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見抵抗無果，左以開始點頭。

白千亦好像也是被他的動作拉回了神，眼神漸漸清明，動作頓了一下。

他想:現在還不行。

硬生生憋回去的滋味並不好受，他鬆開了左以的嘴，聲音沙啞，“這次能好好聽話了？”

左以：“……” 聽話？他磨了磨後槽牙，真想揍這人。

可是……

“知道了，你要說什麼快說。”

不是妥協，左以想：聽話，就是聽這個人說話，自已只是答應了他的請求罷了。

白千亦點點頭，但還是伸手解了自已腰帶，在左以劇烈的反抗下捆了他的雙手。

“你他……你綁我幹什麼！”左以靠著兩條腿坐了起來，眼睛直冒火星，衝面前的人喊道。

“這樣才能更好的談啊。”白千亦的聲音還是有些啞，目光並沒有看向左以，沉聲道，“現在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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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以不爽。

“我不想把你的嘴也封上，畢竟等會兒你還是要用上的。”

左以低了頭，這小子，以後完蛋了，等自已恢復了，直接生吞了他。

“你偷了我的表。”

左以一臉坦蕩，“沒有。”

“我有你拿它去換錢的監控。”白千亦掏出來手機，“要看看嗎？”

左以噎了下，眼神瞟向別處，又突然想到什麼，說：“那你怎麼無緣無故進我家的？這是那個什麼，私闖民宅！”這詞是一隻黑貓教他的。

“拿鑰匙開的，門前的地毯下。”

左以：“……”

他以前就和老頭子說過，鑰匙不要放在那裡，老頭子摸著他那短短一截鬍子，一臉的不在意。

沒想到他還留了鑰匙在這兒，好吧，其實左以知道，只是……不想再拿出來了，就讓它待著吧，像以前一樣。

不過，現在他後悔了。

“我沒有拿你任何東西，至於那個表……可能要值你這一套房子。”白千亦輕飄飄地說著。

左以張大了嘴巴，儘可能地想要找些可以反駁的話來，最後理直氣壯道：“我沒有錢。”又補充：“而且我也沒換到那麼多錢。”

白千亦突然笑了，他想到自已手錶那個樣子，慘不忍睹，能給他個什麼價錢，還有那個老闆，應該是看左以是個行外人，又壓了錢。

“但和這個沒關係，不是嗎？”白千亦好整以暇地看著左以，嘴角噙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

“艹！反正我沒錢，再說了，是你咬我在先！”

白千亦看這人快要炸了的模樣，眼裡閃過一抹笑意，終於停下了這個話題。

“不是非讓你現在就賠，不如……”他特地停頓了下，看到了左以著急又裝作不在意的模樣才不慌不忙道:“不如你來我這裡工作。”

什麼？左以愣了下。

白千亦又道:“反正你好像也沒工作了，不是嗎？”

左以：“……” 確實是，雖然不是他的錯，但之後他也不好再到周叔那裡去，來來回回還是老顧客多，那些人看著也不會善罷甘休，再說，自已原本就打算找一份正經工作。

看左以好像在猶豫，白千亦又補充：“以前不是也說了幫你找工作嗎？而且……我開的工資不會低，你在還錢的時候還可以每月給自已留些，這不比吃牢飯強？”

左以被說的一愣一愣的，左右想想也還行，“那我能多久還你錢？”

“如果讓我滿意的話，應該挺快。”

左以喃喃：“應該挺快？”沒有確切時間又不放心，“十年內可以還完嗎？”

