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兩人回到醫院,推開病房門,被緊張的氣氛嚇了一跳。
滿屋子都是人,什麼行頭的都有。
王強跟馬有財兩人怒目相向,身後一眾小弟衣著五花八門,雙方劍拔弩張。中間兩個護士劈頭蓋臉的訓斥著。
"這裡是醫院,不是演武場,都給我出去″!
"陪護只能一床一個,你們這麼多人幹嘛″!
"出去,出去"!
兩個護士喊的聲嘶力竭,眾人不為所動。
"今天的事,我跟你沒完″王強根本不聽護士在說什麼,對著馬有財大吼道。
"來啊,這裡離太平間近,誰輸了,誰直接進去″馬有財反唇相譏。
"來就來,你以為我怕你"。王強惱了,"啊″,的一聲衝了上去,一幫小弟隨之跟上,場面頓時風起雲湧。
嚇的兩護士抱頭就往側邊躲。
空間太小,眼見就要撞上,旁邊衝出兩個紅衣喇嘛,揮手擋開。
"砰…"。
幾個上衝的小弟,只覺的撞到一堵牆,往後踉蹌幾步,眼神驚懼 。
"唵、嘛、呢、叭,咪、吽,″喇嘛分開眾人,單手問訊立在中間,眼觀鼻,鼻觀心。
"哇操,武僧…"!
眾人頓時被震住了,目光看向喇嘛,場面一時寂靜。
……
"咯咯咯…"廈炎對著門板敲了三下。
"你們這樣不對,會把我們的白衣天使嚇壞的″,夏炎面帶微笑,走了進去,朝受驚的護士示意離開。
"喂…,大家都是老相識了,有什麼不能談的,非要打打殺殺,我做個和事佬怎麼樣",夏炎站到中間看看馬有財,又看看王強,目光越過王強掃了威廉一眼。
後者面無表情,正看向站在門口的西雅,隨後閉目養神。
廈炎心中黯然一下,轉頭朝兩位喇嘛道,
"兩位怎麼稱呼″?
"持梃護法座下洛桑扎西,洛桑貢布,廈炎堪布扎西德勒″!兩位喇嘛朝廈炎行了一禮,態度恭敬。
廈炎朝薩巴看去,後者微微一笑。
堪布在藏教裡相當大學裡的學士學位,職位可高可低,高的可為方丈,低的也是教習。
他身份尷尬,倒也適合。
廈炎點點頭回禮"扎西德勒"!
眾人中有懂得堪布的含義的,都不由重新審視起廈炎。
佛教有三支流派,南亞的小乘,中土的大乘,還有藏的金剛乘。
小乘追求事物本質。修持戒,定、慧三學。目標超越無常無我的大智慧。這個比較枯燥。呵呵…。
而大乘修持六度佈施、持戒、忍辱、精進、禪定、般若。是從印度大眾部(普通比丘)發展起來,他們源於世俗並參與世俗生活的改造。深入眾生、救助眾生,喧揚緣起,業報。
著重講求因果關係。
打個比方你去追美女,你是本性,追是緣起,美女是空…,這個好像不太恰當,說美女是空,會不會被美女追著打,呵呵…!
換一種,比方你閒來無事,捏了個泥人。泥為本性(物質本原),捏為緣起,泥塑為空,(空是變化,毀壞的意思)。捏完後你就跟泥塑有了因果,因果為業。
大乘有萬法皆空,因果不空之說。
金剛乘是藏式佛教的統稱。可分成兩部分,對外開放的顯教和密不外傳的密宗。
顯教的大藏經與中土所傳相同。但密宗卻是藏地獨有的。
它是由藏地的苯教與印度密教融合形成,講求循序漸進式的苦修。
密宗修行一般需要很大的因緣和福報,因為密法一般都是秘密修行,重實修而不同於顯教的說教。
傳統的佛教一般都是修“無”,強調看破,放下,無慾無求的自我清淨,求出世的解脫。而密宗恰好相反,重點修“有”,在“有”的基礎上證得“妙有真空,真空妙有”的無上智慧。
讓虛無的人生獲得有實。
其中對外影響力巨大的是寧古派的巜中陰救度經》,世間獨有。它給於人最後的關懷。也間接證明了另外一個世界的存在!
大乘可以頓悟,可以立地成佛。金鋼乘卻是實打實的,一級一級來。
堪布雖然比不上仁波切(上師),但可以算是大德高僧了。可這小子怎麼看都不像具有大德之人啊!
眾人心思浮動,包括威廉。
後者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又重新閉上。
……
"也沒什麼事,一場誤會″馬有財解釋道。
″一場誤會,哼!我下去救人時,你呢…,落井下石"。
"嘛的,誰落井下石了!我們還差點被你活埋了,這仇還沒找你算賬呢"!
"活埋,那是活該″!
