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夏鬱作東請紀舒弛和兩位導演吃飯,席間蘇導爆出了一個小道訊息。
“這一屆的雪蓮花獎的舉辦地,就在影視城隔壁,到時候我們幾個步行過去都來得及。”
柳導覷她一眼,撥開她礙事的腦袋,去夾旁邊的菜。
往屆的雪蓮花獎頒獎典禮的舉辦地都不固定。比如前年做的憶往昔主題,去年搞了個時尚主題,今年則是藉著影視城的風格往國風靠攏。
這的確算不上小道訊息了,主題早已經通知下去,各家經紀公司和藝人工作室早就根據主題提前去借大牌禮服了。
夏鬱笑了笑,順著蘇導的話說了幾句。
紀舒弛晚上還有一場戲,沒多吃,幾乎都在聊天。
說起這次提名,她拿起飲料杯敬二位導演。
“謝謝你們給我這麼好的機會,沒有這個角色,我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獲得提名資格。
得不得獎都是對我的認可,只要導演認可我了、觀眾們也認可我了,我就會有更多的機會去實現夢想的。”
夏鬱笑道:“什麼夢想?”
蘇導搶答:“我知道,改掉介紹詞!”
“......”
柳導給紀舒弛夾了個虎皮鳳爪:“別理她,喝了兩口就上頭。”
“老柳,別下我面子好不好......”
“哈哈哈......”
( ̄y▽ ̄)~
吃過飯回到住處,夏鬱才把定製娃娃拿出來塞進紀舒弛懷裡,輕飄飄一句“禮物”,彷彿是隨手買的街頭小禮物似的。
紀舒弛“哇”了兩聲,捧著貼貼的娃娃揉:“這不是我和我的一姐麼,你做的?手也太巧了叭!”
夏鬱瞪她一眼,又把香水和七七八八的小玩意兒拿出來,這才說道:“我拿照片去定製的,看得出是哪張合影嗎?”
“當然,我們三個在你家一起追劇那天。”紀舒弛做出動作還原當天的場景。
夏鬱哼一聲:“算你眼睛亮。”
紀舒弛起身舉著娃娃在房間裡找最佳燈光拍照,又聽夏鬱嘮叨起來做手術的事。
她忙轉身叉起一塊桃子喂夏鬱嘴巴里:“知道啦,已經在預約手術時間了。”
夏鬱這才停止嘮叨:“什麼時候?我陪你。”
紀舒弛當然不會拒絕,生病手術後睜眼就看見好朋友是多幸福的事情呀。
“我的戲份拍完......保守估計十一月能做手術。”
夏鬱記在手機備忘錄裡。
“那你定下手術日期要提前告訴我們啊,得騰檔期。”
“yes,madam.”
....
頒獎典禮這天如期而至。
影視城旁邊的半露天會場星光熠熠。
各路媒體都守在會場外拍攝走紅毯的藝人們,車一輛接一輛地來,藝人們一個比一個耀眼。
夏鬱坐在車上,任化妝師做最後的妝造檢查。
心卻飛到了隔壁影視城裡。
重生公主的片場出了點小問題,為了接上佈景,紀舒弛和柳導她們正在抓緊拍攝天黑前最後的戲份。
夏鬱比趕不過來的當事人還焦急。
經紀人關注著前方車輛的動態,見它離開,馬上提醒夏鬱保持良好的狀態:“舒弛那邊我會和她的經紀人聯絡的,你走好這個紅毯,保持好狀態就行。”
小助理也說:“舒弛姐肯定能來的!姐你放心!”
車子緩緩停在紅毯前,小助理立馬往後面縮了縮,避開車外的鏡頭。
夏鬱調整好表情,拎著裙襬下了車。
在外面等候的搭檔是岑臻,他抬起小臂:“龐億和昔姐在前面。”
夏鬱微微頷首,搭上他的小臂。
“夏鬱,看這邊。”
“鬱姐,看我看我。”
“夏鬱,今天太美啦!”
......
