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池寒之所說,接下來的兩個月,他真的忙得腳不沾地,兩人只好每日影片、資訊發不停。
池寒之在微信裡,跟他在現實中外冷內熱的性子相比,似乎更冷一些。
不怎麼發表情包,也不用疊詞,常常是南瑰分享一個好玩的帖子,有趣的新聞,或是今天拍到的小貓小狗小花,發給他,他回覆一個“好看”,就完了。
氣得南瑰炮製5條60秒語音去質問他是不是不愛自已了,池寒之會在忙完事情之後,連夜開一個小時的車,到她家樓下,帶一束花來認錯。
他在更深露重的夜裡立著,臉上都是藏不住的疲憊。
可是看見她披著外衣下來迎接他,臉上帶著不可置信和一點惶恐時,又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
那天晚上兩人像校園戀人一樣,從一條街散步到另外一條街,在香樟花樹下接吻,品嚐彼此的津唾和體溫。
沉浸在樟樹花沁人心脾的香氣中,似兩隻在地下甬動了七年的蟬,終於在這個夏天,輪到他們離開幽閉,擁有一整個盛夏,肆意沉淪於最原始也是最聖潔的慾望。
南瑰當然不同意池寒之再開車回去,一定要求他跟她回家,睡到明天早上再走。
兩個人像早戀晚歸的學生,怕驚動家長。南瑰躡手躡腳開啟房門,招呼池寒之也輕輕進來,把大門關上。
兩個人合衣躺在床上,南瑰催池寒之快睡,猜他一定累死了,池寒之只是把她緊摟在懷裡,發出一些幾乎讓南瑰垂死病中驚坐起的言論:
“為什麼人要工作?不如我們都別工作了,去阿勒泰,找個牧民部落,就住那,我打零工養你。”
南瑰在黑暗中發出悶笑,配合發問,“行呀,什麼時候出發?”
“明天吧。”
“我明天可能要來月經,不方便,要不還是一週後吧。”
“行。”
兩人在黑暗中發出低低的笑,像兩個孩子躲在臥室中,自已搭建的帳篷裡,假裝身在叢林,而這個透著微光的帳篷,就是最安全的庇護,彼此,是最值得信賴的童子軍夥伴。
於是接下來他們又彼此交疊,抱在一起,就“去阿勒泰謀生的可行度和躺平度的平衡”這一議題展開詳細討論。
直到清晨的第一聲鳥鳴啁啾,兩人才驚覺已經過去一夜,更後知後覺所有身體和腦力的疲憊。
半夢半醒間,想起有詩說,「那是第五個季節,快來唱起讚美的歌。請用最後的自由去呼吸,因為,這是愛的季節。」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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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的地方,最終還是由池寒之決定,定在了開車能到的鄰市。所幸杭城周邊景色也很美,寒銷春至,正是江南最美的時候,哪怕沒到景點,一路上的桃紅柳綠,就夠兩人散去一身“班味兒”。
兩人並不是第一次共同出行了,但是還是第一次這麼心平氣和、平靜又愉悅。
除了那晚一見,兩人實打實快兩個月沒見了,南瑰在副駕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著,舉起手機去拍池寒之開車的側臉。
以前不想承認,怕這小子聽了又開始瞎拽,現在……
“你知道嗎?”
池寒之把目光從前路收回來,短暫看了南瑰一秒,“什麼?”
南瑰發嗲,“你開車的樣子好帥噢。”
池寒之呼吸似乎停滯了一瞬,“……別干擾司機。”
南瑰叫屈,“我只是誇你帥,都叫干擾?”
他再次目光沉沉瞥她一眼,“對,現在手騰不出來,不然它們就該落在你身上了。”
南瑰詭秘看他一眼,“哦?是嗎?”
池寒之沒說話,因為看到女人的動作,喉結不受控制上下起伏一下。
女人穿一件領口寬鬆的薄毛衣,春天的顏色,柔柔軟軟的蓬鬆觸感。因為寬鬆,隨著她的刻意扭出來的動作滑落肩頭。
胸前的起伏曲線,也袒露了一大半。
池寒之喑啞發問,“南瑰,你在幹什麼?”
南瑰用“剛滿十八歲~”的腔調和表情回答:“自拍呀。”
池寒之沒有說話,沉著臉,車速極快地駛過禁停路段,而後立馬剎停在路邊。
四周青山綠水,車內春光乍洩。
“你真的很愛干擾司機開車。”
說完這句話,池寒之解掉自已安全帶,像黑雲壓過青嫩的草地,覆蓋住南瑰。
一把扯下那掛在肩頭、要掉不掉的薄毛衣,肩膀袒露的同時,某個起伏也狠狠袒露。
黑雲裡帶著雷霆萬鈞的力量,草地隨著勁風,變幻形狀,肆意被蹂躪。
南瑰發出滿意的咯咯笑聲,趁他親吻的嘴唇稍稍退開的時候,見縫插針嘲笑他:“你這個司機真的很容易被幹擾。”
這個間隙,南瑰想起那句很肉麻的、形容情人很久沒見,再見面時對彼此渴望更甚的俗語,只覺得的確有點道理。
他身上混合著溫度的味道,他嘴唇的觸感,他修長大手略帶薄繭的觸感,他急促燥熱的呼吸。
路旁的車子呼嘯而過,轟鳴聲讓南瑰稍微收斂了心神,從他的唇下脫口。
“好了,再待下去該被攝像頭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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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池寒之特意訂了一間山中別墅型酒店。
背靠綠山,面朝森林,呼吸都是清透的綠。
別墅之間,彼此獨立,無人打擾。
一進房間門,池寒之就貌似平靜摔上房門。
南瑰正驚歎這個酒店訂得真好,一面牆的落地窗,綠意盡收眼底,一聲“哇”還沒發出,就被男人拽住手腕,拖回懷抱。
接著是肆虐的吻,灼熱的鼻息,落在臉上,鎖骨上。
還嫌不夠,直接把人分腿抱起,親著走到床上。
精緻的酒店,床墊質量也上佳,彈力很好,南瑰被輕彈起來,頭要落回去時,又被池寒之的手掌輕柔護住。
“誘惑我?”池寒之問她。
南瑰正想回答,他又不給她回答的機會,接著說:“你不知道我禁不起一點誘惑嗎?”
身下一冷,南瑰去護,被男人抓住手腕,緊緊桎梏。
用手指試探,感覺到溼意,輕笑一下。
池寒之衣著整齊,純黑的一身,對比她的情況:大片的白,反差巨大。
他的頭髮已經長到正常長度,幾縷額前發隨著他的低頭,垂落在她大腿內側的面板上。
致命的癢。
她也呼吸急促,伸手去推。
男人又從下面抬頭,眼睛已經像一頭獵殺中的虎。
再不猶豫,附身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