白千亦聽了都怔了片刻，不知想到了什麼，默默斂去眼裡的笑意，抿緊了嘴說：“當然，如果你讓我滿意的話。”說著就低下了頭，避免左以看到他嘴角的弧度。

左以答應了，畢竟才十年。

反正老頭子去世後他也沒什麼事要做，乾脆就陪這人類玩玩，當然，最重要的是他不想坐牢。十年對他來說不過須臾，到時候歲月會讓面前的人生了皺紋，而對他只是輕輕一撫。

——————

天晴的好，左以今天又帶著小攤子去賣。

白千亦說什麼今天就要他搬過去，左以軟磨硬泡，不，只有硬。

最後白千亦同意左以把老頭子留下的物件再賣賣，最長一週。

老頭子講“緣分”，賣東西總是囑咐他不要吆喝，有緣自然會在攤前停下。這也是左以一直沒賣多少的原因。

下雨天沒人，天太熱也沒有人。

左以在的地方是一處景區，也是廟宇，雖然樹不少，可供人待的陰涼地卻不多。

今天這地兒是他和老頭子以前老在的地方。

這裡的人都是，時間久了預設了自已攤位在哪，也方便老顧客找到，這樣對誰都好，所以左以從不怕位置可能會被人佔著。

拿著手機左以坐在小馬紮上百無聊賴地戳來戳去，突然上方有一片影子投了下來。

來生意了，左以眼睛一亮迅速收了手機。

“看看有什麼喜歡的來。”

沒有回應，左以抬起頭。

不對勁。

他看著眼前的人，頭髮挺長，到了肩膀那裡，卻沒有紮起來，大夏天的一身黑衣。

他正伸了頭看自已，那眼神看得左以不舒服，像是辨認獵物一樣，哪有看小攤的意思？

大妖的直覺告訴左以：小心這人。

只是那人卻並未開口，也沒什麼動作。左以站起了身，小幅度後退半步。

那人的目光隨著他上移，最後卻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左以看著那人離開的背影，捏緊了拳頭，隱隱的不安襲來。

雖說在玉墜裡待了不少年，出來又被人偷襲失了妖力，可他這與生俱來的直覺不會出錯。

————

一天下來還是隻有人過來看看，沒賣掉幾個。

“唉，讓你淘一些好看的，時興的，不淘，現在好了，都沒有人喜歡。”左以一邊收拾著小攤上的東西一邊嘟囔。

裝好塞到電動車欄裡，左以就騎著走開了。

路上只剩零零散散幾個人，月光鋪在路上，越走人越少。

身後傳來異響，左以默默加了速，拐進衚衕裡。

“砰！”

左以猛地一閃，堪堪避過了砸來的東西，那玩意兒直直撞上了牆壁。

下一秒左以從車上跳了下來，小電動車跑了不遠就倒了，東西撒了一地。

左以暗罵一聲，眼神變得冰冷，背後一股涼氣襲來，他側身一滾，那人撲了個空。

昏暗的燈光下那團身影站了起來——儼然是今天那個在他攤子前的人。

“你他媽想幹什麼？！”

這時候問這個真的是廢話，左以說著悄悄移了位置。

果然那人一言不發又衝了過來，他的雙手先抓了過來，上面是不屬於人類的指甲，像一把小水果刀那麼長，看著尖銳無比。

左以心下一沉，迅速起身。

這妖怪身形並不是很大，無奈他現在連這東西都沒有把握對付。

“艹！”

那玩意兒行動極快，左以閃躲不及時，腰上被抓了一道。

“你他媽！”

左以罵了一聲從腿側的口袋裡摸出一把刀來，通體黑色，大約只有他大半個手掌這麼大。

“啊！”

左以趁他再次襲來時一把插進了那人的肩膀。

幾乎是剛貼到肉，那玩意兒就痛呼起來，仔細聽好像還有“滋滋”聲，像是灼燒肉一樣的聲音。

利落地將刀拔出，左以看著那人支撐不住顫抖著滑了下去。

向前跑去，他還想再補一下，結果那人反應迅速，雙手成抓，直直索向左以脖頸。

大意了，以自已現在的速度這下很難閃開，左以抬手準備擋住這下。

一陣風捲過，並沒有預想的疼痛，左以有些詫異地抬頭，只聽“砰！”地一聲，一團黑影砸向了牆壁。

但讓左以驚訝的是緊隨其後的還有一個身影，那人一腳踩在摔倒的妖怪身上。

腳下甚至傳來了骨頭斷裂的聲音，混合著的是那妖怪的嗚嗚聲。

左以快步走上前去，心想自已一定要看看這兩人的模樣，最好再給那妖怪一刀。

可是步子太大扯到傷口。

“嘶。”左以吸了一口涼氣停了下來。

又是一陣涼風，這時候他眼前便多了一個身影。

“怎麼樣？哪裡受傷了？”聲音又沙又啞，冰冷冷的，可他偏偏又從裡面聽出了幾分著急。

等等。

聲音好熟悉。

左以抬頭看，表情有一瞬間的錯愕——白千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