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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共商對策

當清晨的陽光灑落到臥室裡的青磚地上時,辛拯民醒過來了。辛拯民揉了揉依然有些發沉的太陽穴睜開了雙眼,眼前不是習慣了的被煙火燻得發黑的頂棚,而是絲綢織就的床帳。這是哪兒?辛拯民急忙坐了起來。

唉,這麼早起來幹什麼?身邊傳來了女人的聲音。

辛拯民定睛看去,躺在自已身邊的竟然是辛家三太太柳玉兒。只見柳玉兒睡眼惺忪鬢雲亂灑酥胸半掩芳馨滿體。

辛拯民驚愕不已,他匆忙尋找自已的衣服,卻沒有看見自已的衣服在哪兒。

別找了,都在地上扔著呢。柳玉兒笑著對辛拯民說道。

辛拯民正欲起身卻發現自已竟然一絲不掛,他急忙縮排了被窩。

柳玉兒看著尷尬驚慌的辛拯民嘻嘻笑著,她覺得自已已然真的喜歡上了身邊這個憨厚朴實高大俊朗的男人了。

我,我怎麼……驚慌失措的辛拯民不敢看一眼同樣是一絲不掛的柳玉兒結結巴巴地說道。

你呀,昨晚喝多了,然後呢,就藉著酒勁把我給……呵呵。柳玉兒指著辛拯民和自已說道。

不,不是,三太太,不是,二太太,她……辛拯民想起來昨晚王雪枝的酒宴。

什麼二太太三太太的,行啦,你就別再胡思亂想了 還是想想怎麼給我個交待吧?柳玉兒一雙媚眼緊緊盯著辛拯民說道。

我,你……辛拯民已經變得言不達意了。

呵呵,什麼你呀我的 好啦,你就別再說了,柳玉兒看著辛拯民說道:既然你已經要了我,那你就要對得起我呦,辛拯民,你可不要提上褲子就什麼都不認了啊!

辛拯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黑暗之中,他茫然地看著柳玉兒低下了頭……

辛拯民的思緒從十三年前又回到了現實之中。

柳玉兒和宗禮賢的私下苟且使辛拯民感到憤怒和失望。在辛拯民的心目中,柳玉兒和王雪枝完全不一樣,儘管辛拯民從柳玉兒那兒也能感到她對自已的鄙夷和蔑視,但畢竟她從未加害過自已。

柳玉兒也曾經常送給辛拯民一些銀元。當然,更讓辛拯民不得不對柳玉兒保持服服帖帖的還有另外一個更為重要的原因……

可是柳玉兒怎麼就和宗禮賢勾搭到了一起呢?他們究竟想幹什麼呢?顯然,柳玉兒絕不是老奸巨猾的宗禮賢的對手,而且宗禮賢很可能還有著更大的陰謀。想到這兒,辛拯民決心一定要盯住宗禮賢,看看他到底想幹什麼。

冬天很快就要過去了,護城河裡的冰開始融化了,可是,人們心卻更加冰冷了。

隨著日軍的步步進逼,國民政府的軍隊全部撤離了蔚州縣城,蔚州縣城已然成為一座不設防的小城了。

縣府衙門已降下了青天白日旗,一些縣府要員也開始陸陸續續撤走了。宗禮賢並沒撤走,他好像壓根就沒有撤離的意思,整天除了到縣府衙門裡轉悠幾圈就是在寅賓閣客房裡與柳玉兒鬼混。

辛一甲和韓金堂董卓然經常到醉五江酒樓聚會,討論著日益惡化的形勢和未來如何應對。

有時他們也會把司馬尊和格林道爾邀請到醉五江酒樓來,為的是向他們討教一些看不明白想不通的事情。

這天,辛一甲和韓金堂董卓然又把司馬尊和格林道爾約到了醉五江酒樓。

司馬老弟,辛一甲看著司馬尊問道:你看日本人要是打進咱們蔚州縣城能有什麼後果?

不待司馬尊回答,一旁的韓金堂忿忿地說道:那還能有啥後果,你又不是不知道前年冬天南京城淪陷的結果。

董卓然憤然道:他媽的小日本鬼子殺人如麻混蛋透頂!

司馬尊說道:日本人到處侵略說到底就是為了霸佔他國領土攫取他國資源。你們想啊,日本國其實就是一個島子,還經常鬧地震和海嘯,幾乎沒什麼資源。所以日本人天生就有一種深深的危機感。自打明治維新之後,日本就實行了脫亞入歐的政策,積極發展科技和經濟,使原來落後的日本一舉發展成為亞洲最強大的國家。他們依仗著強大的經濟和軍事實力,必然要向外擴張侵略,而我們中國就是它最大的目標之一。

韓金堂氣憤地說道:他媽的小日本人口比中國少那麼多,地盤比中國小那麼多,可卻硬硬地打到咱們中國來。從九一八事變算起到今天,這才八年多,卻硬是佔領了大半個中國。

司馬尊嘆了口氣說道:唉,國力不如人,自然只有挨打受氣的命了。

坐在一旁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格林道爾看著大家說道:你們中國人不團結,散沙一片。

辛一甲對司馬尊說道:司馬老弟,您看我們是撤還是留?

