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鷺院,院長辦公室內。
兩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對立而坐,倆人不動聲色地戰術性喝茶,然後彼此默契的看了一眼。
林鷺院一共有四名院長,其中兩人常年在外應對迷日事件,剩下兩人則留在林鷺院主持日常工作。
王院長全名叫王傳明,戴著眼鏡,身材較胖,有著商人一樣精明的眼鏡,只見他此刻眯著眼睛,把水杯的茶葉吹開,鏡片上漸漸被薄霧覆蓋。
在他對面的是劉柏祥,頭髮花白的老頭,人精瘦,卻很有精神氣,此刻劉副院長把桌上的平板一扣,開口道:“沒見過,但也不是不可能。”
“呵呵,我看了詳細資料,一共一千兩百多人看過,雖然收藏和推薦幣極低,但是讀者留存率達到了96%,甚至很多人反覆看了三遍以上。”
王院長頓了頓,點起一根菸,然後繼續說道:“從來沒有這麼高的留存率,這人是個好苗子。”
“劉老,你也知道,近幾年這些簽約考生的質量是越來越差,出現了這樣一個人,不容易。”
劉副院長老神在在,眼睛轉了一圈,笑道:“那不得恭喜王院長,喜獲賢徒了。”
這話很是受用,王院長笑而不語。
就在此時,傳來急促的敲門聲,王院長應了一聲,急匆匆地跑進來一個小夥兒,一邊大口喘著粗氣,一邊開口道:“院長,不好了,要打起來了……”
……
殷子豪步步緊逼,他把自已無端的猜測講述了出來,又利用周圍眾多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形成輿論壓力,瞬間就拔高了自已的姿態,以審判者的目光審視著李珣。
李珣真的是被氣笑了,他行的正,坐得直,哪裡會有半點心虛?看著眼前這個徒有其表的偽君子,他決定正面硬剛。
“殷子豪,我懷疑你昨晚偷看女生洗澡。”
不就是耍無賴嗎,誰還不會似的?李珣接著說道:“你看你面板慘白,頭髮枯黃,明顯的身體虛弱,老實交代,你昨晚看完以後,是不是偷偷獎勵自已了!”
不少人聽到這話都差點忍不住捂嘴偷笑起來,但礙於對方是簽約繪師,很多還未領取吊牌的不敢不敬,他們只能強憋著笑意,表情十分怪異。
殷子豪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表情像是吃了屎一樣難受,但是極高的修養讓他並沒有發怒,而是咬牙切齒道:“你覺得你說的話別人會相信嗎?”
“你聲帶落家裡了?說話這麼小聲誰聽的見啊,腎虛了就趕緊找個老中醫看看。”
“你找死!”
“你吼這麼大聲幹嘛,心虛了啊?”
論嘴皮子功夫,李珣還真沒怕過誰,此時他已經完全把對話節奏控制在了自已手中,殷子豪無論說什麼,現在大家關注的焦點就在於他……到底是不是腎虛……
但殷子豪已經沒準備讓李珣繼續開口了,他右手伸到半空,突然在虛空中變成一把利刃,然後一刀朝著李珣劈了過來。
“他……他發動番茄之力了!”
周圍有人發出一聲驚呼。
李珣在察覺殷子豪眼神不對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小步後移,此刻剛好跟殷子豪拉開半個身位的距離。距離雖然不遠,但也給了李珣往後閃避的時間,不至於被一刀劈成兩半。
但第一刀劈空後,殷子豪立刻旋轉手臂,刀刃向上,往上拉起。
李珣已經來不及閃避,眼看利刃襲來,朝著自已的褲襠衝去……
就在李珣即將斷子絕孫之際,殷子豪手臂如同時間靜止一般,停在了半空。
而利刃前段,一團紅色的霧氣緊緊纏繞……
李珣反應過來,後退了幾步,轉頭看向身邊,一道倩影映入眼簾。
被攔住的殷子豪氣急敗壞,怒吼道:“林羨,你讓開!”
“殷子豪,公眾場合釋放番茄之力,你已經違反院規了。”
林羨面容冰冷,跟殷子豪對視道。
“哇,是林師姐……”
“林師姐……是誰啊?”
“這你不知道啊?林師姐是三階繪師強者,被評為林鷺院十年第一院花……”
“我哭死,林師姐真的好漂亮,好颯啊!”
林羨跟殷子豪都是新晉三階繪師強者,倆人同期入院,僅僅花了兩年時間,從一階繪師成長到三階,是林鷺院的一段佳話。
林羨天資過人,再加上那讓人垂涎三尺的美貌,自然勾起了殷子豪的強烈興趣,於是他對林羨展開了瘋狂追求。可林羨卻對他一點好感都沒有,甚至是十分厭惡。
後來在王校長的調停下,殷子豪放棄了,但卻也因此對林羨心生恨意,尤其是此刻林羨居然還幫著一個坑蒙拐騙的新生撐腰,他更是越發的憤怒。他眼神兇狠地看著李珣,恨不得將其活剝生吞。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殷子豪身上的面板逐漸變黑,露出金屬的光澤……
“都給我住手!”
“一群小兔崽子,還讓不讓人省心了?”
“今天納新的大日子,要把林鷺院拆了嗎?”
人還未到,聲音卻已經在人群中傳開,眾人四處張望,最後看到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從殷子豪身後走了過來。
殷子豪見到來人,嚇得一哆嗦,立刻變回了原形,老老實實的站在一旁,輕輕地鞠了個躬。
而林羨則是嘟起嘴,一把挽住老人的胳膊,嬌嗔道:“師父,殷子豪欺負一個新生,我看不慣才出手的!”
這聲師父叫的眾人骨頭都要酥了。
劉老笑著應了一聲,接著轉頭不怒自威地看著殷子豪。
林羨是劉柏祥的關門大弟子,也是目前整個林鷺院最有潛力的學生之一,剛才看到殷子豪對著自已寶貝徒弟動粗,要不是自已一把年紀了不方便跟年輕晚輩較真,早把殷子豪廢了。
“劉院長,這學生在作品簽約上作假,被我識破後不僅不悔改,還言辭囂張,汙衊於我。我氣不過才準備動手教育一下他的。”
殷子豪不敢在大佬面前倨傲,於是低著頭,指了指李珣,態度恭敬地說道。
“你說他作假,如何發現的?”
劉老不像那一群吃瓜群眾,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他很快想到問題的關鍵點,於是開口問道。
殷子豪又重複了一遍李珣的超低收藏和推薦幣,說完以後,他心裡已經有了底氣。劉老可是林鷺院的元老,在這種是非分明的大事面前,劉老肯定不會偏袒林羨。
今天總算可以看到林羨吃癟了,等會兒一定要讓林羨當著所有人的面給自已道歉!你不是心高氣傲嗎?今天,就乖乖低聲下氣給我說對不起吧!
想到這裡,殷子豪又情不自禁地咧開嘴笑了起來。
誰知劉老聽到這話以後,眼珠子轉了兩圈,居然轉頭問李珣:“小子,你看這地方這麼多這樣的蠢貨,是不是很沒意思啊?”
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劉老,嘴巴張得老大,彷彿剛才是見到了林鷺院爆炸一般震驚。
尤其是殷子豪,他本以為劉老會支援自已,但是這?好像在罵自已蠢貨?
但是劉老的下一句話,更是讓殷子豪驚掉下巴!
“你肯定也不喜歡這些蠢貨,要不然,做我徒兒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