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大早離開了陳家。

一路上白千亦的臉色都說不上好看，左以靠著車窗瞄了他幾眼，這傢伙對自已的妖丹超乎尋常地上心。

白千亦知道左以在看著自已，他突然開口，“那人的氣息很快就沒了，能夠掩蓋一樣，並且，我除了你的氣息便再沒嗅到其他氣息。”

左以換了胳膊撐著頭看他，“意思是說，他身上沒有妖類的氣息，你是說……可能不是同一個人？”

白千亦點點頭。

左以若有所思，可是他也見識到能將氣息掩的乾乾淨淨的。

方意的戒指就是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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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他突然回了頭，手撐在座椅上，斜著身子看著正在開車的白千亦，“我也沒嗅到過你的氣息，除了上次。”

白千亦淡淡“嗯”了一聲，隨即又道，“能掩蓋這麼幹淨的不多……其實以前你也能。”

左以不置可否，他以前可是大妖。

光這身子不得是千年錘鍊的結果。

“我之前被偷襲過 剛出來時。”出來前的記憶他都記不太清，不 ，是自然而然地忘記，以至於左以一直不覺得這個記憶需要他記得，甚至它的存在也是無所謂的。

白千亦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一樣，他的表情變得嚴肅，“我之前送過你一隻手環，也能掩蓋氣息。”

左以本來想說的就是懷疑幕後黑手是不是趁自已虛弱偷襲自已，然後從他身上奪得了一些可以壓制氣息的東西。

可他著實沒想到白千亦會說是他送的手環。

左以記不清自已出來的時候到底有沒有戴。

不過……他不認為自已會是戴手環的妖，所以這個有待考證。

白千亦沒聽到左以回答，又道：“你對這個有印象嗎？”

左以老實回答：“沒有。”

白千亦握著方向盤的手猛地收緊，眼中閃過一抹狠戾，“那開“門”的事必須要管到底了。”

左以笑了一聲，“你又覺得他們是同一個人了？”

“我找你時去了很多地方，見到的能夠將氣息抹得一乾二淨的只有一隻妖。”

左以笑他，“哈，那方意的戒指不算一個嗎？你加上見得太……”他的話戛然而止，又瞪了雙眼問白千亦，“你認識追方意的傢伙？”

“咳咳。”白千亦僵了一下，剛剛的氣勢也沒了，這會兒好像沒有聽到左以說什麼，專心開車。

太明顯了……

如果不是白千亦在開車，左以真的會按住他問個明白。

如今不能上手，他也只有口頭質問，但肉眼可見地帶了情緒，“再問一遍，他是誰？”

方意那個傢伙，看起來糾結又矛盾的，好像並不想被找到，但又帶著一股“找到了那就是命”的感覺。

方意離開的前一天，左以問他要不要跟著他們。

當時方意笑著看他，“你是怕我被抓到就死了嗎？”

左以皺了眉，“開什麼玩笑呢？”

他們彼此認識不過也才兩天。

“放心吧，你這狐狸精，別說，心還挺好。”看左以眉頭皺得更緊，他終於迴歸話題，“我就不跟你們一起了，我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

……

白千亦無奈，可左以就是這樣，他有著完全能夠戰勝自已美貌的更吸引人的東西。

“噔噔噔”左以曲著手指叩了幾下車窗，“你倒是說啊，不然的話，我就從這兒跳下去好了，畢竟……你有太多想要隱瞞我的。”

左以能說出口，那就代表他真的會做，這條路只是通往陳家，所以平時都沒什麼車輛。

他身體恢復得差不多了，這時候跳下去頂多滾兩圈，有點擦傷。

白千亦卻猛踩了剎車，因為慣性左以身子往前砸去，還好他繫了安全帶，頭就要被磕到的時候，身子又被拉了回來，然後撞到背椅又彈了一下。

他剛要發作。

“左以！”白千亦陡然提高了音量，“你知道自已在說什麼嗎？！你現在跳下去知道會發生什麼嗎！”說話的聲音幾乎在抖。

遇到左以之後，他就發現左以身上屬於妖類的氣息很微弱，甚至時有時無。

下意識地他會把左以當成普通人類。

左以跳下車會怎麼樣？他走過那麼遠，見過那麼多，知道人類太脆弱了——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地護著。

被莫名其妙吼了一通，左以臉上有些掛不住，可歸根到底，還是這傢伙在……咳，在關心自已？

艹，左以唾棄自已：我在想什麼啊。

周叔的話他可還沒忘記。

“你先裝聾作啞才對吧？”左以並不露怯，“你這麼多事情要瞞著我……憑什麼認為我就應該死心塌地地相信你？”

白千亦愣住。

他一直認為自已與左以之間不需要過多的解釋，下意識地，他會按照自已的想法對左以。

可是……他還是忽略了。

左以是真的沒了記憶，不記得他，也確確實實和他分開那麼久。

自已一直沉浸在找到左以的喜悅中，可是卻沒有從左以的角度看。

白千亦默了半晌，最後又啟動了車子，“等回去吧，我把一切你想知道的都告訴你。”

嗯？

左以疑惑的看著白千亦的側臉，轉變這麼快？這麼聽勸？

別是有什麼陷阱在等著自已……

白千亦瞥見左以胡亂變換的臉色，最後無奈嘆了口氣，“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不然……我不是應該早就動手了？”

也是。

左以又給自已躺到座椅上，這傢伙要想對自已動手的話，沒有理由不在剛遇見時就幹，畢竟自已現在妖力都恢復了那麼多，不是更棘手更難對付了嗎？

可左以還是陷入沉思，那到底是誰給他下的封印？

偷襲自已的那傢伙？

沒道理啊，能給他下封印，那不就能直接打死自已了嗎？還能讓他給逃了？

沒有人願意留下後患，左以可不覺得是那傢伙故意放自已逃走。

等等。

那人竟然沒有下封印的能力，那他僅僅是因為身體虛弱就被偷襲嗎？左以能感受到自已的肉身，修為絕對不會低，仔細想想，那他出來時就……受了封印。

可關於“門”裡的事，他想不出來一點。

偏頭又看了一眼白千亦，左以想，既然他說那裡有一個……“洞”是他們一起建的，那當年發生了什麼他也一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