唉,不瞞您說,我這幾天也是為這事兒撓頭呢。司馬尊看了一眼辛一甲接著說道:你說撤吧,往哪撤?到處都是日本人,咱們總不能撤到重慶去吧。再說咱們各家都那麼大的家當,怎麼帶走?留下吧,等著日本人砍頭?

聽到司馬尊這番話,幾個人都沉默下來。

唉,格林先生,您有什麼高見?過了一會兒,辛一甲問格林道爾。

嗯,我的意思先不要走。格林道爾思索了一會兒說道。

為什麼?董卓然問道。

我是這麼想的。第一,我們的企業在這裡,不能讓日本人白白搶了去;第二,日本人也需要一些物資,比如麻繩煤炭等……格林道爾說道。

什麼,你讓我們給日本人生產供應?那不是當漢奸嗎?韓金堂匆忙打斷了格林道爾的話忿忿地說道。

就是啊,我們就是把企業都賣掉砸掉也不能為日本人服務當漢奸!董卓然看著格林道爾說道。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不是讓你們當漢奸。格林道爾急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格林道爾想了想繼續說道:你們中國孫子兵法裡那句話怎麼講的,叫什麼……

瞞天過海,釜底抽薪?司馬尊看著格林道爾問道。

對,就是這個意思!格林道爾笑著說道:你們中國人不能總是跑啊跑的,你們要組織起來反抗日本人,我們可以利用我們的企業幫助抗日組織。格林道爾看著大家說道:你們可別忘了,我是一個德國人,日本天皇對德國元首必須是要尊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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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辛一甲看著格林道爾。

是的,我可以利用我的身份來幫助你們,我想日本人也不敢把我怎麼樣,你們作為我的朋友日本人還能把你們怎麼樣?格林道爾說道。

可是,我們又怎麼跟抗日組織聯絡上呢?反正那個宗禮賢是靠不上了,我瞅那小子就不是什麼好東西。韓金堂說道。

辛一甲想了想說道:晉綏軍和八路軍裡我都有些熟人,這兩天我想辦法跟他們聯絡一下。但是,這件事就限於我們在座的人知道。讓日本人和漢奸知道可是要掉腦袋呀!

對,咱們幾位一定要齊心協力,特別要保守秘密!韓金堂說道。

司馬尊想了想說道:這樣,為了防備萬一,咱們各家先把重要的東西和家眷儘快安排一下,我的意思是儘快在小五臺山上找一個僻靜的村落作為我們的避難所。一旦時局緊迫,咱們就帶著家眷到避難所避一避。諸位看如何?

好啊,這倒真是個可進可退的好辦法。董卓然說道。

辛一甲掃了眾人一眼說道:這樣,明天我和仲康進一趟山,踩踩點兒。景德和司馬老弟到劉家寨跑一趟,那裡的周老先生是我的一個忘年交。你們去了以後提我就行了,告訴周老先生,我想在他那兒號幾間房子,以作預防不測之備。

劉家寨地處小五臺山邊上,遠離蔚州縣城,其地勢險要易守難攻。

周老先生大名周若才,年輕時也是一個名揚冀西北地區的山大王。後來被官府招安棄匪從商,在商場上與辛一甲相識,辛一甲沒少幫助過他,故周若才與辛一甲甚是要好。

眾人商定好後各自散去。

此時,寅賓閣客房裡,柳玉兒趁辛一甲不在家之際又來到此與宗禮賢見面了。

兩人溫存了一番之後,柳玉兒看著宗禮賢說道:禮賢啊,這眼瞅著日本人就要來了,你咋想的?

宗禮賢撫摸著柳玉兒的胳膊說道:隨遇而安呀。

柳玉兒不解地問道:隨遇而安?你到底想怎麼辦啊?

宗禮賢看著柳玉兒說道:玉兒啊,這就不勞你操心了。你只要好好跟著我管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柳玉兒輕輕掐了宗禮賢一下嬌嗔道:就會說好聽的,咱倆這麼長時間了,也沒見你給我多少好處呀。

宗禮賢笑著說道:想要好處還不容易。寶貝兒,我早就想好了一條妙計,現在就看你的了。

柳玉兒忙著催促道:什麼妙計,趕緊說來聽聽。

宗禮賢看著柳玉兒說出了一番話。

豈不知牆外有耳,宗禮賢的這番話卻被一個人偷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