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勉勉強強是乾淨了……”
夜蓁瞥著眼睛看向被擦拭過的皮鞋,視線只停留了一秒,便又看向正咬牙切齒的夜七柒。
“接著幫我按按腿。”
夜蓁朝著夜七柒指了指,又將雙腿都搭了上去,且又往前湊了湊,方便夜七柒夠得到。
“這不好吧?”
夜七柒突然懵了,氣勢也弱了下去,看著伸到自已面前的那雙筆直修長的腿。
擦鞋什麼的,自已咽口氣下去也就算了,可這……
“有什麼不好的,怎麼?夜大小姐生氣了?”
夜蓁皮笑肉不笑地託著下巴,觀察著夜七柒的反應
“我左手……”
夜七柒撇撇嘴,話還沒說完便又被夜蓁打斷。
“我聽說,叔父(指夜慕安)好像還挺在意你是怎麼被人拐跑的……
夜蓁看向夜七柒,漫不經心地說著。
“你也不想讓他知道,是你自已偷跑出去的吧?”
夜七柒心裡一蹬,說實話,她也無法確定,夜蓁是在故意試探她,還是這真就是原主之所以被人找到機會殺害的契機。
但無論哪樣都足以作為一個威脅夜七柒的藉口了。
行啊,夠狠。夜七柒不那麼樂意地哼了一聲,沒想到這臭女人這麼有心機。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夜七柒打算忍辱負重。
“你這是在賭氣嗎?可以,我喜歡有氣性的敵人。”
夜蓁忽的擺出一副關照的樣子,湊近夜七柒的耳邊,語氣溫和地說道。
“夜大小姐,別裝模作樣的了,用點力氣不行嗎?”
夜七柒實在是受不了她的耳旁風了,簡直就是精神和肉體的雙重摺磨。
裝模作樣?夜七柒表示自已已經很用力了啊,這還要怎樣?而且自已左手現在還痛著呢……
唔,實在是不行了!
夜七柒鼓起腮幫,用力地按壓著夜蓁腿上的穴位,似乎是想以此來宣洩自已的不滿。
夜蓁只是託著下巴,一臉享受的模樣,對夜七柒的反抗置若罔聞。
……
“好了,我很滿意。”
夜蓁把腿收了回去,從床上站起,整理了一番裙襬,略帶嫌棄的拍了拍衣服,隨性地說道。
“今天就到這裡吧。”
夜蓁對著夜七柒笑了笑,從懷裡拿出一盒裝裱很是精緻的禮盒,遞給還在發愣的夜七柒。
“這是獎勵,你之前要的豔羨齋梅花糕……”
“我沒要過……”
夜七柒下意識地喃喃道,隨即意識到自已有點反常。
夜蓁歪了歪腦袋,再次裝作很不在意的模樣,依舊是垮起個冷臉,不鹹不淡的語氣和說話的內容完全不搭噶。
“……當然啦,肯定不是我特意買給你的……”
什麼嘛,夜七柒盯著手中還帶著點熱意的糕點盒,先戲弄自已一頓,再給點甜頭,我夜七柒豈是這麼好收買的人?
好吧,看人真準。
實在是這盒子裡的糕點太香了,咳咳,夜七柒揉了揉還有些發痛的左手,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誠然,夜七柒自認為還是一個很有氣度的人,也就暫且收下了。
夜蓁似乎很是滿意於夜七柒這一臉吃癟的表情,嘴角也流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明天這個時候,來我府邸找我。”
夜蓁走到門口,又回過頭,看著夜七柒說道。
“你敢不來的話…猜猜看會發生什麼有意思的事情呢?”
……
呼,夜七柒長嘆一口氣,這個壞女人終於走了,房間裡的氣壓似乎都舒暢起來了。
感覺一轉生過來,麻煩事就一件接一件的發生,弄得她都來不及喘口氣。
又是南罡,又是夜家的……
尤其是這個夜蓁,不由分說地就上來欺負自已一頓,等自已有本事了,一定要好好報復回去!
不過,她還給自已送了糕點……
呸!自已這也太軟弱了!
無錯書吧夜七柒用力地晃了晃腦袋,強制自已把視線從那盒正極具誘惑力的糕點上移開。
嗯吶,都怪那個臭女人,送個糕點還搞這麼彆扭,這麼愛挎著個臭臉,一定是個死傲嬌!沒準還有暴力傾向。
夜七柒深以為然地看向自已的左手,使勁地點了點腦袋。
怎麼自已遇到的都是冷冰冰的壞女人啊?無論是夜蓁還是湯淺,他丫的對自已態度都這麼差。
算了,不想這些了。
夜七柒從輪椅上吃勁地往床上撲去,整個人像化了一般癱在床上。
好累啊!
夜七柒倒在柔軟的大床上,被羽的蠶絨和自已的髮絲貼在臉上有點癢癢的。
果然,還是擺爛舒服。
不過,說實話,夜七柒開始有點分不清自已究竟是誰了。
雖然還不是很明顯,但原主的記憶正在潛移默化地改變著夜七柒對於這個世界的感知,以及對這個世界其他人的情感,也包括自已的性格態度。
究竟是自已穿越到了這個世界來,成為了現在的夜七柒。還是現在的我只是夜七柒臆想的人格,在幻想中的前世度過了一生呢?
唔,好複雜。
夜七柒睏乏地眨眨眼,這具身體貌似有點過於嗜睡了,明明在車上一直在睡覺的來著……
夜七柒一頭埋進舒軟的被褥裡,嘛,好好睡一覺再說。
……
夜蓁透過窗,窺視著夜七柒那實在是有些莫名其妙的行為舉止,屬實是有些好笑。
不過,她眼神一凜,眉角再次恢復冷意,夜七柒的反應很有意思,不像是在裝瘋賣傻。
她完全不記得了,夜蓁試探的目的達到了一半。
至少這樣,夜七柒在夜府的安全,就可以暫時得到保證了。
有夜皇在上面,那些明面上的大人物不會直接動手。
“小姐,”一位穿著黑紗繡著紅花的侍女,不知從何處出現。
“被發現了?”夜蓁擰起了眉,她注意到侍女的肩上有一道明顯的血跡。
“嗯”侍女神色有些緊張,一直在打量著四周。
“說吧”夜蓁嘆了口氣,她已經大概猜到了,但還是想從別人嘴裡確認一遍。
“確定了,是老爺做的。”
“好了,我知道了,你明白的,說出去死的可不止是你。”
夜蓁靠著亭閣的桅杆,擺了擺手,心思複雜。
自已平日靠不上大用的直覺,偏偏在這時候,不如人意的準確。
夜玄,夜蓁的父親,玄兵衛執事,想要弒君謀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