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戰士的行動力不可謂不快。待我跟隨常平離開木屋之時，感知所及之處，人手一枚徽章。
可要說這些徽章的模樣，真是一言難盡，簡直盡顯一詞——粗製濫造。頗像是不知從哪兒撿到瓶口粗的木枝，隨意切割，薄厚不均，其正面還歪歪扭扭刻“華”一字。起初我還真當這玩意兒除了被人詬病毫無作用，倒未預料人類高層竟也那般陰險。
這都是後話了，我還順著感知找尋方正時，一股吸力陡增，誓要將我剝離這方世界。我才意識到，我剩下的餘生恐怕要因之前的變故同方正共白頭。
離開常界的最後一刻，也只看到數百位戰士念動咒語，各開啟一道類似虛空的大門，每道大門外還另設兩人，在“玩家”即將穿過大門時釋放出一道不強的白光。
白光一閃，除過有些眩目效果，竟還給我補給了些能量。再感知起，我們兩個又出現在廁所裡。但此刻，廁所裡漆黑無比，僅有樓道外，泛起綠光的“安全出口”才讓方正能看清些。
下一刻校園裡響起鈴聲，是他們的起床號。聽此，方正加快了步伐。
似乎他所在的班級是什麼衝刺班，起得要比其他學生更早，睡得要比其他學生更晚，起床號就相當於他們的遲到號。也對，笨鳥先飛，他這樣的資質再不努力，恐真要埋沒了那位先輩的威名。
方正從教室隨便翻了兩本書，就直奔操場。儘管在四樓，方正也邁得飛快。不出意外，他還是遲到了，被老陳留在燈火通明的路燈下，經受所有學生的審視。
聽老陳的訓話，他也知道昨晚方正被選中參與了華國進行的“無接觸VR測試”，可更深層的東西，似乎一知半解，只強調方正將精力更多放在學習上，便放過了他。
……
恰逢週六，學校會給孩子們象徵性的放個假，下午五點起到明天五點。至於這個晚上住在哪裡，學校也未做強制要求。這正給了方正機會。
校門處，幾個男孩兒勾肩搭背，說說笑笑。
“你真被選中去參加那個測試了？”鄭曉鵬一臉不可置信，但看去更多是悔恨不已。
“我就說我變成光了，你還不信！”
“你說它無接觸的原理是什麼？”說這話的是和他們同班一高瘦男生，名字我忘記了，待方正離開學校他也很少出現。
“你真該去隔壁理科班！”曉鵬笑道。
“說不準什麼原理，要不是我親眼看到，我也不信！”方正越說越來勁，一把撥開搭肩的男生，朝幾人指指點點，“我跟你說，老陳今天看我的眼神都不對，那個氣得呀！但是這個測試是國家支援的，他也不好說我什麼……”
總之是些男孩子反抗“壓迫”的玩笑話，他們還是和往常一樣去到學校附近的集市搓了一頓。往往這個時候，方正就要主張回學校，可今天卻一反常態，非要拉著幾人去趟網咖。
“你們不想玩一下舊常界？”
方正拽著幾人，“我都問清楚了，舊常界的主機網咖都有，就是比個人裝置模擬度低一點，很好玩的。”
“很貴的！一個小時二十塊錢！”
鄭曉鵬像是熟客，講述一番價格，真勸退了幾人，唯獨讓方正盯上了他。
都已經打算回去，可方正像個猴子撲在曉鵬背上，用盡全身力氣向下墜，“你一看就去，過帶我去一趟嘛！要不我跟你媽說，你給遊戲充錢！”
一番死纏爛打，曉鵬還是敗下陣。不得不說，方正將鄭曉鵬的弱點拿捏得極到位。
……
“網咖遊戲體驗很差的，還那麼貴，沒多少人來！”鄭曉鵬駕輕就熟幫方正穿好了裝備，“別說，這個網咖每臺裝置還有隔板，我家附近那個貼的嚴嚴實實，放個技能回答到旁邊的人。”
