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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 章 沈老師1

沈明澤端著水杯,看著江淮心裡沉甸甸的,江淮這個孩子真像高考時候的自已,同樣的選擇堅持夢想而不是向現實退步,可惜他失敗了,他永遠逃不出父親的掌控,情親可以是刺向血肉的尖刀,也可以是撫平傷口的雙手。

情親是這個世界上最複雜的關係,偶爾想依賴它,有時又巴不得逃離它,年少時的我們總想著天高任我飛,可是家人總會折斷你的翅膀,後你來安於平庸,家人卻又怪你一事無成。

後來才知道無論我們走哪條路,都是錯的。

沈明澤想著,竟然紅了眼眶,他在心裡笑著自已沒有出息,竟然還會委屈。

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在心裡暗暗想到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他不禁自嘲的笑了笑。

下課後,江淮意外看到了顧林跟著顧母在爭執著些什麼,他沒有多留意,只是帶著英語作文匆匆的去了沈明澤的辦公室。

他還沒有踏入辦公室就聽見了方旭父親的怒吼。

“沈老師,你既然知道,為什麼不及時阻止呢?他們兩個簡直是不知廉恥,有違人倫。”

他沒有推開門,只是默默的門口站著。

沈明澤,沒有說話,只是任由著方旭父親數落著,他端著茶杯繼續喝著。

方旭地父親也是惱了,他拿起辦公桌上的書,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方旭在一旁,被父親這樣的舉動徹底逼瘋了,他大喊。

“爸!你到底要幹嘛呀!你要打我都行,怎麼樣都行,沈老師是無辜的,你別在沈老師這裡鬧了行不行。”

說完後,方旭感覺到了自已的右臉火辣辣的疼,這是父親第一次打他。他愣在原地,怎麼樣也抬不起頭了。

隨後又聽到了這一輩子他都難以忘記的話

“你給我滾,不知廉恥的東西”

沈明澤,見方長文這一舉動,他立馬站了起來,走向了方旭。把他護在了身後。

“方旭爸爸,你先別激動,這件事是我的問題,是我沒有及時告訴你,你想怎麼樣都可以,方旭沒有錯,你不要責怪他。”

方長文被氣的發抖,但是看見方旭臉上的紅印,突然又覺得心疼,明明自已早就勸自已冷靜,不要動手,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沈明澤,低聲嘆了口氣,然後又對方長文繼續說著

“方旭爸爸,我知道你是一個比較傳統的人,但是方旭沒有做錯什麼事。年少的時候所做的一切選擇不應該都是心之所向嗎?我覺得他們之間的感情沒有比任何感情差,甚至比任何感情都勇敢。”

說著沈明澤竟然有些哽咽了!

“做父母的不應該都是希望他們過的快樂幸福嗎?”

生長文仰著頭,看向天花板,無奈的搖了搖頭,心裡想著,算了,隨他去吧。

方長文帶著方旭出了辦公室便看見了江淮,江淮側過身,給他們讓了條路。

他走進了辦公室,看見了沈明澤正蹲著整理著地上亂糟糟的書本。

江淮拿起來一份離著腳尖的一張紙,赫然三個字辭職信。

沈明澤伸手笑著讓江淮遞給他,然後坐在了椅子上

“怎麼,下著了?”

江淮搖了搖頭,表示沒有。然後又把自已手中的英語作文放在了辦公桌上。對著沈明澤說他走了,沈明澤點了點頭。

江淮剛走到門口又轉身快步走到了沈明澤面前。

“沈老師,難道因為這件事,你要辭職嗎?”

沈明澤睜大了眼睛看著江淮,然後愣愣笑著對江淮說

“不是,別多想,快回教室學習吧。”

江淮聽到了沈明澤的話,還是沒有想走的樣子。

沈明澤無奈,笑了笑對江淮說

“你放心,你們畢業了,我才會辭職。”

江淮聽到這樣的話,還是沒有想走的意思,他開口對沈明澤說

“沈老師,你是一個很好的老師,”

沈明澤,戰術性的喝了一口水

“江淮,長大後你就明白了,你做的很好的事情,不等於你喜歡的事情。”

江淮疑惑的點了點頭,他就不明白,如果不喜歡那為什麼當初選擇了這樣的職業呢。他無法想象以後他機械地重複一件不喜歡的事情有多痛苦。

“沈老師,你喜歡什麼?”

沈明澤拿起茶杯的手停在空中,喜歡什麼?從來沒有人問自已喜歡什麼。

“我以前想當個畫家。”

沈明澤嘆了嘆氣,繼續說著,

“江淮,我其實挺羨慕你的,你好像永遠在堅持自已的夢想。”

沈明澤給江淮講了很多過去的事,他說高中的時候他成績很好,他沒有很遠大的理想,他一直想當一個畫家,本來是要上美術學院的,但是家裡的人要求他去上師院,總的來說就是自家的老爺子看不上搞藝術的人,總覺得不應該浪費他的天賦。

沈明澤當然是堅持填美術學院的,後來老爺子跟他吵了一架,非要跟他斷絕關係,迫於親情,沈明澤親手斷送了自已的夢想。

後來他上了大學後,跟老爺子關係又慢慢的修復了,看見江淮,讓他想起了曾經的自已,曾經的夢想,估計這輩子他都不會提起這件事。

現在他要做回自已,他在心裡暗暗嘲笑自已,28歲應該不算太晚。

江淮聽了沈明澤的話,他覺得很可惜,如果沈明澤堅持了自已的夢想應該過的很開心吧,可是他跟家人的關係或許很糟糕。怎麼選都不能兩全。

“沈老師,假如你一開始堅持夢想,你真的會開心嗎?其實我覺得最好的一開始就吐露自已的真心,無論是夢想,還是親情,如果是我想我會說服老爺子的,如果實在說服不了,我也會讓拉了解我喜歡做的事不是一文不值。”

江淮說完便離開了辦公室,只剩下了沈明澤一個人,他呆呆地坐在辦公室裡,親情這兩個字,他活了28年竟然還沒有江淮看得清楚。

他靠在椅子靠背上,用手捏了捏鼻樑,想著自已曾經筆下的所有作品,想著自已手指觸碰畫筆的瞬間,所以到底為什麼會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