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仍是覺得這兩件事太過巧合。”
“三省澇災齊發,歷史上也十分罕見,且城外又有八千人慘死的大案發生,未免也太過湊巧了?”
秦紫薇憂心忡忡道,好看的眉眼裡,皆是憂愁。
大秦太傅王施李看著在御書房內來回踱步的秦紫薇,輕輕嘆了一口氣。
如今朝堂內亂不停,又有天災人禍發生,秦紫薇的心情,王施李十分理解。
“陛下,工部尚書呈上關於三省澇災災情的奏章,臣已提前看過,說是儲水堤壩有人為損壞的跡象,導致上流水源不受控制地往下游傾瀉,使洪澇爆發。”
王施李搖頭道,心思沉重。
秦紫薇一聽,更是俏顏冰寒無比,
“到底是誰在暗中搗鬼?!”
她百思不得其解,這“天災”分明就是人禍,可為何要如此做呢?
她真的想不通啊!
“陛下,臣已差人暗中去調查了,還請您稍安勿躁。”
“等下便要上早朝了,若讓大臣們見到您滿是憂愁的臉,怕是會漲大他們的囂張氣焰。”
太傅王施李躬身勸道。
他一直勸秦紫薇,為帝者,當喜怒無形、不怒自威,方能震懾群臣。
可秦紫薇諸多情緒都太容易表露在外。
當然,這也怪不得她,一個弱女子才登基當女帝沒多久,手中也沒有實質性的權力,兵權被韓王架空,政權又被文官集團架空,實在苦悶。
無錯書吧“唉。”
秦紫薇搖搖頭,重重嘆了口氣,
“自從朕登基後,大秦便一直命運多舛,莫非朕真不適合當皇帝?”
“父皇英年早逝,又專情深一,不願納妃,若是他能堅持到弟弟弱冠,那朕也不做這大秦皇帝了。”
“只可惜...唉。”
秦紫薇一雙柔弱的肩膀上,壓著沉重如山的擔子。
為了弟弟,為了大秦,她一直咬牙堅持著,僅此而已。
“陛下,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
王施李噴了口鼻息,又勸了勸。
“上朝。”
秦紫薇拍了拍臉,收起情緒,起身向大殿走去。
剛到大殿,秦紫薇便見到了一個令她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頓時心中一驚!
“秦方源?!”
那高大的身影映入眼中,一瞬間激起了秦紫薇的腦海風暴!
“他不是告病在府中修養麼?為何來上早朝?”
“不對,他沒卸甲還敢來上早朝?!”
秦紫薇死死地盯著秦方源,後者同樣毫不退讓地直視著她。
而殿下百官,則像看熱鬧般,嬉笑地看著兩人之間的博弈。
王施李實在看不過去,擋在秦紫薇身前,
“秦將軍,依大秦律例,非戰時武將進宮,須得卸甲著制式官服,你逾矩了。”
他訓斥了一句。
“先皇有令,吾身為大秦鎮國大將軍,進宮可穿盔甲佩寶劍。”
“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否決先皇聖令,想造反不成?!”
秦方源反口一個大帽子便扣在王施李頭上,冷冷笑道。
“你!”
王施李神色一凜,恨恨地盯著秦方源,
“血口噴人!”
他為皇家忠心耿耿、任勞任怨,哪裡受得了被人汙衊的委屈,氣的胸腔劇烈起伏,指著秦方源的手指,顫抖不已!
“夠了!”
“既然是父皇的命令,那朕同樣許你穿盔甲佩寶劍進宮。”
秦紫薇沉聲喝了一句,制止兩人將要事態升級的爭吵,
“上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群臣跪拜,只有秦方源挺直腰身,冷冷注視著秦紫薇,就是不跪不拜。
“秦方源,你這是什麼意思?”
秦紫薇雙眼半眯,神色不善道。
在這種莊重的場合上,秦方源此舉無疑是不認自己這大秦皇帝!
往重了說,便是有謀反之心,該以砍頭治他罪!
“我秦方源連天地父母都不跪,一生只跪先帝。”
“你一介女流,還受不起我這一跪。”
秦方源挎著腰間寶劍,漠然開口道。
秦紫薇沉默良久後,
“念在你對父皇忠心耿耿的份上,朕不與你計較。”
再次開口,卻是給自己臺階下。
秦方源聽了,也只是冷冷一笑,並未做出更過分的舉動。
“眾卿若有本奏,留待折閱!”
秦紫薇俏顏漲紅,一直壓抑著心中的鬱火,匆促間下了早朝。
她快步從側堂回到御書房,越走越是生氣,步伐之快,讓緊隨其後的王施李都有些跟不上,
“陛下,您慢些!”
“老臣腿腳不好,實在跟不上您!”
王施李喘著粗氣叫道。
“太放肆了!”
秦紫薇坐在案臺前,生著悶氣,許久後重重一拍桌子,委屈不已!
“簡直不把朕放在眼裡,再這麼下去,秦國還需要朕這個皇帝嗎?!”
她心痛之餘,更加寒心!
秦方源如此大逆不道之舉,殿下群臣居然無一人會為自己開口說話,這擺明了就是和她秦紫薇作對!
“是你們逼朕的,既然如此,就別怪朕做的更過火!”
秦紫薇深吸一口氣,往日的柔弱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極端的狠厲。
她一直隱忍,便是不想看到同為大秦的官員自相殘殺,但今日,她總算明白了一件事——文武百官沒有一個人拿她當皇帝。
對此,秦紫薇也沒必要再忍下去了,往後,她要不擇手段肅清不忠於自己的武將文臣,更要將大秦兵權牢牢把控在手中!
只是...這需要外力的幫助。
“秘密傳朕旨意,讓李維康快馬加鞭去一趟金陵城。”
“告訴大明洪武皇帝,朕要重整朝廷,望他給予幫助。”
王施李看了看秦紫薇認真無比的表情,神色動容!
“陛下,您終於想通了!”
“老臣這就先行告退,辦事要緊!”
王施李大喜地退出御書房,找到李維康後,將事情一說,
“記住,此事不能引人注意,你自己選一匹快馬,帶三兩個隨從便可,途徑驛站需要換的馬匹,我也都讓人準備好了,你只管用最大速度前往金陵!”
王施李慎重地叮囑李維康道。
後者表情萬分凝重地點點頭,
“下官明白!”
沒多久,李維康便留了病假條,讓下屬代理政事,而他自己帶著隨從連夜出了順天城,往金陵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