“先註冊賬號，隨便設定就行。進去之後，先到基地傳送碑集合，哥們兒帶你！”他又交代道，隨後才圍上眼鏡。而隨著他的動作，網咖突然響徹一聲公告。
“歡迎川南第一拳法師登入，祝您遊戲愉快。”
“我靠！你呀？”
“笑話！哥說帶你的，沒點實力敢展示嗎？裝置讓我把視角同步網咖螢幕，你沒意見吧？能打個五折！”
“你都說打折了，我能有什麼意見。”方正抬起手柄一通操作，終於再出聲，“我不用選職業嗎？”
“不用。到時候看你什麼武器熟練度高，系統會自已推薦給你。過來了沒？我先加你好友，給你共享地圖。”
兩人已經開始遊戲，可我不知如何才能看到他們眼中的畫面。這項技術在整個宇宙我都是首次看見，好在鄭曉鵬為省那一半的錢共享了視角。他的遊戲畫面在網咖四周的牆面上都能看見。
“各位，我在網咖，共享了畫面，要是介意，等我下次上線再和你們打？”四周螢幕的面板上出現這樣一句話，過了好一陣也沒人回覆。
“行了，我組你！公會里交代了，沒人一起來！”這時的鄭曉鵬不再像課堂上被老師點名後扭扭捏捏的作態，“找地圖上基地南邊的‘南部森林·外圍’，直接傳送過去。其他地方對你來說太危險了。”
“你多少級了？”
“滿級，十一級。更高的等級，遊戲還沒開放。現在我們這些滿級大佬都在專精一種武器，厲害的那些還說要舉辦職業聯賽。”
“一般人不會說自已是大佬吧！”猖狂的鄭曉鵬也不是第一次見了，這些都是他們的調侃。
螢幕裡曉鵬視角中的方正環顧四周，倒是感嘆，“這裡真的跟測試裡一樣，我們昨天就是先被傳送到這裡的。”
“先別說了，有怪！”
方正回頭看去，從森林陰影裡衝出三頭猙獰怪物。
無錯書吧“是沒測試裡真實，我昨天看的第一眼，給我嚇死了。現在出現三頭，也就感覺那樣。”
“看哥們給你表演吧！”
曉鵬扭動手腕，將手套再戴緊些，緩緩走向那三頭烈豬。
為首的怪物看他如此挑釁，放肆撞來。渾身豎起的鬣毛卻也遮蓋不了體內抖動的肌肉。
“哼~~~”
衝刺間，烈豬從喉嚨處發出些低吼，滴滴口水還從齒縫中流出。
螢幕裡，烈豬身軀愈加龐大，直到整個螢幕只能呈現它醜陋頭顱和放肆伸出的獠牙。但此刻，那獠牙上多了雙手，螢幕裡的景象也不再抖動。
突然天旋地轉，烈豬竟被生生抬起，同時還響起它更為憤怒的吼叫。大廳裡各處玩家都在為這一幕驚歎。
直到螢幕裡出現些湛藍天空，這抬起的勢頭才停止。同時，螢幕右下角亮起白光，圍繞在曉鵬右拳之上。伴隨一聲大喝，烈豬脫手，右拳擊出，硬生生將那畜生砸得旋轉半周才落地。
這一擊竟讓一頭烈豬倒地不起，幾個呼吸間便化作星光消散，只留有一地肉塊、部分皮毛和兩根尾巴。
再看去，螢幕內景象閃現，似是主體在高速移動。轉眼間，曉鵬便出現在另一頭烈豬右側，猛然踢腿，一膝頂在它肚皮處，甚至凹下去些許。毫無疑問，它也經受不住這一擊。短暫時間，又化作肉塊。
“給你看看我的技能。”裝置處曉鵬大叫，“兩擊命中，不被打斷才能發動。”
下一刻，螢幕內視角稍低，左拳前伸，而右拳卻在螢幕之外積蓄起能量。道道白光，不斷旋轉，直到餘下一頭烈豬靠近，白光乍現，右拳狠狠擊出。
“炮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