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車載著眾人回到S市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
路上眾人就已經在直播間中做了告別,現在直播也已經關閉了。
下車的時候,幾人正商議著怎麼回家,就見停車的地方已經有幾輛豪車在等了。
有來接Bess的,有來接Monica和Sara的,還有來接方可可和方從心的,最後竟然只剩下Anna一個人需要打車離開。
這一刻,離開了攝像頭的Anna,是真的很想哭——
世界上的有錢人那麼多,為什麼就不能帶我一個?!
來接方可可和方從心的不是別人,正是方偉鴻和江恬雅。
方從心一看見他們就想跑,但是卻沒能跑掉。
江恬雅上前一把抱住了她就開始哭,一邊哭一邊控訴方從心沒良心,說什麼養了她十八年,方從心離家出走這麼多天,連一個電話一條微信都沒有,還拉黑了他們。
方從心:“……”
她正是因為不想遇到這樣的情形,所以才拉黑方家人躲著他們,結果……
唉~
方從心好不容易從江恬雅的懷中掙脫出來,尬笑著道:“江阿姨,我想通了,我跟可可本來就是錯位的人生,現在各自迴歸正軌挺好的。”
江恬雅聽到“江阿姨”這個稱呼,眼淚流得更兇了,整個人看起來都搖搖欲墜的。
“心心……你怎麼……怎麼可以這麼狠心?你怎麼能這麼對媽媽?你竟然叫媽媽江阿姨……嗚嗚……”
方從心有點頭大,瞥見旁邊臉色難看的方偉鴻,她忽然靈光一轉。
“我高考志願沒有填報美術學院,我填的是道教學院。”
江恬雅頓時噎住,方偉鴻也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兩人異口同聲地驚呼:“什麼?!”
方偉鴻簡直不敢置信,“胡鬧,你一個大好年華的女孩子,報什麼道教學院?”
方從心解釋道:“方叔叔,我是去道教學院上學,又不是去出家的。”
方偉鴻也沒空跟她計較“方叔叔”這個稱呼了,只是生氣地斥責道:“道教學院能學什麼?那些神神叨叨的東西,是你這個年紀該學的嗎?你好好的美院不上,上什麼道教學院,不是在拿自已的前途開玩笑嗎?”
方從心卻是後退一步,道:“對啊,我以後就是個神神叨叨的女神棍了,出門都要揹著桃木劍,揣著八卦羅盤,見人就說‘我觀你印堂發黑,三日之內,必有血光之災’的那種。”
方偉鴻:“……”
方偉鴻氣得都想打人了,但一想到自已的目的,還是按捺下了心口的怒火,用眼神示意江恬雅說正事。
江恬雅接收到訊號之後,連忙開口道:“心心,你就跟我們一起回家吧,家裡還保留著你的房間,我們方家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方從心頭搖的像撥浪鼓,“不不不,我現在挺好的,我已經成年了,我能養活自已,我要自立,我要自強,我絕對不能再分走你們對可可的寵愛。”
被點名的方可可站在一旁,宛如一個局外人一般。
如果是一開始,見到這樣的情形她肯定會憤怒不甘甚至怨恨。
但是現在,她卻十分平靜。
她甚至也希望方從心能回方家,起碼,跟其他的家人相比,方從心更像是一個正常人。
然而方從心態度非常堅決,一邊說話一邊後退,看向方偉鴻和江恬雅的眼神不是像在看養父母,而是像在看什麼洪水猛獸。
江恬雅又要哭了,方偉鴻見此情形,便開口道:“那過兩天一起吃頓團圓飯吧,畢竟我們也養了你十八年,可可一回家你就走了,都還沒來及吃頓團圓飯。”
方從心想說你們一家四口團團圓圓就好,非扯上我做什麼?
加上我豈不是等於在月餅上加個粽子,在湯圓裡混個餃子,讓團圓變得畫蛇添足了嗎?
但最終,她看著江恬雅期期艾艾的樣子,還是點了點頭。
“那好吧。”
說著,方從心也不顧他們的再三挽留,執意打車走了。
終於回到老破小之後,方從心深深吸了一口氣。
別說,離開幾天再回來,感覺竟然有點親切。
就是談墨那個大帥逼還沒回來,也不知道在哪裡瞎混。
方從心正想著該怎麼召喚祂,忽然一拍腦袋。
“哎呀,我真是傻了,一直想著要怎麼用怪談的方式召喚怪談大佬!可我明明就……給他買了手機啊!”
這麼想著,方從心立即摸出手機撥通了談墨的手機號。
幾秒鐘之後,電話還真的接通了。
聽筒裡傳來談墨那又蘇又清冷的好聽聲音:“慫慫?你找吾?有急事?”
“啊,那倒沒有。”
方從心一時間竟然有點尷尬,自已光想著找祂了,但卻沒想過要跟祂說什麼。
“我第一期節目已經錄完了,現在已經回家了,你什麼時候回來?”
電話那頭的談墨思索兩秒,答道:“過兩天,等吾把手上的事情處理完就回去。”
“好哦!”方從心應下。
她知道大佬說過兩天就是真的過兩天,絕對不是過一天或者三天的意思。
得到了確切的訊息之後,她也沒再多問,只道:“那你在外面小心哈,如果有什麼不理解或者需要幫助的地方,可以打電話給我。”
“好。”
X市西郊的一片古墓群中,談墨淡定地結束通話了電話。
對面的郝所長捻了捻嘴角的鬍子,有點八卦地道:“談先生,剛剛給你打電話的是你什麼人啊?”
他跟談墨相處的這幾天裡,還是第一次見到談墨說話的語氣這麼溫柔。
談墨並沒有滿足他的好奇心,只是道:“這次任務花費的時間比你預估的要久,吾要增加差旅費和獎金。”
郝所長立即露出便秘的臉色,捂著心口拒絕:“不能再加了!真的不能再加了!我已經把我們所裡的季度獎金全部挪來當成你的個人獎金了,再加我的工資都要貼出來了。”
談墨淡淡看他一眼,道:“你的工資才九千,吾要加十萬。”
郝所長几乎要吐血了。
為什麼談墨看起來一個不問俗事的高人,張口閉口就是錢呢?
偏偏從他顯露出來的本事來看,他還真是個高人中的高人。
為了把這位招攬進所裡,郝所長可謂是費盡了口舌,又各種打報告審批,才勉強以八萬一個月的工資將這位納入所裡。
需知郝所長自已的基本工資才九千一個月,每個月扣掉社保公積金再交稅,到手八千都不到。
結果這個祖宗還覺得八萬工資太低,出門辦事不是要差旅費就是要獎金或者餐補。
大有要把他們所裡的小金庫掏空的架勢。
要不是他的能力實在好用,郝所長都想讓這位祖宗,從哪裡來回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