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怎麼能放心!
朱顏在心中暗自嘀咕著,忍不住對著空氣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要知道這可是關係到生死的大事啊,但眼前這個人卻如此輕描淡寫地將其隨口說出,彷彿根本不把死亡當一回事兒似的。
難道真就不怕遭報應、折壽命嗎?
與此同時,薛府內已經張燈結綵,一片喜氣洋洋的景象。
大紅燈籠高高掛起,照亮了整個府邸;喜慶的紅布整整齊齊地懸掛在一根根粗壯的柱子之上,隨著微風輕輕搖晃,給人一種溫馨祥和之感。
熱鬧彷彿被一道無形的屏障隔絕在了薛祈樓的院子之外,與外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此刻的薛祈樓宛如一個置身事外的旁觀者,悠然自得地品味著手中的美酒。
他微微抬起頭,將酒杯舉至唇邊,輕啟雙唇,輕輕抿了一口。
酒液順著喉嚨滑落,帶來一陣醇厚的香氣和淡淡的辛辣感。
薛祈樓閉上眼睛,感受著那股溫熱在體內蔓延開來,讓他的精神稍稍放鬆下來。
隨後,他緩緩睜開雙眼,目光投向遠方,眼神深邃而迷離。
他靜靜地站在院子裡,一動不動,彷彿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眼神中閃爍著陰晴不定的光芒,似笑非笑的表情讓人摸不透他的真實想法。
嘴角微微上揚,似乎隱藏著某種不可告人的秘密。
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他身上,形成斑駁的光影,卻絲毫沒有給他帶來一絲溫暖,反而更增添了幾分冷峻和疏離。
婚宴之上,紅燭高照,賓客盈門。
然而,新娘蘇南寧的心情卻與這喜慶的氛圍格格不入。她身著華麗的嫁衣,豔麗的濃妝卻掩蓋不住內心的厭惡。
“你說,如果是祈樓哥哥揭開我的蓋頭該多好。”
蘇南寧在婢女拿過繡著鴛鴦的蓋頭時,斂著眼,興致缺缺。
婚宴當天。
新郎薛明樓則是一副痴痴傻傻的模樣,嘴角掛著傻樂的笑容,對周圍的一切渾然不覺。
他的目光不時落在蘇南寧身上,流露出一種單純而又執著的喜愛。
隨著婚禮的進行,蘇南寧的臉色愈發陰沉,不過幸虧有著紅蓋頭擋著,才能不被其他人發覺,她機械地完成著各項儀式,彷彿身處一場無法醒來的噩夢中。
而薛明樓則全程傻笑著,似乎對這一切充滿了新奇和喜悅。
禮成,新娘被扶著回房間。喧鬧聲漸漸遠去,蘇南寧拖著沉重的腳步緩緩走進新房。
她渾身無力,彷彿所有的精力都在這場盛大的婚禮中消耗殆盡。一屁股坐在床邊,身體像散架一般,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就在這時,薛明樓也緊跟著進了房間。
他臉上依舊掛著那副痴痴傻傻的笑容,讓人看了不禁皺眉,但同時又有一絲說不出的怪異。
他慢慢地向蘇南寧靠近,眼中閃爍著一種迷茫和渴望。
“娘子,抱抱。”
蘇南寧看到這一幕,心中湧起一股無法抑制的厭惡感。她用力一揮手臂,將薛明樓狠狠地推開。
由於沒有防備,薛明樓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但他並沒有生氣或惱怒,只是默默地站起身來,繼續用那種痴傻委屈的眼神看著蘇南寧。
“娘子,為什麼推我?”
