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烈看向這座九龍椅,心底亦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煉製一件法寶。
他雖然是個修煉道術的高手,手底下卻連一個正經“法寶”都沒有,說來也是可笑。
“任何一種修行,都講究‘財侶法地’,蓋因人力有限,所以需要外力來相助,法寶就是一種助力,祭煉法寶,就如同從人力轉為了舟車機械之利,是一種明顯的進步。”
他心中泛起這個念頭的同時,身邊的女子玉曇卻有異樣的想法。
“教主,難道您不打算當這大夏國的皇帝,或是取而代之,重建大梁皇朝。”
玉曇的身份其實也是大梁遺民,前朝功勳貴女,只是在國滅後,淪落風塵,成了青樓女子。
她在落魄之時,受到了季烈的助力,傳授了神魂道法,又被帶入太上教,當上了教中聖女,自然是死心塌地為季烈辦事。
再者,季烈又是梁國皇族後裔,玉鸞公主的兒子,當初夏國滅梁,梁國民間還有許多忠義之士,縱使大梁覆滅,亦有復古之志。
若是大梁能夠重新復國,那季烈必須成為新朝之主,這也是她願意侍奉季烈的一個重要緣故。
“皇帝嗎?”
季烈搖了搖頭,嘆了口氣:“當這個大夏皇帝,有什麼好?還不是要勞心勞力,累死累活,為權勢利益而耗盡心力,我們修煉,圖得還不是出世間,遙逍天地之外。”
他又道:“其實,世間所有的膏粱錦繡!色慾性情!功名利䘵……都是來伐戮自已的,人如朝露,轉瞬即逝,生死之間有大恐怖,若是把有限的精神,浪費在這些無關命性之事上,實為愚蠢至極。”
季烈凝視著虛空,沉聲道:“你跟我修煉道術也有七、八年,應該知道修行之道,最忌諱這些無用之物,修煉到了我們這個層次,就需要跳出凡人的束縛,換另一個角度看待問題。”
他揮了揮手,季雲密的頭顱在虛空轉了一圈,落在他的手心裡。
“我立下太上道的道統,這‘太上’二字,就是要凌駕於皇權社稷神器之上,成為天上地下唯一的道統,日後你要是能夠與我一樣渡過雷劫,成就造物主,那天底下的這些皇朝疆域,王權大統,在你眼中也不過是是一個玩物罷了。”
“就如同我今日滅掉大夏皇族,日後太上教懾服天下,以仙道之威嚴,把持世間大權,亙古不滅,有多少個王朝在你眼中,也是過眼雲煙,不值一提。”
“這?”
玉曇心中一震,只覺得口乾舌燥。
這話換成其他人說出來,只會讓人覺得大逆不道,可是從季烈口中說出來,卻是有一種鏗鏘有力,擲地有聲的氛圍。
“我要在此界立下仙道道統,從此懾服天下,以後世間興亡,社稷神器,都操縱於我太上教之手,這不比當什麼皇帝要有意思的多嗎?”
季烈大袖一揮,季雲密還有皇子皇孫的屍體一下子飛了出來,懸浮在了空中。
“凝血化真,吸納乾坤,提煉精華!”
他猛烈一運念頭,“啵”的一聲,季雲密連帶著另外幾人的身體都塌陷下去,虛空中彷彿有一個巨大的漩渦,就如同血肉被吸入了虛無的一個點,從中凝聚出一個拳頭大小的血球。
這顆血球晶瑩剔透,清香到了極點,如蘭如芝,是大夏皇族血脈提純的“精血”。
相傳大夏一族的先祖,也是一位先天武者,他能夠修煉到先天層次,就是因為在一次機緣巧合下,吞服了半蛟半蛇的怪物留下的心臟,獲得了真獸精血。
季烈煉化夏雲密還有皇子皇孫後,就提純了這顆拳頭大小的精血球。
“九龍椅,給我起。”
他一指點出,那座龍椅也飛了起來。接下來,他心意轉動之間,就將這枚精血打入其中。
轟!
吸入了精血之後,這寶座也震盪起來,被季烈磅礴的造物主之力煉化,黃玉的材質緩慢的溶解,然後被一股力量重新塑造,漸漸化成了一輛玉質的戰車。
“與天地合其德,與日月合其明……與四時合其序,與萬物合其塵……”
季烈指尖輕彈之間,一道道文字被勾勒出來,飄浮在虛空,接著好似流星般飛射出來,如同符文一樣被打入這輛戰車之中,這是他渡過雷劫後,參悟天地意志領悟的道韻。
隨著一道道文字飄浮著融入戰車後,這輛戰車也似乎獲得了某種變化,漸漸的飄浮了起來,虛空之中,也有龍鱗般的紋路蜿蜒著,似乎有什麼古老的存在,盤踞在這輛戰車寶座之上。
“這戰車還缺一些東西。”
他閉上雙眼,默默觀想《奔月八駿圖》,這是他掌握的另一種伴生道術。
觀想時,會冥想虛空中有八匹天馬神駿,奔行於雲海之中,疾馳日月之畔,朝遊北海,暮至蒼梧,策空駕浮,舉形仙飛。
季烈凝神入靜,意念心神,恍恍惚惚,杳杳冥冥,分化出八匹各具異相的天馬。
“繞電奔雲飛日月,驅龍走虎出乾坤!”
他輕聲一吟,緊接著,伴隨著一聲馬鳴聲嘶,一頭生有毛羽,頭有獨角,身披異鱗的天馬奔騰而出,隨後,又有七匹天馬飛蹄而出。
按照《奔月八駿圖》中的記錄,這八匹天馬,分別名為絕地、翻羽、奔善、超影、逾輝、超光、騰霧、挾翼,謂之駕馭八龍之神駿。
同一時間,那黃玉戰車上也伸展出光芒來,落在八匹天駿上,天馬就成了這輛戰車的駕力,八匹神駿踏蹄之間,就有云氣浮現。
“你們,也一起去吧!”
八顆頭顱也飛了出去,在虛空炸散,其中的殘魂也被分解開來,無數魂念射出,打入了八頭神駿之中,使得這八匹天馬,也變得越發生動,如同活物。
實際上,造物主已經有了虛空造物之能,能夠從無到有,凝聚出虛空生靈,季烈現在展露的這一手,也有著點化虛空,造物策神的妙處。
與此同時,在他身邊的玉曇,也被他的驚人手段嚇著一般,目瞪口呆。
“教主……這到底是?”
“此物,以後就叫‘太上八駿巡輦’好了。”
季烈抬了抬下巴,微微一笑:“此後千百載之中,這太上巡輦就是我們太上道的象徵,執掌太上道統,方能駕馭此車,巡遊天際,洞察陰陽,俯察地理,出入幽明,代天巡狩,監察天下,以彰顯我太上道統之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