隔壁片場正在拍高潮打鬥戲份。
戰場一片混亂。
身著黑金盔甲的紀舒弛手握雙頭長槍,身後揹著一副長弓。
她單膝跪地,抵抗住了小人的刀砍偷襲,蓄力借用長槍將小人推開,一記掃腿將其掃倒在地。不等他起身,便側過長槍對準他的心口刺了下去。
看著他怒目圓睜,定格在既怕又恨的神情下嚥了氣,紀舒弛笑開了。
“本宮說過,本宮從不知認輸二字如何書寫,你偏不信。”她抽出長槍,神色一凜,“如今,不信也得信。”
“卡——”柳導起身鼓掌,朝還沒出戲的紀舒弛喊道,“紀舒弛,收工,咱們去拿獎!”
......
頒獎流程已經過半。
最佳女主角獎項毫不意外地落到夏鬱手裡。
她捧著獎盃發表獲獎感言:“謝謝雪蓮花獎,謝謝評委們,謝謝所有為這部劇點評的觀眾們,也謝謝我可愛的粉絲們。
當然,除了感謝《末日生還》劇組,我還想特別感謝一個朋友。
起初我是拒掉了這個角色的,後來得知她接了女二號,我就後悔自已拒絕得太快了。”
現場鬨笑。
夏鬱託舉起獎盃:“能一人分飾二角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總而言之,這個獎項的功勞還有紀舒弛的一半,感謝她刺激了我,給了我非常充足的理由重回劇組......”
紀舒弛和兩位導演坐著觀光車匆匆忙忙往隔壁頒獎會場趕,正好聽見夏鬱在感謝她,傻樂起來。
柳導嫌棄得不行:“好好整理一下你的盔甲。”
紀舒弛低頭檢查:“柳導,穿著戲服去真的沒問題麼?”
柳導嗯了一聲:“換禮服做妝發的時間來不及了,反正這套盔甲戲服一開始就已經宣傳出去了,沒關係的。”
“好。”
幾人透過安檢,在工作人員的領路下直接去往後臺。
前臺的頒獎嘉賓正在宣佈最佳女配角的人選:“讓我們恭喜最佳女配角的獲得者......紀舒弛!”
會場裡掌聲雷動。
紀舒弛最後調整了一番盔甲,挺直背脊從側邊的短梯上去。
頒獎嘉賓驚訝了一下,隨後又笑容和藹地把獎盃頒給她。
是一位德藝雙馨的老前輩,她握住紀舒弛的手:“戒驕戒躁,繼續努力。”
紀舒弛謙遜地微微弓著身回應道:“謝謝前輩,我會記住的。”
說完,老前輩就牽著她引到話筒前面。
會場的燈光刺眼,紀舒弛掃了一圈,只知道下面坐著很多藝人,卻看不清楚都有哪些藝人。
掌聲依舊,最後排的粉絲歡呼著,用力地鼓掌。
紀舒弛深呼吸:“大家好,我是......演員紀舒弛。
當初《末日生還》還在選角的時候,我曾經這麼回答過柳導的問題。
我說,希望有一天,我的介紹詞不再是‘藝人紀舒弛’,而是演員紀舒弛。
當然,只是針對我自已的感想啊。”
主持人在一旁接茬:“不愧是求生小隊的主心骨啊,求生欲還蠻強的。”
現場的人頓時笑開了。
紀舒弛又繼續說獲獎感言。
“我沒想過自已能有站在臺上說獲獎感言的一天,因為路走得太艱難了。
我也和大多數演員一樣,無數次幻想過站在臺上說獲獎感言的人是自已,當這座獎盃真的落到我手裡的此時此刻,我依然沒有實感。
我怕這是一場夢......
感謝求生小隊給予我生機,感謝《末日生還》帶給我轉折,感謝導演的指導,感謝朋友一如既往的默默支援,感謝粉絲們的鼓勵、包容和維護。
演員紀舒弛,一定會帶給大家更好的作品,做一個戒驕戒躁、腳踏實地的真演員。
大家好,我是演員紀舒弛。謝謝大家。”
......
這天晚上,紀舒弛久違地失眠了。
大家的掌聲一直在耳邊迴響,不禁讓她想起了在社畜世界裡上臺發表年終部門講話的時候。
只不過社畜世界的掌聲總是帶著一絲人情世故的機械,沒有這裡蘊含的情感真實。
她輾轉反側,最終還是起床,把床頭櫃上的獎盃挪放到了客廳裡。
有了獎盃,整個客廳似乎都更高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