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這太上教的太上教主也不知道是什麼來歷?”
侯文慶一臉震驚,他是震州總督派來的臥底,在這太上教中藏身多年,在教中分舵也當上了一個小頭目。
他是朝廷辟邪司的鐵血衛,辟邪司是朝廷的一個秘密機構,專門負責監察百官,調查江湖勢力動態,以及肅清天下盜匪邪教。
據說,所有出身辟邪司的鐵血衛,都經過專門培訓,層層選拔,除了武道高深,精通種種殺人技巧,還須接受操舟、馳馬、攀索、夜行、潛伏、掘山之類的嚴苛訓練。
大夏朝廷的鐵血衛意欲養成一支“特工”、“密探”部隊,全部成員身份都是隱秘,這群“飢鷹猘犬”多年潛伏於暗處,替朝廷消滅了許多江湖上的威脅,擺平了許多隱患。
侯文慶雖然潛伏在太上教分舵多年,卻並不是教中核心人物,季烈和玉曇設計的教團組織,外松內嚴,階級嚴密,他臥底潛伏多時,也只能修煉武功,接觸不了道術傳承,而且,侯文慶本人對於道術什麼的,也不以為然。
東極神洲武學鼎盛,天下間的武學道理極多,傳承更是數不勝數,有許多隱秘的傳承亦有常人難以想象的奇功絕藝。
侯文慶見過幾個道術高手,都沒有“顯形”的實力,正面碰上修煉高深武道的強者,瞬間就會被擊殺。
道術修煉到“驅物”的層次,也只能用於偷襲暗殺,太上教中諸如玉曇一類的道術高手,也是法武雙修,這樣才能保證自身實力沒有缺陷、破綻。
起初,侯文慶對於太上教也是不以為然,打從心底覺得這夥人,也只是一群“教匪”、“拳匪”,內心不以為然。
——歷朝歷代,這些舉教起義,趁著天災人禍蠱惑人心,打著教派旗號,收攏人心,陰謀造反的匪類,有幾個真正成功過?
縱使是王朝末年,時代更迭,那說白了還是給真龍天子開路,名不正言不順,根本就不可能取得天下,也顛覆不了大夏朝的江山社稷。
只是,在見識到了太上教主的道法神通,在見識到了這種神蹟以後,侯文慶這才意識到了自已錯的離譜。
“太上教遠遠超出了普通的教匪、拳匪之流,雖然這個教派也是以淫祀立教,但是教派是有真的底氣,若是任由太上教發展下去,何止是震州會出問題,天下都會受其流毒!”
思索到這裡,侯文慶悄無聲息的從興奮、激動的人群中,偷偷溜了出去。
事實上,除了侯文慶以外,還有好幾個探子、暗哨、密探一類的人物,都在這時候從人群偷偷溜走。
太上教在震州發展壯大,理所當然,也得罪了許多本地勢力,除了官府,還有地方豪強,武館門派、綠林匪眾以及那些雄霸一方的宗派勢力,都對太上教心存畏懼,派出了自已的人馬進行監視。
……
“原來如此。”
也就在此時,端坐在法壇上的季烈也有所感應。
“太上教在震州發展多年,隊伍比起過去壯大了又何止十倍、二十倍,看來……確實混進了不少‘閒雜人等’。”
他並沒有“他心通”一類的異能,除非以懾魂大法讀取他人的記憶,否則是不可能感應到別人心底想什麼……
只是,方才動用法術營造出的“仙光四起”、“祥雲攢聚”“天花亂墜”的妙相,確實是一種術法妙用,不過也只是清心寧神,通竅安魂之效用,並沒有什麼特別神奇的地方。
只是,季烈身為渡過七次雷劫的造物主,精神龐大到了一種極限,靈機一觸,就能夠預知旦夕禍福,一旦有危險,念頭之中就會湧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緒。可謂是心血來潮。
那些漫天飛散的五色“天花”,也是其念頭顯化的一些幻象,只要任何人觸發了這團奇異的花瓣,就會與季烈產生一絲細微的聯絡。
區區這種微弱的感應,並不足以讓季烈知曉他人的內心想法,不過,他多少可以體會到,某些人內心隱藏著極大的惡意。
“把這些有問題,藏著惡意的人標記下來,之後讓玉曇等人去調查,順藤摸瓜,應當能夠查出一些東西吧……”
