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拿出一張黃紙,拿出一把剪刀,剪了一片紙人。
他在紙人身上比劃了一道符,然後把紙人合在掌裡,一道靈光順著他的手指注入到掌內,再把紙人往嚴昀然身上一貼。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嚴昀然從一道虛無的影子開始變得有了實體。
他看著自己的胳膊彷彿長了肉,摸上去竟然軟軟乎乎還帶著一絲溫度,他有多久沒有這種感覺了,頓時欣喜若狂。
“我……我這是……”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有了身體。
楚辭明明看著並沒有做什麼,只是用一張黃紙就讓他長回了身體,他上前抱住楚辭,更加興奮,他能感覺到楚辭身上的體溫。
“楚辭,我活了是嗎?我復活了!”
他興奮的搖著楚辭的身體,可僅僅一晃,楚辭身體一歪差點兒倒了下去,嚴昀然感覺他整個重量都快要壓下來,頓感不妙。
“你怎麼了?”
“這副身體夠你用很長時間了,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了……”說完他徹底倒了下去。
這一倒,楚辭大半個月沒有出門。
嚴昀然不懂,他當然看不見,楚辭為了他到底有多麼大的犧牲。
幾天之後。
嚴晉正在春秋銀行和其他幾位股東開會,會議室的大門一開,他看到一個不可能存在的人出現在自己眼前,他整個人都慌了,驚的從椅子上站起來,還以為見到了鬼。
“你……你……”他嚇得語無倫次,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人竟然是嚴昀然。
可他畢竟心機深沉,立刻冷靜下來。
當初是他親眼看著嚴昀然火化,他的骨灰現在就被他鎖在阿羅旺大師施過法的匣子裡,這樣他的魂就不會跑太遠。
可眼前這個人是誰,他為什麼和嚴昀然一模一樣,舉止神情絲毫不差,儼然就是自己那個已經死掉的弟弟。
連會議室裡其他的股東們也看傻了眼,這個人怎麼和已經死掉的嚴家二公子長得那麼像。
不是像,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嚴晉鎮定了下心神,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語調,儘量使自己顯得不那麼驚慌。
“你是什麼人?”
嚴昀然緩緩從門前走到他面前,盯著他眼睛裡的閃爍,“哥,我是昀然,你不認識我了嗎?”
“胡說八道!”嚴晉用力拍著桌子,“我弟弟已經死了,你竟然敢冒充他在這裡鬧事!你究竟是誰?”
股東們也被眼前這個人嚇得不輕,嚴家二公子的葬禮他們幾乎都參加過,明明已經死了怎麼又冒出來一個嚴昀然,紛紛懷疑難道嚴家二公子還有個雙胞胎兄弟,當然有些和嚴晉不一心的股東也開始在旁吃起瓜來,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姿態。
“我猜,是你很希望我死吧?”嚴昀然還是一副穩定自若的神情,“哥,讓你失望了,我並沒有死,我還活著。”
“不可能,這裡這麼多位叔叔前輩都見過我弟弟的屍體,你不可能是嚴昀然,別以為你和他長得很像,就可以在這裡招搖撞騙,保安怎麼做事的,來人把他趕走!”
其實他已經慌了,儘管這件事並不可能,可越不可能,越讓人覺得害怕,他現在真想把阿羅旺大師叫過來,看看眼前這個人究竟是人是鬼。
“你害怕了?”嚴昀然更上前一步,有了一種咄咄逼人的氣勢,“是不是因為我是你害死的?”
“你胡說!”嚴晉聽到這句話徹底慌了,這句話讓他覺得眼前這個人就算不是嚴昀然的鬼魂,也一定知道嚴昀然死亡的真相。
“你在我的車上動了手腳,導致我剎車失靈墜下懸崖,你還親手殺死了爸爸,是我親眼看見的……”
嚴昀然徹底爆發,把嚴晉做過的壞事一股腦兒全說了出來,嚴晉嚇得一句話說不出來。
嚴晉想起來了,原來那天他真的就在現場。
這樣一來他更害怕了,眼前這個人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嚴晉,我回來就是要你遭報應的!”
“保安,保安,把他給我扔出去!”
可保安沒來,卻進來了幾個警察。
他們向嚴晉出示了證件,還拿出一個密封袋,嚴晉看見裡面有一把刀。
“你是嚴晉嗎?有人舉報你涉嫌經濟犯罪,並殺害了嚴鴻飛先生,我們剛剛在你的保險櫃裡找到一把刀,現在請你回去協助調查。”
這下嚴晉沒有再說什麼,在股東們眾目睽睽之下,被警察帶走了。
嚴昀然完全沒有大獲成功的喜悅,一家人搞的你死我活,並不是什麼值得慶祝的事。
是他舉報了嚴晉,在他“隱形”的那段日子裡,已經把嚴晉的罪行摸得一清二楚。
最後的調查結果是,經濟犯罪證據確鑿,可殺人罪他一概否認,嚴昀然駕駛的機動車確實動了手腳,幾經調查嚴晉也承認了他是主使人,可是嚴昀然現在出現在大眾面前,說明他沒死,最後只能歸為殺人未遂,而且嚴鴻飛的屍體沒有找到,在他辦公室保險櫃裡的那把刀上雖然有嚴晉的指紋,可是經過化驗,並沒有檢測到血液的分子遺留,也就是說這並不是當時殺害他父親的兇器,當警察問他沒有殺人為什麼會在保險櫃藏一把刀的時候,嚴晉笑著說是為了切水果。
最終他被判了15年監禁。
在宣判之前,他誰都沒有見,只見了阿羅旺大師。
嚴昀然接任了嚴晉在春秋銀行的職務,成為新的銀行總裁。
一切塵埃落定之後,他也兌現諾言,為楚辭投資了一家便利店,而那家便利店門口,有一棵葉子提前變黃的銀杏樹。
楚辭現在就站在這棵銀杏樹下,捻著一片凋落的銀杏樹葉自言自語,“要不是這段時間他對我還不錯,我可不會像現在這麼心慈手軟,這已經是最後的辦法了,要麼你死,要麼他死,你自己選吧。”
“我知道我被他害得那麼慘,他根本就沒想讓我活,可他畢竟是……”一個聲音說道。
“你死心吧,他已經魔怔了,根本不會顧念什麼手足親情,你不是親眼看見他簽字了嗎?!”
“如果有可能,我希望……”那個聲音說道:“我希望我們還能回到小時候。”
楚辭鬆開手,讓那片銀杏葉子緩緩落地。
只可惜,世界上沒有後悔藥,更沒有時光倒流術。
他的眼神冷冷一凝。
這件事要想解決,有一個人他必須要見上一見。
他倒要看看,那個阿羅旺大師,究竟是何方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