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挺長的,後頭還有幾個練舞室,不過是空著的,從窗戶往裡瞧只能瞧見黑漆漆的一片,看久了有些滲人。
奈梨默默的離窗戶遠了一些,隨後看向另一側。
在經過一個雜物間和一個公共廁所之後,她終於在這裡看到了兩間更衣室,在靠後一點位置的是男更衣室,靠前的則是女更衣室。
更衣室沒有鎖門,奈梨輕輕一扭就成功的走了進去,不過更衣室記憶體放了個人物品的櫃子都是上了鎖的,所以外頭的門不鎖倒也沒事。
奈梨覺得從道德層面上來講,自已是不應該就這樣擅自闖進來的,所以她匆匆看了一眼,就準備趕緊離開。
臨走前視線在儲物櫃的上方劃過,每個儲物櫃上除了數字貼紙之外,還貼了一個透明的卡槽,卡槽裡可以放自已的身份卡片,這樣也能夠防止有些人忘記自已的儲物櫃號碼。
奈梨的腳步頓了一下,轉身又在裡面走了一圈。這些女演員們都有豐富的表演經驗,估計是不少地方的儲物櫃都有這種設計,所以她們自備的卡片還挺精緻的。
奈梨一路看過去,一直到看到了屬於廖小鵝的那個儲物櫃才停下腳步。
廖小鵝的儲物櫃上貼了不少的貼紙,但基本都已經泛黃了,顯然已經在這個櫃子上存在了挺長的時間,估計也沒人清楚是誰的貼的了。
廖小鵝的卡片很簡單,白色打底,左上角放著劇團的logo,下方是她的證件照和姓名、電話。奈梨看著這張小小的卡片,在廖小鵝的名字後面,跟了一個括弧,裡面寫著:Lucy。
一瞬間,奈梨覺得有什麼東西從她的腦海中滑過,而她迅速的抓住了那一絲別樣的思緒,廖小鵝接近心臟的那個位置的紋身,會不會也是誰的英文名?
輕輕的咬了一下唇,奈梨將裡頭的名片都看了一遍,沒有VIN開頭的,或許……在隔壁?
她想去隔壁看看,雖然這個行為好像更變態了,但她莫名就是有一種應該去一探究竟的直覺。不過有時候,時間就是那麼的不湊巧,她想往外去了,外面卻有了聲音,是人來了。
頓時,奈梨慌亂的左瞧右瞧,隨後往裡跑鑽進了一間換衣間裡。
她躲在裡面,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嘰嘰喳喳的聲音一下子充斥了整個空間,奈梨甚至分不清她們分別在聊些什麼。
她覺得自已有些耳鳴,更衣室裡沒有燈,只能借到外面的光線,所以她的視野裡現在一切都灰濛濛的,既不夠亮又不夠暗。
揉了揉有些不舒服的眼睛,奈梨默默的把換衣間簾子一邊的掛圈和裡頭的鉤子掛上,隨後默默的縮到了角落裡去。因為害怕被發現,她的心跳跳得很快,以至於產生了些許想要嘔吐的感覺。
外面的說話聲很熱鬧,奈梨看到簾子地下一雙雙的腳走來走去,耳邊盡是笑鬧聲。
有一雙腳就是在這個時候朝她這裡走了過來的,她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死死的盯著換衣間的簾子,上面逐漸呈現出一個模糊的人影來。
唰唰
簾子被扯了兩下,奈梨捂住了嘴,不是為了抑制尖叫,而是為了抑制那種嘔吐的慾望,她的心快跳出來了。
“嗯?有人啊?!對不起啊!”
外面的人看到了簾子後露出來的腳,不好意思的道歉,但奈梨一下還沒從緊張的氛圍裡緩過來,並沒有回應,好在對方似乎也不在意她的回應。
身後的鏡子倒映出奈梨緊張的模樣,裡頭的人跟著她一塊兒緊張,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這一下動作被奈梨的餘光看見了,一瞬間她都忘記了自已差點被發現的事實,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剛剛她可沒有抬手擦汗!
她有些著急的遠離了鏡子,鏡子裡的人頓時也遠離了她,一臉驚愣的往鏡子之外看,彷彿奈梨才是那個嚇到她的人。
奈梨眨了眨眼睛,裡面的她也眨了眨眼睛,先前的那一瞬間彷彿只是她看錯了而已,一時間奈梨有些驚疑。
就在她還打算仔細一看究竟的時候,簾子外面卻傳來一聲尖叫。
“啊!!!”
就像是傳染一樣,驚叫聲一聲接著一聲,奈梨看到那些腳,凌亂的踩來踩去,充分的詮釋出了什麼叫做慌張。
“快叫老師來!”
“都離遠點。”
“天啊,好惡心啊!”
“小鵝,你……沒事吧?”
女孩們的聲音此起彼伏,帶著恐懼和嫌惡之意。奈梨偷偷的扒開了簾子的一角偷看外面的情況,結果就看見地板上一片的鮮紅。
那是一隻被開膛破肚的鴨子,應該是人一開啟櫃門就從裡頭掉出來的,就摔在櫃子的邊上,櫃子上也沾了不少的血跡,地上鴨子的內臟已經流了一地。
奈梨看著那血腥的場面,沒忍住皺起了眉,但她明白自已不能在這裡耽誤太久,見有的人頭上也戴上了帽子什麼的,於是她直接把自已外套後邊的帽子拉上來,隨後壓著過快的心跳鑽出了簾子,站到了人群之後。
眾人都被鴨子的慘狀引開了注意力,沒有人注意到人群裡多了那麼一個陌生人。
奈梨想要直接溜走,但又想起剛剛她們似乎去找舞蹈老師了,擔心就這麼撞上,最後猶豫之下選擇了不動。
好在她的選擇是對的,舞蹈老師很快趕到,奈梨聽到她在門口讓男生們回自已的屋子裡頭去不要出來添亂,隨後才進了這邊的門。
奈梨低著頭降低自已的存在感,躲著走過來的老師,像是跟著眾人一起讓路一樣偷摸的移動著自已的位置。
她的心臟高速的運作著,這會兒還沒暈過去真的是純個人能力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小鵝,你把情況說一下。”老師看到了地上的慘劇,不忍的閉了閉眼,隨後看向臉色蒼白的廖小鵝,伸手將人拉到身邊安撫著溫和詢問。
廖小鵝深吸一口氣,點點頭,聲音帶著些許顫抖的講述起了剛剛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