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果還是怎麼問也不說話,有時還若隱若現,特別是四肢,有時幾乎是完全透明,整個像是飄在空氣中。
楚辭知道她身上一定發生了很不好的事情。
“你前頭帶路,我跟你去。”
張小果飄在車前頭,楚辭上了車,讓肖梁按照自己指的路線行進。
半路上他經常看到張小果的身影消失後又浮現,有時還要原地等著她恢復身影,再繼續向前走。
就這樣磕磕絆絆,且走且停,走了足有小半天的時間。
“店長,我們這是要去哪裡?”肖梁看這一路上也沒個目標,懷疑楚辭就是瞎指揮。
天地良心,楚辭也不知道要去哪兒,張小果消失有一段時間了,可後面一直沒有再出現過。
她的能量太虛弱了。
“難道她徹底沒電聯絡不上了?”楚辭唸叨了一句,“關鍵時刻總掉鏈子。”
“我先下車看看,你在車上等我。”
楚辭下了車繼續朝前走,這條街屬於老街,幾輩人生活在這條街上,大多都認識,所以顯得熱鬧但有些嘈雜,走了一段路,就看見三兩個壯漢從其中一個樓梯間走出來。
還好他們背對著,沒有看到楚辭這個外來人。
楚辭沿著他們出來的樓梯往上走,開始傳出打罵和哭號,楚辭不敢繼續往前走,聽上去這裡面的人至少也有十幾個。
正在猶豫時,張小果又出現了,她站在樓梯上,緩緩抬起一條沒有手的手臂,似乎在指引著楚辭繼續向裡去。
“你是說你在上面?”
張小果還是一直指著上面,又開始嗚嗚哭起來。
可楚辭掉頭就往回走,說什麼也不再繼續往前,“你不怕人,我還怕人呢,我怕捱揍,你等我搖人。”
出了樓、回到車裡,他搖了個110!
過了十幾分鍾,幾輛警車到來,楚辭已經在樓下等著了。
“是我報的警,我帶你們上去。”
“如果真像你所說,上面可能很危險,你最好在這裡等著。”
“我帶你們上去,只會幫你們儘快抓到他們。”
楚辭不顧阻攔,首先向樓上走去,後面幾個警察急忙上來圍在他周圍。
楚辭敲響門,裡面的人見是一個不認識的男人,還以為來了新生意。
門一開,警察就衝進去團團把裡面控制住,而楚辭直接就往裡面進。
有了張小果的指引,他能直接找到她。
在最裡面,楚辭推開了那扇門。
看到那一幕,楚辭站在門口久久沒有反應過來。
難怪她不會說話,難怪她的四肢總是若隱若現。
她已經死了,渾身是傷,被人割了舌頭、砍斷了手筋腳筋,關在一個狗籠子裡。
警察抓住為首的那個惡棍,問他怎麼回事,惡棍非常平靜的說:“她不聽話,不止逃跑,還咬掉我一隻耳朵,我一生氣,就割了她的舌頭砍了她的手腳,誰知道她竟然死了。”
楚辭心口一陣難受,一腳踢在他的下巴上。
多麼美麗善良的女孩,正在青春年華,就這麼毀在這幾個惡棍手裡。
警察在裡面還救出另外3個女孩,楚辭認得出,其中一個就是張小果的朋友李青。
楚辭立刻明白是怎麼回事。
原來她並不是要讓楚辭救自己。
這個傻女孩,閨蜜都把自己害死了,她卻還想著救她的閨蜜出來。
楚辭很心疼這個傻女孩,可看見張小果對著他笑,他也笑了。
世界總有不公,可總會有人在這樣不公的世界裡保持一顆赤子之心。
有這樣的女孩溫暖這個世界,才會讓他覺得人間值得。
肖梁看到他情緒低落的走出來,以為行動沒有成功,“店長,人沒有救出來嗎?”
“救出來了……”楚辭靠在座椅上閉上眼睛,“只是太晚了。”……
晚上嚴昀然約了他喝酒,他正好也想見嚴昀然。
楚辭提議去嚴昀然的家裡,自從他接管了春秋銀行,還沒有去過他家,楚辭玩笑說要去參觀一下富豪的家裡究竟多麼華麗,也漲漲見識。
嚴昀然也欣然同意,還特地開車去接他。
到了以後第一件事就是拉著嚴昀然把整個嚴家都觀光一番,一邊參觀還一邊止不住的讚歎。
嚴昀然還感覺很奇怪,平時楚辭並不會太在意這些虛榮的身外之物,今天卻表現出另一副樣子來。
到了二樓,有一個房間是鎖著的。
“哦,這以前是我爸爸的書房,裡面放著他的牌位和遺物,所以平時都上鎖,只有祭拜的時候才會開啟……”
嚴昀然看他一直盯著這個房間。
跟在楚辭家完全不一樣,嚴家有保姆,想吃什麼只要吩咐一聲,根本不用他們動手。
“你去我家吃飯,還真是委屈你了。”
嚴昀然笑了笑,“這叫什麼話,我願意為你服務一輩子,不說假話,你可是救了我命的人。”
楚辭笑笑不說話。
晚上他喝了很多酒,明顯有些醉了,嚴昀然便提出讓他留宿。
這正中了他的心意。
客房也在二樓,看他醉的不省人事,嚴昀然就留他一個人休息。
門關上的一刻,楚辭睜開了眼。
半夜,楚辭趁所有人都睡著,悄悄摸黑走出房門,來到白天見到的那扇鎖著的房門。
房門確實打不開,但靠近了聽,裡面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一個身影從他背後快速一閃,等他回過頭去,已經不知道那東西跑到了哪裡。
他想跟上去看看那究竟是什麼東西,這時嚴昀然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他的身後。
“你在這兒幹什麼?”
楚辭一驚,急忙換了一副笑臉,“我在找廁所,你家太大了,我有點兒迷路。”
“衛生間在那邊,我帶你去。”嚴昀然指了一個方向。
“不用了,我自己去,你剛才有沒有看到什麼東西跑了過去。”
嚴昀然搖搖頭,“你看到了什麼?”
此刻的嚴昀然是他未曾見過的陰森,好像變了一個人,他隱隱感覺有點兒不舒服。
“嗯,沒什麼,可能是我喝多了看花了眼,我去廁所。”
楚辭轉身要走,又像猛然想起來什麼,“對了,你記不記得,我們之間有個暗號是什麼來著?我有點兒記不清了。”
“什麼暗號?”嚴昀然一怔,轉而說道:“哦,當然記得,不過現在好像用不上吧?”
楚辭提醒他:“記得就好,千萬別忘了,遇到麻煩就大聲喊出來,我就會出現。”
嚴昀然一笑,“放心吧,我記著呢。”
楚辭轉身去找廁所,臉色一瞬間變得很難看。
他們之間的確有個暗號,只不過每次楚辭讓他說出暗號的時候,以前的嚴昀然都會推脫說“我儘量不用這個暗號,太丟人了”。
就是那句“楚辭吾神,救吾狗命!”
——嚴昀然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