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政教大樓,他吐出一口濁氣。
原本以為是平凡的一天,沒想到他竟做了這麼多事。
淡黃的新月和瑩瑩的路燈伴他一路,回到宿舍時,裡面空無一人。
他找遍浴室和陽臺,在確認真的沒人後,他疑惑地摸出手機。
應知許在這一刻推門而入,他的手裡拎著披薩,開啟紙盒,披薩冒著熱氣,濃郁的香飄滿整間房屋。
“我見你一直沒回來,第一次買的披薩也冷了,我又出去重新買了一份。”
林有棠接過手套和披薩片,他迫不及待地嚐了一口,火腿和芝士的香味直衝味蕾,讓他獲得短暫的愉悅。
吃到第三片時,他才後知後覺的問應知許:“你餓不餓?要一起吃點嗎?”
應知許笑了:“不必,我已經吃過了,這一整個都是你的。”
說著他賢良地遞過來紙巾:“你慢慢吃,沒人跟你搶。”
林有棠“嗯嗯”地敷衍,三下五除二地幹完一個十二寸披薩,摸了摸肚子,發出小小的抱怨:“沒吃飽。”
應知許:……
林有棠知道自已吃得多,畢竟每次小飯館的陳老闆總是用臉盆上菜。
想起陳老闆,他又饞了。
可惜時間已經太晚,否則他必定騷擾陳老闆。
等胃部消化了一會,其實也沒那麼餓,他這才後知後覺想起餘佳音這號人來。
不知道這位怎麼能在做了虧心事後,敢在臺下堵他倆?
他試探性地問室友:“你認識今天在舞臺下攔住我們的學姐麼?”
應知許給了他個白眼,讓他自已體會。
“不熟,只知道她家賣DVD的。”
林有棠盤算了下一家手機店一年的收入,不由得感慨:“有錢人啊!”
他不知道的是,餘家在全球有幾十間工廠,上億的裝置、流水線用於生產與DVD相關的全部產品。
但他知道未來的趨勢,上一句還表露出羨慕的他話鋒一轉,發出黑心的預測:“DVD這種東西火不了多久,打敗他的不是同行,很可能是跨界。”
如果世界的發展不出錯,過幾年很可能會有全觸控式螢幕的手機出現,到時誰還看DVD?他家那臺老古董早已做收藏用。
都是歷史的眼淚,哎。
摸了摸不存在的同情的淚水,林有棠發出幸災樂禍的笑聲。
應知許若有所思的看著他,猶豫半天,最終還是閉緊嘴巴,什麼也沒說。
第二日,學生會長楚御禮收到話劇社的訊息。
他本人雖然不干涉話劇社內部事宜,但這個社團的成員實在太過特殊。
話劇社的歷史由來已久,歷任學生會長有一大半出自於此。
楚御禮是個意外,他與上一任會長是發小,他們從小學起一起上少年宮,一起請名師學樂器,一起闖禍,一起捱打,可惜的是他們之間相差三歲,否則還能體驗一起被叫家長的快樂。
發小上了大學後,他在衝刺高考,可能就是這個原因,他的發小不小心混上了學生會會長。
他當時還調侃對方,年紀輕輕就過上了朝八晚九的生活。
學生會雖然勢大,但與之相對應的是成噸的工作量。
為此他嘲笑了發小兩年,發小還他一個會長之位。
發小畢業的時候,賤嗖嗖祝福他:“加油!好好幹!”
他在不知道能否勝任的時候,懵懂的度過了一段艱難的時期。
如今他已經大四,終於要卸下這該死的擔子,他已經開始物色起接班人。
“原本劇情到主角表明心跡就該結束,可後面她擅自改動,如果不是兩位新人,整場演出整個翻車,說實話,我編劇這麼久,還沒人敢動我劇本。”
說話的正是總編,出了舞臺事故,他第一時間向楚御禮投訴。
都是豪門世家培養出的孩子,他們從不正面針對肇事者,這樣顯得他們魯莽,他們一般選擇權威的第三方來出面解決。
作為冤大頭第三方的楚御禮,他當然清楚裡面的彎彎繞繞,也不廢話,直截了當地交換條件:“我可以保證餘家的人絕不會進入學生會骨幹,但你得幫我個忙。”
說完他把林有棠退社的想法提了出來,沒提林有棠家那一團亂麻的事,他有他的考量。
總編在聽到“林有棠”三個字時大驚失色:“退什麼退?他就是救場的新人之一,我很中意他,不同意他退。”
說完又想了想,說道:“這次話劇因為他的改動,造成很大影響。”
他們的社團不僅面向全國,還會吸引世界各地的藝術家,新穎的表演形式第一次出現在這個世界,許多人迫不及待想來觀摩學習。
楚御禮先是皺眉,隨後眉頭舒展開來:“真是巧了,他昨天干了件大事。”
不得不將林有棠昨天在政教中心的壯舉告知對方,奸詐的本性暴露無遺:“看在他這麼困難的份上,要不你免了他月費如何?”
總編竟然若有所思地同意了:“也不是不行。”
身為總編,他有這樣的權力。兩人各懷鬼胎,在互相套路中達成了共識。
學校的慶典還在繼續。
自從話劇結束後,林有棠每次出門都覺得四周向他投來的異樣目光,與之對視,對方又假裝看風景。
也許昨天鬧的太大。但八卦也不至於傳的這麼快吧?
無意中火遍全校的林有棠並不知道,校內有個私密論壇,昨天有人在論壇上直播了全程。
他和應知許去小餐館乾飯的途中,被幾撥人打擾。
“林有棠同學,馬術社想邀請你的加入。”
他加入馬術社幹嘛呢?當他這樣問道。
“你不必做什麼,我們社團缺個吉祥物。”
他不想做吉祥物,於是婉拒了。
其他幾波人殊途同歸,都是邀請他加入各自的社團,卻什麼都不用做。
平等地拒絕了所有人的邀約,他打算迴歸平靜的生活。
扯著應知許去小餐館的途中,他抱怨:“這些人怎麼這樣,明目張膽讓我去做吉祥物,我不要面子嘛。”
應知許眼底一片冰冷,用冰冷的語氣讓他不用理會這些。
他看著應大佬的霸氣發言,沉痛的搓揉他的臉:“小應,別這樣說話,老氣橫秋的樣子像我爺爺。”
他倆一吻過後,自已偶爾會對他動手動腳。
應知許扒拉開他的爪子,“別摸我,你剛剛和別人握手沒洗手。”
邀請就邀請,摸什麼手,真晦氣。
這天過後,他就真的沒再受到騷擾。
他更肯定了舍友是什麼隱藏大佬的想法,應大佬一定用了什麼手段,導致沒人敢來他面前蹦躂,他也裝作不知道,樂得清閒。
只是舍友時常神秘失蹤,讓他抓不到對方去吃辣,這讓他有些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