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兒自盡被阻，不解地看著江策。
“你還要羞辱我到幾時？”
“我知道，你留我性命，無非是想拷問出我的真實身份！”
“士可殺不可辱，別妄想從我口中得知任何事！”
蓮兒惡狠狠道。
江策輕笑，
“你的真實身份？對朕而言並沒有那麼重要。”
“更何況，你的身份，早就暴露了。”
“不就是李師師派你來，潛伏在朕身邊的麼？”
江策的話語，傳入蓮兒耳中。
後者如被五雷轟頂般！
大驚失色！
“陛下多疑了！”
蓮兒內心震驚無比！
但表面依舊裝作十分鎮定。
她的身份只有女帝李師師知曉！
此次被派到江策身邊，更是秘密中的秘密！
莫非朝廷中有江策的奸細？
江策冷哼：
“傳聞大乾女帝身邊一直有位武功絕世的大內高手。”
“如今一看，原來還是個絕世美人。”
蓮兒沉思片刻。
沒想到江策居然想到了這一點上。
但她不能承認。
否則會連累到女帝。
“陛下多疑了，小女子……本就布衣，自小……”
江策見她不承認。
也是意料之內，思忖片刻，繼續說道，
“是不是大乾女帝派來的，你自己清楚。”
“不過嘛，朕的大將剛剛俘獲了一批大乾暗諜。”
“你猜猜這批暗諜有沒有將你的身份供出來？”
蓮兒聽了，冷冷一笑，
“大乾暗諜？”
“我的身份只有陛下知曉。”
“他們怎能供我出來？”
她自信昂首。
果然江策一切都是猜測。
只要自己咬緊牙關不說，便不會牽連到陛下。
可話音剛落。
蓮兒才反應過來，頓時閉嘴。
後悔不已！
她猛然抬頭，看到江策那得逞的目光，才意識到自己中了江策的圈套！
“你口中的陛下，除了大乾女帝李師師還能有誰？”
“她的貼身侍衛，自然也只有她才能知曉。”
“順帶一提，那批暗諜是大乾丞相趙奕派來的。”
“那些暗諜早已招供，他們都不認得你。”
“既然他們不認得你，那你與趙奕並無關係。”
江策鬆開蓮兒的手，
“而天底下能有如此武藝的美人，也只能是女帝身邊的大內侍衛了。”
蓮兒銀牙一咬。
沉默不語。
算是預設了江策的話語。
也重新認識到了江策心思之縝密。
城府之深，極為可怕！
有如此心機之人，卻選擇背叛大乾，這讓她十分憤怒且不解！
“憑你帶兵打仗的才幹，若是一直待在玄武關，建立赫赫戰功。”
“陛下一定會重用你，而你為什麼要背叛朝廷？”
“背叛陛下？”
“你可知，因為你，大乾損失了多少兵力？付出了多少代價？”
蓮兒的一連串質問，讓江策氣極生笑！
“那你可知，朕因你們大乾女帝，又付出了什麼代價？”
江策冰冷充滿殺氣的目光，讓蓮兒嬌軀一顫。
她久居宮中，一直陪伴在李師師身邊。
對於軍權秘事，少有耳聞。
“什麼？”
“朕的父親，大乾鎮國公！”
“一生戎馬為大乾，一心鎮守邊疆國門數十載！”
“金人聽其名號，莫不聞風喪膽！”
“可以說，大乾江山能安穩這麼些年，有鎮國公八成功勞！”
“而你口中的‘陛下’，卻聽信讒言。”
“一杯毒酒賜鎮國公身死，分散玄武關兵權！”
“朕的江家，更是險些被滅了滿門！”
說著，江策回首往事，痛不欲生，
“朕若是不反，天理難容！”
蓮兒聽著，動容無比！
右手不自覺便攥住了江策的衣服下襬！
她沒想到這其中的曲折如此複雜！
可如今，她是江策對立面的人物。
感到痛心疾首的同時，又不能說大乾朝廷做得不對。
更不能認為李師師就是錯的。
於是，她也只能沉默以對。
啞口無言。
“你走吧。”
江策嘆了口氣，心中鬱悶發洩出來後，舒服多了。
“朕不為難你。”
“但，若是敢在朕眼皮底下搞事，殺無赦。”
江策擺手。
當然，放她離開，也是有他的打算。
蓮兒直至離開將帥府時，仍是一頭霧水。
完全搞不懂江策放走自己的原因。
莫非是故意放自己回去，警告陛下？
江策仍在內院中，仰頭看天。
清晨霧氣稍重。
露水打溼了他的衣袍。
完顏塔娜醒來時，見江策不在身邊。
穿好衣服走到內院。
“你果然在這兒。”
她看到江策，開心地笑了。
江策掃了她一眼，並未說話。
塔娜與江策相處了一段時間。
對江策的芥蒂已經放下了很多。
此時見江策稍許憂愁，便走過去，挽住他的手。
“心情不好？”
江策有些意外，
“今日為何這般主動？”
“有事求朕？”
這些日子。
塔娜對自己一向是冷淡態度。
唯有夜晚時，才會熱情幾分。
今日卻像變了人一般，多了些草原女子所有的豪邁和主動。
“我在你眼裡，就是這麼勢利麼？”
塔娜嬌嗔一句。
草原女子，本就慕強。
即便她是金國公主，也會幻想著能嫁給威武不凡的男人。
如今，那男人更是在自己眼前。
“我想......我想和你道歉。”
她遲疑一下，還是主動開口。
“哦？”
江策笑了。
臉上陰霾一掃而空。
“你有何錯？說來聽聽？”
塔娜撒嬌般地晃了晃江策手臂，
“這些天來，我在應城四處閒逛。”
“偶然也會到典軍校場看看。”
“至於應城的衙門官府，也常去走動。”
她頓了頓，
“對不起。”
“之前......之前是我誤會你了。”
她臉色羞紅一片。
這段時間。
她親眼看著應城百姓笑著勞作。
人人皆讚歎大明洪武皇帝的仁明。
與之相反的，則是那些金軍的殘暴傳聞。
即便她貴為金國公主，聽得金軍那些令人髮指的惡行時，也氣得七竅生煙。
而應城的改變。
皆是江策引起的。
她才恍然，自己對江策的偏見，原來這麼深。
而且。
大明軍紀律嚴明。
秋毫不犯。
卻對百姓親近有加。
不會端著架子，依仗軍威震懾平民。
這都是江策統兵有方，治國有道的結果。
一時間。
她覺得自己以後跟著這麼個男人，也很不錯。
最起碼。
江策的能力，她看在眼裡。
能以二十萬大軍勝五十萬狼師的男人，會差到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