他念頭一轉,便“分神散念”分出幾道意念,告知雲曇等人,去白陽山後面的密室找自已,法壇上的高達數十丈的巨大法身,也如同霧氣一樣消散。
……
“恭喜教主,滅了大夏王朝數萬精兵,還斬除了北儒門大宗師韋青衣,可以說是重創了大夏朝廷的元氣。”
玉曇一邊低身向季烈的分身施禮,一邊繼續道:“本朝在震州可謂是星火燎原,聲勢浩大,只要教主一聲令下,就能夠揭竿而起,十萬人馬,立刻佔據震州大小縣城。”
“好。”
季烈微微一笑:“夏失其鹿,天下共逐之。高材捷足者先得焉……我們太上教也可以摻合進這件事,不過這件事不用急躁,天底下最先造反的就沒幾個成功的,最終都是當了別人的出頭鳥。”
“蠻族和海族勢頭最大,讓他們當這件事的開路先鋒,爭天下這件事,打頭陣出風頭的往往都是最早退場的。”
“我們太上教,先佔領震州,拿下自已的地盤,再把自已的這一畝三分地,經營的跟鐵桶一般,在未來亂世之中,謀求最大的好處,才是正經。”
“教主英明。”
玉曇點了點頭。
“玉曇,還有一件事。”
季烈淡淡道:“從今以後,我季烈的身份,與太上教教主的身份,要徹底切割開來……季烈是季烈,太上教主是太上教主,二者並無瓜葛,這件事玉曇你和其他人要牢記在心。”
“屬下遵命。”
玉曇想到了近期聽到的情報,有些疑惑地問:“近期江湖中風聞金鵬密藏一事,莫非這是教主您的佈局嗎?”
太上教在江湖中也有的自已的情報網,季烈與那魔門隱月宗聖女碧眼兒前往南疆一中,早就傳得沸沸揚揚。
“你猜得沒錯。”
季烈平靜地回覆:“這也是我的佈局,金鵬密藏這件事,牽扯到天下間的各大勢力,不管是九大武閥宗派,還是大梁餘孽,又或者蠻族的高手,甚至吳國方面,都對金鵬密藏有不軌之心。”
他彈了彈手指頭:“金鵬密藏正好方便我來做局,我要把以中原武林為中心的天下眾多高手,都引入這個局裡,趁這個機會一網打盡。
三山五嶽,魔門勢力就是我的切入點,有許多人惦記著所謂的金鵬密藏,還有金鵬神血,正好我也可以反過來利用這一點,做局來設計他們。”
季烈又將自已的部分計劃洩露出來,還說明他要利用隱月宗發起召開的聖門大會,把三山五嶽魔道勢力完全統一。
“原來是這樣!”
玉曇恍然大悟:“教主您是打算當上蒼璩以來的第二位魔道君王。”
“天道分陰陽,陰陽流轉,千變萬化……人道也分正邪,道消魔漲,魔道興起,自然就有正道現身,邪不壓正,現在的正邪大勢是什麼,朝廷就是大勢,就是正道,而我要做的就是改變這個趨勢。”
大夏朝皇帝被殺,皇族死的七七八八,朝廷掌握的天下局勢立刻生變,蠻族、海族入君安,到處都是戰火紛飛,失去權力地位的朝廷,也不能稱之為朝廷,自然也不是什麼正道,大勢的代表。
這時候,任何人都可以取而代之。
只是,季烈的想法更獨特,他的目標也更大。
“消滅了大夏王朝,第二步就是消滅九大宗派,還有其他出頭鳥,正邪也要重新定義。”
季烈不緊不慢地道:“有仙,就有魔。魔道就是三山五嶽,就是魔君季烈……那仙道,就是我們太上教,就歸屬於太上教教主,也就是我本人。
魔道大興,魔門橫掃天下,世人都受其愚弄和操控,那天底下還有誰來拯救他們,幫助他們。沒錯,當然只有我們正道。”
他伸出一根指頭,敲擊著桌面。
“這就是未來,由本教主親自定下的天下大勢,神州社稷,大義名分,都要操之於我太上教之手,仙魔一體,正邪皆我,世間滾滾潮流,也要唯吾獨尊!”
玉曇聽到這裡,也有一種強烈的窒息感,她深深地知道,這對於教主來說,並不是只是一句空話,因為眼前這位,確實擁有這般的力量,掌控天下大義,領袖群倫。
“魔道,也是教主的助力……這要是真的成了,那天上地下,當真沒有任何力量,能夠與教主對抗,沒有任何存在,能夠與太上教相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