼大的岳家,這麼豐厚的嫁妝,這小官還能不喜。”張湖自己就是高娶,岳家得利,夫人也是大家小姐,教養甚好,比一般的婦人更多了一些豪爽。
“確實是有點問題。”趙斌說道。
“問題大著呢,就前些日子,剛剛生下不過半年的孩子沒了。”
姜夫子又把那家夫人,侯府小姐日日啼哭的原因說出。
感嘆一下,人生無常。
也沒有看見他家有大夫上門看診,孩子說沒就沒了。
孩子母親日日啼哭,孩子父親則是不見蹤影。
住在這裡的人,就沒有幾個人見過他們夫婦。
這侯府小姐還能偶爾有一個人看見一下身影,這小官卻是沒有一個人見過,一點也不跟這裡住著的人來往。
按說這一片住著的都是微末的小官,最少也是像姜夫子一樣身份的。
一朝為官,早晚會見面,按說該交往一下才對。
“那侯府來人了嗎?”張湖問道。
“還沒有,沒有成年的孩子又不用發喪,也不入祖墳。不一定會告知侯府吧。”姜夫子說道。
“也是。”張湖點頭道。
“可是人天天這麼啼哭,怕是會出問題吧。怎麼也該叫來親近的人,安慰安慰。”趙斌說道。
“趙兄弟說的有道理,回去問問我娘,她應該知道是哪家人。”張湖接著說道。
姜夫子招呼兩人繼續喝茶,順便說道一點人情世故,為官之道。
然後又提到剛剛說道的這家,這家小官的官職怕是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