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事情安排妥當後,他們只需要在宗門內等待其餘幾人匯合,一切都非常順利,直到鹿淺第二天早晨將杳檀宗翻了個遍都沒有找到施綰,眾人才發覺事情不對勁起來。
“你們那邊找到了嗎?”
“沒有,去那邊看看!”
幾乎整個杳檀宗都陷入了一片混亂,外傳是杳檀宗的親傳小師妹失蹤了,後來紀瓊和司鋮蘇帶人分成兩撥,把其他四宗也翻了個底朝天,仍然沒有找到人。
鹿淺急得直轉圈,腦袋像是被堵塞了一樣難受,施綰現在武功靈力修為全部被封閉了,她沒辦法想象施綰一個人落單遇到危險,更無法承擔失去師父的後果。
直到溫凜雪處理完宗門事務出門一看,整個杳檀宗都亂成了一鍋粥,就連一向比較靠譜的紹言臉上都帶著凝重。
“怎麼了這是?”她伸了個懶腰,一臉狀況之外的懵,將疑惑的眼神轉向了紹言。
男人這次倒是難得沒開不正經的玩笑,將手中的地圖展開,在上面用紅色墨水圈圈畫畫,頭也不抬地回答她:“綰綰失蹤了。”
他們已經找了整整一上午了,別說人,連根頭髮都尋不著,紹言已經開始研究杳檀宗所有可能的逃跑路線,試圖從地圖上找到蛛絲馬跡。
施綰的仇家太多了,幾名親傳都合理懷疑她是被知道秘密的仇家綁走了。
又或者說,仇家想報復施綰,知道她最為珍貴她的徒弟們,所以趁她不在的時候直接將人綁走,以此來威脅她,畢竟她得罪的只可能是不擇手段的壞人。
“什麼失蹤?”溫凜雪小聲地喃喃自語,突然一拍腦袋,像是想起了什麼,激動地大喊道:“哦!哦哦!”
紹言被她嚇了一跳,衝著她翻了個白眼:“幹嘛?你返祖啊?”
“哎呀不是,快讓他們別找了,回來回來。”溫凜雪一邊說著,一邊搶過他手中的玉牌,怕他們聽不到還大聲對著玉牌喊叫:“喂!別找了,我知道你們九師妹在哪兒!”
徐池茗正準備彙報搜尋情況,結果差點被她一嗓子送走,與此同時,玉牌裡還傳來了一聲驚呼和沉悶的落水聲。
沒一會兒,鹿淺一邊狂咳一邊對著玉牌怒罵:“那麼大聲幹什麼!”
“我被你嚇得掉水裡了!混蛋!”
紹言又換上一副看戲的表情,誰讓她一驚一乍的,闖禍了吧。
女人縮了縮脖子,趕緊把玉牌丟給了紹言,她可不想剛見面就被鹿淺一把掐死,於是果斷從空間戒指裡掏出十幾張防禦符,貼了一張在腦門上,視死如歸地站在宗門口。
紹言:6
率先回來的果然是鹿淺,她渾身溼透了,連衣服都沒有烘乾就一路風風火火地跑了回來,見面第一件事就是用眼睛惡狠狠地瞪溫凜雪。
然後繞過她回了房間。
溫凜雪閉上眼睛,在感受到她離開的氣息後,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真好,又活過了一天。
緊隨其後的是紀瓊幾人,他們遣散了主殿門口聚集討論的內外門弟子,而後直奔杳檀宗主殿,地上隨著他們的匆忙經過而濺起一片紫藤蘿花瓣。
一來便看到了溫凜雪犯二的模樣。
“說吧。”
易稚最先開口,一向溫和疏離的語氣此刻卻滿是不耐和煩躁,若是她膽敢多說一個無用的字浪費他時間,以他現在的脾氣,怕是真能撕碎了她。
眼看著面前幾人的臉色越來越差勁,她手忙腳亂地從袖口取出一封摺疊好的信紙,交到了易稚手上。
他挑了挑眉,開啟信紙,上面就寫了幾個字,但確實是施綰的字跡。
【為師有事暫時離開,勿念。】
司鋮蘇當場就氣笑了:“這小沒良心的。”
結果他們幾個人找了一上午,合著信在這個不靠譜的女人手裡,真是叫人哭笑不得。
鹿淺換了一身衣裳,看到他們個個都是一副奇怪的表情,趕緊提著裙襬湊過去看信。
與其他人不同,她狠狠地鬆了一口氣,方才她緊張到用手指直摳掌心,摳出了好幾個指甲印。
上一次這麼緊張,還是師父救治完她昏迷過去時。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鹿淺讓易稚將信收起來,紀瓊也將玉牌收進了袖口,剛剛他們幾人不斷傳輸靈力試圖透過玉牌找到施綰,一邊找一邊傳輸,現在已經有點精疲力盡了。
這一口氣松得他們險些癱軟在地。
“你們去歇會吧,別折騰了。”
溫凜雪從紹言手中搶過地圖,指出一條路線:“她昨天很晚就已經出發了,你們追不上的。”
鹿淺氣極反笑:“那你現在才告訴我們?”
女人嘴角勾起一抹笑,絲毫不害怕她的質問:“我跟她做了個交易,這是交易內容。”
“至於其他的,無可奉告。”
鹿淺臉色逐漸陰沉下來,如果這女人不是代理宗主,她一定會果斷拔劍殺了她,但她現在是師父的替死鬼,再怎麼生氣也不能拿師父的命開玩笑。
“如果綰綰出了什麼事,”少女一雙天藍色的眼眸比天空更純淨,精緻的五官隨處可見天真無邪,此時眼底的陰鷙卻呼之欲出。
她緩緩露出微笑,此刻時間彷彿靜止,唯剩她一人的輕聲細語,彷彿從地獄爬出的羅剎:“我要你償命。”
“好啊。”溫凜雪依舊保持著微笑,眼睛一眨也不眨。
背在身後不住發顫的手卻出賣了她的情緒。
“哼。”
待到少女離開的腳步漸遠,她才狠狠地鬆懈下來。
靠。
早知道這麼危險她就不接這個活兒了,差點要她老命,只祈禱這個小祖宗一定要平安回來啊。
此時的另一邊。
白袍紫衣的少年和眼前軟糯的紅色小糰子大眼瞪小眼,場面一度十分安靜。
小糰子身後還跟著四位少年少女,早晨空蕩的城門外,落葉隨風跡在空中打了個轉,晃晃悠悠飄回了地面。
半響,少年忍不住開口,不敢置信地問道:“師……綰綰?”
“你怎麼來了?”
施綰心虛,不敢正面回答他,仗著自已矮撲進少年懷裡,埋著小臉不好意思抬頭面對他的目光,軟軟的聲音像是撒嬌:“我擔心你……”
溫淮理看到她心都快化了,怎麼可能再去指責她,於是理所當然地把眼神兇狠地瞪向身後那一行人。
黑色衣衫的少年攤了攤手:“不怪我們,是你小師妹自已偷偷跟來的。”
“你們那修為連個小女孩都察覺不了?”
眾人一時間沉默了,就是因為是個小女孩跟著,他們才沒在意。
誰知道她是溫淮理的師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