……
兩人不停的吵吵,聽的夏炎頭昏腦漲。
今天王強向礦區求救時,馬有財的人也混在其中,一方為了救人,一方下去尋寶。雙方在礦區都有關係,誰也阻止不了誰。
下去後先是動口,接著就動手。隨後石子漫天飛舞,斗的不亦樂乎。引起頂部坑石滾落,嚇的眾人瑟瑟發抖 ,雙方這才停手。
等王強一夥將威廉拉上來後,馬有財的人還在坑底搜尋。
本著有仇不報非君子的壞人準則。
如此良機王強怎肯放過,頓時坑頂礦渣滾滾而下,引起一場小塌方。
想來…,馬有財也是在那時發現秘道的。
所謂冤家路窄,兩家又在醫院撞上了。
…
"唉…",
廈炎無奈的嘆了口氣。
兩幫人馬前前後後磨擦不斷,積怨已久還真不好勸架。
想了想對馬有財道,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鞏奇峰是為安然李總李興發辦事吧″。
見馬有財不說話,夏炎轉頭對王強道,
"王強你與安然公司的王宏力有關係吧"!廈炎掃了一眼威廉。
後者哼了一聲,一臉不屑。
"大家既然都是為安然公司出力,何必爭個你死我活呢,同心協力不好嗎"!
廈炎說完,雙方漸漸停止躁動,但仍然對立著。
無奈轉頭看向威廉。
後者撇了廈炎一眼,嘟囔道。
"傻帽"!
扭頭朝門口示意一下。
廈炎看向大門。
大門敞開,西雅站在門口,後面有兩個護士正竊竊私語。
"什麼意思″?廈炎不明所以。
這時護工推著病床出現在門口。一位年青醫生跟了進來。
其身型高瘦,面部白皙,自帶著三分陰柔,鳳眼高挑,顴骨微凸,透著一股桀驁。一副銀色寬邊眼鏡彌補身上的不和諧,變得儒雅三分。
寬鬆的白大褂隨意套著,竟有種出塵鶴立瀟灑的味道。
路過西雅時多看了兩眼,頓時停住了。
"哎呀 !是西雅小姐,您怎麼在這裡″?年青的醫生詫異道。
"您是…"?西雅正杵在門口看熱鬧,突然被打斷,疑惑問道。
"再次自我介紹一下,京都最年青的醫學博士陳子昂,上次在酒宴上,令尊羅斯柴爾德先生與家父相談盛歡,還說讓我們多多來往的,令慈還向我要了電話號碼,說我是年青才俊……"。說著將手上病例報告當成拆扇搖了搖,說不盡的風流倜儻。
眾人見了不由心生嫉妒!
“嘛的,衛介在世啊"!
但所謂莫裝逼,裝逼遭雷劈。上一秒還是羽扇綸巾,下一秒"噗″了一聲,手上一疊報告如雪片般漫天飛舞,灑落一地。
陳子昂尬了一下,"呵…呵…,"一笑,回頭對門口的護士道,
"兩位天使,幫個忙好嗎",嘴角掛笑,鳳目迷人。
西雅見了也是美目流轉。
威廉不由"哼"了一聲。
陳子昂聞聲望去,皺眉道“怎麼這麼多人"?
"他們是送受傷的工人過來的″,西雅"轉頭對眾人肅容道,
"這裡是醫院,有事以後再說,先散了吧″。王強在威廉示意後率先離開,馬有財的人也隨之散去。
……
"陳醫生,我的兩位朋友,情況怎麼樣了″西雅問道。
"嗯…,你朋友這病有點奇怪…,腦電波異常紊亂…。懷疑是腦部受了衝擊,現在我們還在討論中,下午再做個核磁共振,看看顱內有沒血塊,嗯…心電圖機也要做,再來個CT,血檢、尿檢…″。
"不過我懷疑,兩位像是精神受到驚嚇,″
"他們是不是去了比較…陰森的地方″?看向立在病床旁守護馬有財問道,
"他們是挖礦的工人,礦井都在地底…"
″哦…"陣子昂不至可否。轉頭看向剛才哼他的威廉,"這位外國朋友好像也是礦區來的,西雅小姐你那礦區可不怎麼安全啊"。
廈炎原本還在為西雅的身份震驚,聞言"精神受到攻擊"立馬靠了過來。
病床上兩人臉色蒼白,口角歪斜,呼吸雜亂,不由手指按向脈搏。
陳子昂狐疑的看向夏炎,面色不悅,想去阻止。
西雅微微一笑道,"沒事,這位是年輕的得道高僧,讓他看看無防″,話語裡帶著親密與調侃。
後者多看廈炎兩眼,又回頭看了西雅。
心道"哦豁,這裡還有一位競爭者,熱鬧啊…,我喜歡″,手拿著病例又扇了兩下。
"西雅小姐,晚上榮幸邀請您共進晚餐″。陳子昂臨走時對西雅發出邀請。
"不了,晚上還有事"。西雅直接拒絕。
陣子昂"呵呵"一笑道,
"拒絕是女人的特權,決心卻是男人的利刃,時間會證明我是白月光還是硃砂痣″!陳子昂說的風情萬種。
眾人聽得汗毛直豎。
"嘛的,這人還真是人才,誰聽了能頂得住啊″!
目光都看向西雅。
"滾…"後者臉蛋漲的通紅,喝罵道。
陳子昂"呵呵…"一笑,挑釁的朝廈炎看了一眼,走了。
……
病房裡又是一陣靜寞。
廈炎臉色有些不自然,把脈的手都有些顫抖,深呼吸兩口,才道,
″這是受到精神攻擊,藥物是治不好的″。
"啊…!夏先生您是高人,能否出手救治"馬有財滿臉期待。
″好"。
抬手按向病人頭部。
夏炎修煉的是密宗最頂級的功法大手印,雖然還沒達到大圓滿,但靜心咒還是小菜一碟。
一會兒,便見昏迷的壯漢,緩緩醒來。開口便道“眼睛…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