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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捱打

這樣想著,江枕玩得越發開心,一會看看手指,一會玩玩彈弓,就是不願動筆。

眼看著江清宴已經寫了滿滿三大張,一張比一張規整,而江枕的紙上卻只寫了幾個潦草的江字,實在無法直視。

江枕身邊跟著的丫鬟看得焦急,忍不住勸他:

“枕二爺,快些寫吧,老太太還要查呢。”

江枕這才想起江老夫人還要看他寫的字,頓時掃了興,不情不願地拿起筆開始寫。

剛寫了兩個字,江枕忽然來了興致,倒真正經寫起來了。

從前江驍逼著他寫過,雖然他不願寫,也沒學會,但到底有些底子,比江清宴熟絡的快。

約莫寫了一張紙,江枕就攆上江清宴了。

他活動著手,不屑的看了看江清宴的字,心中驕傲極了,巴不得所有人都來瞧瞧,扔了筆大聲說:

“我的那些東西呢?”

伺候江枕的那丫鬟小心地打量著宋清阮的臉色,見她沒反應,只好硬著頭皮,將江枕自帶來的文房四寶拿了出來,把宋清阮這裡的替掉了。

這些東西,原是老夫人知道他今日要來讀書認字,高興得連夜叫人準備著。

筆墨紙硯用的都是上好的,花了大價錢買來的,自然比宋清阮這裡的好許多。

但江老夫人是叫他放在自己房內用的,叫他莫要張揚,免得叫人看了去,惹出什麼話來。

江枕扭頭就把江老夫人的話全忘了,大咧咧地叫丫鬟擺上來,聲勢浩大的磨墨,張揚至極。

約莫又寫了半張紙,江枕又開始坐不住了,想著自己寫到這份上也夠了,又開始玩了起來。

宋清阮也料理完了手中的賬本,抬頭看向兩人,見時辰差不多了,便叫兩人停了。

“我看看你二人的字。”

江枕就等著這句話呢,滿是得意地將自己的字送到她面前。

宋清阮只看了一眼,就能從這字上看出江驍的痕跡。

江驍的字是不錯的,想來是教過江枕,叫他的字寫得也規整起來。

字如其人,從江枕前面的字上就能看出來,他只是不用心寫,浮躁,但後面認真起來,很快就上手了。

宋清阮將紙放下,還給江枕:

“你是個聰明的孩子。”

只是這聰明沒用在正道上。

江枕開心的笑著,炫耀的看著江清宴:

“多謝母親!”

宋清阮又看江清宴的字,不出她意料,江清宴的字雖醜,但能從行筆中窺見鋒芒,到了後面,江清宴的字規整起來,也變了味道。

有些四不像的味道。

他是仿著她的字來的,因而帶了些娟秀,但又壓不住他自身的筆鋒,這樣看著,展現在她眼前的,是兩個小人。

一個習武之人和一個文人相互博弈的場景若躍然紙上。

再加上他的稚嫩,還真真有些矛盾。

宋清阮細細看著,並未說話,江清宴就緊張了起來。

直到看完了最後一張紙,宋清阮抬頭對他道:

“清宴,你要找到自己的調子。”

江清宴一時不明白宋清阮的意思,忐忑著心問:

“是兒子寫得不好嗎?”

“很好,你的進步很快。”宋清阮贊同地點頭。

“但你是仿著我的走勢來的,這不適合你。”

宋清阮說得一針見血,叫江清宴瞬間開了竅。

這種開竅的感覺是很巧妙的,一開了竅,便知道自己進步了,激動湧上心頭,忍不住想再多寫多練。

江清宴壓住心頭的雀躍:

“兒子知曉,多謝母親教誨。”

宋清阮點頭,明白他心中有數:

“這紙你們自己收著,今日就先到這裡了,明日再繼續。”

兩孩子收了紙,辭了宋清阮後走了。

現已快到午時,也到了該用早膳的時候了。

寧枝叫了婆子進來佈菜,待人都走了,她伺候著宋清阮用膳。

等吃的差不多了,寧枝才道:

“夫人,您就不管管枕二爺嗎?”

宋清阮漱了口,知道寧枝說的是今日一早江枕拿彈弓打江清宴的事。

宋清阮輕輕擦著嘴:

“叫人配了藥,給他送去吧。”

她剛說完,停了停又道:

“罷了,你且差人去看看他可用完早膳?若是用完了,請他過來。”

不然,這孩子怕是收了藥,也得親自來一趟道謝。

寧枝開心一笑,麻利地行了禮,連忙去出去叫江清宴了。

宋清阮又叫寧棠去她的私庫裡,拿了那專治跌打損傷的藥膏來。

不下片刻,兩道人一同回來。

見江清宴又要行禮,宋清阮先一步叫他坐下,盯著他頭上的包看了看。

“怎腫的這麼高了?”

走的時候還好著呢,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就腫了起來?

江清宴還真有些受寵若驚,又要站起來。

宋清阮皺著眉,叫他坐下,隨口一說:

“你怎也不知壓一壓他?”

江清宴嘴角壓著開心的笑,但還是說:

“兒子不想多生事。”

“那你就叫他打?”宋清阮有些無奈:“你是我的嫡長子,自是要拿出嫡長子的氣勢來。”

這孩子就是太拘謹,寧肯自己吃了虧,也不肯聲張一句。

看今日他的樣子,估計也是想著,捱打就捱打,快走兩步就是了。

宋清阮嘆氣:“那你為何又要回頭?”

江清宴老老實實的回:“他對母親不敬,兒子不能視而不見。”

宋清阮心中瞬間湧上一種無法言說的感覺,整個人幾乎被淹沒。

上一世江枕也是如此孝順,母親長母親短,可人心隔肚皮,江枕轉身就在她的飯中下毒。

宋清阮不能不多長個心眼,這也是為何她待他也總是淡淡的緣由。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

宋清阮垂眸,掩下眼中的落寞,但卻破例叮囑他:

“清宴,日後若再碰上這種事,不論他是不是對我不敬重,只要他無理在先,你便不能一昧地忍讓。”

“兒子知曉。”江清宴恭敬的回。

宋清阮卻知道,他犟著呢,不然也不能答得這麼快,就算是有下次,他也不會去做。

他也是知道自己在府中不受老太太喜歡,怕給她惹來麻煩事。

宋清阮說:“你是我的嫡長子,打了你就等同於打了我的臉面,這樣,你還打算忍讓嗎?”

這次江清宴認真地想了想:

“那兒子便打回來,再去老夫人面前請罪。”

宋清阮反問:“為何要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