\"別過來!\" 蘇南寧厲聲喝道,聲音中充滿了決絕與冷漠。
她的眉頭緊緊地皺成一團,彷彿能夠夾死一隻蒼蠅一般。
她顫抖著伸出自已那如藕般潔白的手臂,拼命想要拉開與薛明樓之間的距離。
此時此刻,面對這位既陌生又古怪的丈夫,她內心深處湧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與厭惡之情。
夜色漸深,月光透過窗戶灑進新房之中,但卻絲毫未能驅散其中那股令人窒息的壓抑氛圍。
薛明樓早早就已經被迷暈在床邊。
蘇南寧瞪大眼睛,死死地盯著眼前這個傻乎乎的新郎官,眼神中流露出無盡的無奈與絕望。
她怎麼也想不明白,命運為何會如此捉弄人,讓她嫁給這樣一個男人?
然而,如果每天都能夠見到祈樓哥哥,那麼一切都是值得的。只要一想到能夠與他相見,心中便充滿了歡喜和期待。
即使只是遠遠地望著他的身影,也能感受到一種莫名的安心和滿足。因為知道他就在那裡,所以心裡總是踏實無比。這種感覺奇妙而美好,言語難以形容。
所以,即便是付出再多的努力和辛苦,只要能換來與祈樓哥哥相處的時光,那便是無怨無悔、心甘情願的。
哪怕嫁給自已不喜歡的人。
內院,地下室。
朱顏從懷中掏出火摺子,輕輕吹燃後將其湊近蠟燭燈芯,橘紅色的火苗瞬間跳起,照亮了周圍一小片空間。
她緊緊握著燭臺,提心吊膽地向前邁動腳步。
婚宴開始的時候,溫恪時巧妙地偽裝成一個小廝的樣子,他身著樸素的衣裳,頭戴一頂低帽,儘量讓自已顯得平凡無奇。
之後他小心翼翼、悄無聲息地跟隨在朱顏身後,一同進入了府邸。
此時此刻,府內人聲鼎沸,賓客雲集。人們忙碌地穿梭於宴席之間,互相寒暄問候著。
儘管場面熱鬧非凡,但人多眼雜也給溫恪時帶來了一定的便利。
在這樣熙攘的人群中,他並不引人注目,很容易就混入其中而不被察覺。
幸運的是,正因為人數眾多,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其他事情所吸引,沒有太多人留意到這個低調的小廝。
溫恪時緊繃著神經,時刻保持警惕,生怕自已露出破綻。他與朱顏保持著適當的距離,既能隨時關注她的動向,又不會太過顯眼。
就這樣,溫恪時順利地跟著朱顏進入了府邸,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接下來,他要繼續謹慎行事,尋找機會完成自已的任務。
沒過多久,溫恪時便領著朱顏來到了一間偏僻的房間前,並神秘兮兮地告訴她:“你要見的人就在裡面。”
話音剛落,還未等朱顏反應過來,轉過頭溫恪時便如鬼魅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朱顏不禁心生疑慮,但憑藉著內心深處僅存的那一絲對溫恪時的信任,她最終還是鼓起勇氣踏進了屋內。
然而,想要找到地下室並不容易。朱顏只能在昏暗的房間內四處摸索,耗費了不少時間和精力,終於發現了隱藏在角落處的機關按鈕。
地下室的過道幽暗深邃、一眼望不到盡頭,彷彿是一個沒有盡頭的黑洞一般,讓人毛骨悚然。
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只有微弱的光線從蠟燭傳來,勉強能夠照亮前方几步遠的距離。
然而,事已至此,她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了。心中雖然充滿了恐懼和不安,但她還是緊緊咬著牙關,鼓起勇氣邁出了堅定的步伐。
每一步都顯得那麼沉重,好像踩在棉花上一樣,毫無實感。
她瞪大眼睛,努力想要看清周圍的環境,但除了黑暗還是黑暗。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潮溼腐朽的味道,讓人作嘔。
她的心跳越來越快,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汗水順著額頭滑落,浸溼了衣服。
儘管如此,她仍然告訴自已不能放棄,一定要勇敢地走下去。
因為只有這樣,才有可能找到母親的侍女,問清楚當年的事情。
於是,她深吸一口氣,繼續小心翼翼地向前摸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