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子你幹啥，別扒拉我！”
“你特麼知不知道那裡全特麼的死屍，老子到時候可護不住你，還有，叫老子亮哥！”
“切，區區一些死屍，老子一隻手就能拿捏它們。”
許清一把扯開許亮的手，一臉的囂張跋扈。
“操！信不信老子打斷你的腿！”
“切，你敢打我？信不信我叫老太婆揍你！”
“老子還就揍你了！”
於是一個在前，一個在後。
絲毫不留情面的拳頭砸在許清的臉上，將他打得四處逃竄。
一路上跑過許多區域，商場的大部分地方都鋪上了厚厚的一層墊子，用於晚上睡覺。
迷霧剛到來時，溫度直逼零下，現在雖然好很多了，但依然穩定在十度左右，晚上睡覺還是冷。
跑到二樓時，這裡的環境更好，氣溫也更高。
窗戶和一些容易漏風的地方被封死，光線則是有電燈，之前靠蠟燭，現在一些簡單的電子產品可以使用，也就換成了電燈了。
這裡也不缺能人，人力發電之類的還是稍微懂一些。
最後，許清鼻青臉腫的衝進一個小隔間裡面。
見狀，跟在後面的許亮捏了捏拳頭，只能重新放下去，但臉上的表情卻依然很不爽。
“亮子和小清回來了？”
黑暗中，一個虛弱卻帶著些期許的聲音響起。
這裡沒有電燈，也沒有蠟燭，因為發出聲音的老人，眼睛看不見，耳朵也不好。
“老太婆，亮子他揍我！你快幫我揍回去！”
許清湊到老人的耳邊，大聲的喊道。
另一邊，許亮手指搓出一絲火苗，將蠟燭點燃。
老人摸索著，拍打許清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在外面不要打架，好好上班，以後找個媳婦，生個孩子，俺也就放心了。”
許清很是牙疼，於是再次大聲喊道：“媳婦有什麼好找的，現在你先幫我揍亮子這個傢伙，其他的以後再說！”
“亮子咋了？他走了？”
老人疑惑的詢問道，耳朵失聰導致她很多話都聽不清，即便有人貼近她的耳朵，大聲喊也不行。
許亮一把推開還打算繼續說的許清，同樣的大聲喊道：“沒走，老子還在這裡，過兩天要跟老闆出差，我讓許清這癟犢子陪著你！”
“好好好，”老人樂呵呵的笑著，“出差好啊，打工賺大錢，以後亮子住大房子，娶漂亮老婆，生大胖小子。”
許亮微微皺起眉頭有些不耐煩：“唉知道了知道了，別說這些。”
一旁的許清見自已被無視，氣急敗壞，將許亮擠開：“老太婆，你看，我臉上這些傷，都是亮子這個傢伙揍出來的，你快幫我揍回去！”
老人的手被許清握著手腕，放在後者臉上，一個個的鼓包說明許亮是一點沒留力。
除了沒用靈能之外，基本上可以說是把吃奶的力都用上了。
“你臉上這是咋了？”
“被亮子揍了！”
“臉跌腫了？”
“被亮子，揍了！”
“沒看清路，腫了？”
“被亮子……”
許清一口氣洩了下去，他和一個聽不清的老人摳字眼，著實是他的問題。
“沒事了，當我倒黴。”
許清一擺手，大搖大擺的就離開了這個小隔間。
雖然看不見也聽不清，但是老人還是感覺到許清的離開，當下表情也是有些落寞。
“老太婆，過兩天我要出差，你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聽到許亮的聲音，老人又笑了起來。
她笑呵呵的點頭，一雙渾濁的眼睛努力的瞪大，但依然是什麼都看不清，一片漆黑。
即便許亮已經點燃了蠟燭，但這對老人來說，毫無作用。
不，或許有，讓這個只有她一個人的小房間裡，多了些溫暖。
“出差回來，咱就有錢了，以後住大房子，天天吃大餐，吃一碗倒一碗，給你整個能聽清話的玩意，到底叫啥咱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戴了就能聽清楚，至於眼睛，以後估計有辦法，也不知道貴不貴，不過貴也沒事，出差回來之後咱就有錢了，有錢了就……”
許亮也不知道老人聽不聽得清，聽不聽得到，反正他什麼都想說。
說到後面，他也不知道自已說了些什麼，就是一直在說。
“老太婆，你聽到沒有？”
說了不知道多久，許亮緩過神來，才發現自已嘴巴很乾，口渴，於是嚥了咽喉嚨不以為意的詢問道。
“聽到了聽到了，俺聽到了。”
老人笑起來臉上的皺紋都擠到了一塊，笑呵呵的說道：“聽到了，亮子想給咱買好東西，以後賺了錢，先給亮子娶媳婦，再買個大房子，生個大胖小子。”
說著，還悄咪咪的靠近許亮，右手放在嘴邊好像說悄悄話一樣。
“小清這娃還小，不懂事，咱給你娶了媳婦後，又買了房子，就給小清留個住的地方，給他留燈，老是晚上一兩點回家，俺怕天黑他看不清路。”
“亮子你是老大，你啥事都讓讓他，別老欺負他，你們倆打小沒了爹，以後要一塊賺大錢，這樣俺過去了，看到那個老頭，也好告訴他，俺們活的好好的，日子過得美美的。”
說完後，老人還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雙手捂著嘴，但那兩排歪歪扭扭的大黃牙怎麼遮也遮不住。
遮住了後，反而把那雙佈滿老繭的雙手顯露了出來。
但她還是笑著，許亮也一直陪著她。
小隔間裡面說話的聲音沒有斷，許亮說的時候，老人就靜下來聽，老人說的時候，許亮也一言不發的聽著。
即便許亮說的話，老人聽不清。
即便老人說的話，已經重複過很多遍了，但許亮也依然沒有打斷，而是一直聽著。
此時，許清見許亮很久沒有出現，心裡也是鬆了口氣。
“還好老子聰明，跑得快，不然就捱揍了。”
許清臉上鼻子眼睛都一片青紫，導致他不管是笑還是什麼其他的表情，都會讓他感覺到一陣疼痛。
“瑪德，這該死的亮子，就知道揍老子，會玩火了不起啊！特麼等你尿床了，老子拍照記錄，然後髮網上去。”
一副遊手好閒的模樣，許清大搖大擺的走在這個商場裡面。
雖然商場的空間並不是很大，但他就是享受這種被別人注視的眼光。
說到底，就是想要讓別人知道他許清的存在。
從小，不管是學習還是打架，別人都只知道許亮，不知道許清。
“操！不就是比老子早出來兩分鐘，憑什麼他是老大！”
許清生著悶氣，也不知道該去哪裡，索性隨便走。
反正在這裡，除了王勇，他誰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