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點時分,眾人忙完手中的事務後,方才返家吃飯,並且約好八點鐘再碰面。
黃波懷著些許忐忑的心情回到那棟熟悉的樓房,當他踏入屋內,一種令人心生恐懼的安靜撲面而來。
他緩緩踏上二樓,腳步聲在寂靜中迴盪著。
當他來到自家門前時,看見門前擺放著許多精美的禮品,五顏六色,琳琅滿目。
而在禮品的旁邊,還擺放著幾束塑膠花。
他心裡明白,這是那些不願意走的人送來的。
突然,一陣過堂風吹過,彷彿是從黑暗的角落裡襲來,吹得那幾束花輕輕搖曳,幾片花瓣微微搖晃。
黃波的身體不禁顫抖下,打個寒顫,那股涼意穿透他的肌膚,深入骨髓。
黃波抬起手,想要敲響那扇熟悉的門,卻發現門根本就沒有關,他的動作戛然而止,手臂懸在半空。
黃波放下胳膊,推開房門…
雲清聽見那扇門緩緩開啟的聲音,她下意識用右手輕輕抹眼睛,轉過身來,臉上綻放出清麗的笑容。
“你回來啦!”
在她那美麗的眼角,仍殘留著晶瑩的淚水,宛如珍珠般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快過來吃飯吧!”
她站起身走向桌子,黃波也緩緩走向桌子。
“冰箱裡有雞,我特地給你做的湯,快喝吧!”
那幾碗雞湯,色澤金黃,濃郁的香氣撲鼻而來,湯麵上漂著層薄薄的油花,晶瑩剔透,宛如琥珀般。
“雲清,我有事要跟你說…”
“你不用說,我都明白,先吃飯吧!”
黃波坐在椅子上,雲清遞過來湯勺和那碗雞湯。
“雲清,你相信我,我一定能安全回來…”
黃波看向那碗雞湯,手裡的湯勺不停攪拌著。
“嗯!”
雲清端起自己那碗雞湯,說道:
“我當然相信你,我和孩子等你回來…”
黃波端起那碗熱氣騰騰的雞湯,輕輕吹去表面的熱氣,然後喝口,雞湯的鮮美在他的口中蔓延開來。
那濃郁的味道,帶著家的溫暖和愛的味道。
黃波慢慢地嚥下這一口雞湯,喉嚨裡傳來的溫暖讓他感到格外舒適。
接著,他又喝幾口,每一口都讓他更加陶醉。
“雲清,我走啦!”
“嗯!”
黃波拿著幾碗雞湯走出房門,雲清的淚水無聲地滑落,肩膀微顫,眼神中透露出無盡的傷感和無奈。
黃波手提幾碗雞湯,緩緩走出房門。
就在這時,他看見老丈人和丈母孃正朝他走來。
“爸…”
“黃波,你這就要走嗎?”
老丈人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關切,黃波點點頭。
“嗯!”
“早點回來…”
其實老丈人和丈母孃心裡都明白,如果黃波不出去試試引開魚怪,等魚怪衝過來,他們也難逃一死。
所以,他們沒有理由阻攔黃波。
黃波從他們身邊走過,丈母孃突然回頭說道:
“黃波,謝謝你!”
“如果沒有你帶著我們,我們都活不到現在,當初阻止你和雲清結婚,是我這輩子做得最錯的事。”
“媽,過去的事就過去吧!”
聽到丈母孃說出這話,黃波轉過頭微微一笑。
稍稍沉默後,他接著說道:
“如果我回不來…”
說到這,黃波眼中就閃過一絲悲傷,轉瞬而逝。
“如果你們還能活著,替我照顧好雲清!”
其實黃波也不敢保證自己的計劃絕對能成功,自己站出來時,系統雖然沒有反對,但也不是很同意。
“她不是懷孕…”
黃波臉上露出溫柔的神色,說道:
“我都想好名字,男的就叫黃文哲,哲學的哲,女的就取名黃子矜,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的子衿。”
說完,他便毅然決然地轉身走下樓梯。
黃波來到樓下,麵包車正等在那裡,秦朗和幾人正往後備箱搬著東西,看見他走過來,朵雅招呼著。
待兩人靠近,黃波對她問道:
“你真的想好嗎?”
“真的要去外圍嗎?”
外圍現在很亂,朵雅開會時說想要出去協助胡警官穩住外圍的局勢,在她回來之前,朵馨與雲清住。
“嗯,我們出發吧!”
後備箱已經放滿,黃波和幾人坐上面包車。
黃波將雞湯遞予眾人…
“哇!”
馬可邊喝著雞湯邊慨嘆道:
“嫂子這手藝著實不錯!”
“早曉得我就少吃些…”
周泰摸摸自己那圓鼓鼓好似皮球般的肚子。
陳舊的麵包車在崎嶇不平的土路上開著,車輪壓過泥土,發出陣陣低沉的摩擦聲。
車窗外,塵土飛揚,像是場永不停歇的沙塵暴。
麵包車的車身隨著路面的起伏而搖晃,緊握著方向盤,全神貫注地注視著前方的道路。
透過車窗,可以看到路兩旁是片荒蕪的景象,乾裂的土地上,零星長著幾株枯黃的雜草,毫無生機可言,遠處的山巒在塵土中若隱若現,就像幅水墨畫。
車上的眾人也隨著車子的顛簸而左搖右晃…
“老胡,我們馬上到外圍…”
“等我們過去的時候,你開啟門!”
秦朗緊握著對講機說著,胡警官隨即回應道:
“嗯!”
天空中的星星開始不停地閃爍,清冷的月光灑在廣袤的大地上,每秒的流逝都使得夜晚愈發的深沉。
麵包車開過外圍,來到大門前…
那扇略顯破敗滄桑的陳舊大門,宛如位風燭殘年的老者,此刻正緩緩升起,伴隨著嘎吱嘎吱的聲音。
隨著大門升起,麵包車開始慢慢向前開動。
麵包車開過去後,又默默地落下。
魚怪與避難所之間尚存二十多公里的距離,麵包車行至距離避難所十公里開外的地方,便穩穩停下。
幾人從麵包車內把東西抬下來…
周泰弓著身子,雙手緊緊握住鏟子,雙腳微微分開,手臂用力揮動,每挖一下,就向前挪動一小步。
泥土被剷起,飛揚在空中,然後又輕輕落下。
額頭上的汗水順著周泰的臉頰滑落,滴落在泥土中,但他卻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黃波跟在周泰身後,慢慢往土坑裡放置著從孫逸那裡拿過來的東西,而其餘幾人在遠處安著鐵柵欄。
等辦完,天也亮起,朵雅趕緊開著麵包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