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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僵局

老葉現在無所事事,忘了問梅君華卡上那一千多萬咋辦,又不敢給她打電話,晚上就又去了華南聚鳳。一進去,就看見申健拉著裴箐往推拿房走。老葉假裝沒看見,可申健看見老葉,把裴箐放開了,過來打招呼。老葉知道這申健就是當年的自已,傻不拉幾還以為自已是個人物,不願搭理他。就應付一下想躲掉,可申健一手拽著裴箐一邊追著老葉,非要再賭一局,老葉見逃不掉,就只好答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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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健到賭場裡要了一副撲克牌,倆人找了一張喝酒水用的小桌子,讓裴箐發牌,還是三張。桌子太小,中間放了個托盤,就把籌碼往托盤裡放。這個申健,賭博是一等一的好手,一會兒,又贏了老葉一百多萬。老葉一看玩不過,起身要跑。申健死皮賴臉還要玩。老葉被這麼一折騰,來氣了。說這樣算了,咱倆今天把身上錢全壓了,賭這一下,誰輸了滾蛋,以後再也別來。申健一聽,誰怕誰呀,賭就賭。裴箐使勁拽了老葉一把,意思是你信他的就完了。老葉知道這個申健沒錢了金豐會給他,自已沒錢了就真得滾蛋。但是自已現在啥事也沒辦成,天天在這裡鬼混,也沒多大意思。倆人把籌碼全衝回卡里,兩張卡直接扔盤子裡了。裴箐一邊洗牌一邊跟老葉眨眼睛。申健看見了伸手給裴箐一巴掌,說去你媽的,去喊個荷官來發牌。裴箐被打得跌坐在地上,哭著走了。

過了一會兒,荷官沒來,金豐來了。金豐坐在中間的椅子上,拿起牌說,倆大爺這咋又槓上了?申健一看是金豐,知道這個人跟自已地位平等,於是坐正了,說葉哥就喜歡玩大的,我就捨命陪君子唄。金豐說,那我來發,二位大爺沒意見吧。老葉說發吧,這兒也玩膩了,輸光就不惦記了。金豐賠笑說,要不咱們先忍忍?還有特別節目葉哥也去看看?老葉說不去了,發牌打完好回家睡覺。金豐一看老葉非要賭這把,只好發牌。老葉拿起牌一看,兩張五一個三,完了。看來這金豐沒想留住自已。申健那邊看臉色啥也看不出來,不過這種玩法也沒必要猜,老葉把牌亮開說,開牌吧。申健看了一眼老葉的牌,把牌一扔,站起來走了。金豐替老葉把申健的牌翻開,三張單牌就一張K。然後金豐把盤子裡兩張卡全拿起來遞給了老葉,說恭喜葉哥又贏六百萬。老葉把卡收好,問金豐啥節目?金豐說,一會兒,去酒吧,玩全場沸騰。老葉不明白,也沒多問。然後金豐陪老葉去茶餐廳吃了點宵夜,就一個人進了小會議室。老葉也想進去,但一想,進去也沒用,頂多瞎聊一會,自已走了人家才進暗門。老葉猜暗門裡是個製毒地點。老葉回到酒吧,看見舞池中間立了一個小臺子,幾個辣妹已經站在臺子上,這就是要跳脫衣舞唄。幾個辣妹慢慢的跟著音樂扭動,但並沒有脫衣的意思。

過了一陣兒,幾個打手模樣的人進來,站門口等著,接著老葉終於看到了新面孔,C市公安局副局長段廖海,段廖海後面是周語的副手副隊長李沛立,一起進來的還有幾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老葉內心翻江倒海,總算是找著了,這倆貨以前從沒見過。幾個工作人員等人進完,就把大門從裡面反鎖了,看來,這真是有節目啊。老葉現在滿心都是梅君華,只想第一時間把情報彙報給她,神馬節目也不感興趣,於是站起來向門口走去。老葉走到門口,就被幾個打手攔住了,老葉眼睛一瞪,非要出去。其中一個說,大哥您就等玩好了再出去吧,別為難我們幾個做小弟的。老葉說,今天我真有事,現在就要去辦,再他媽攔我,老子動粗了啊。另一個伸手拽著老葉說:“大哥,今天你要是從這兒出去了,我們幾個都得死,您說我們能讓你走嗎?”老葉一聽,於是說,你們有金豐電話吧?我親自跟他說。那個打手連忙拿出手機撥了金豐電話,老葉跟金豐說,老弟啊我心臟不舒服,想去醫院。金豐沒說話,直接把電話掛了,老葉還想說話一聽嘟嘟嘟的聲音,罵了句,你媽,就把手機還給了打手。轉身正要回去,一個打手把門開啟了,金豐帶著兩個把揹著醫藥箱的人進來了。老葉見門開了站起來就要出去。金豐攔住老葉,跟他說,這兩位,一位是心臟外科專家,一位是呼吸科專家,老哥您哪兒不舒服,現在就可以幫你看看。哎呀我去,這真是神通廣大啊。老葉面紅耳赤的也不搭話了,又走了回去。金豐跟著老葉過來,把嘴湊到老葉身邊小聲說,老哥,既來之,則安之。你的底細我調查過,我不管你是跳了龍門的鯉魚還是調查組的臥底,今晚都得摺進來,說完站起來走了。

老葉明白了,這麼多天金豐一直在查自已,一直到剛才老葉非要出去,金豐才把底牌亮了,但至少,自已的身份金豐依然在猜測。正想著,突然燈光變暗,粉紅色霓虹燈亮起。接著,舞池四周噴出了淡淡的煙霧,這種煙霧吸入鼻腔是一種甜滋滋的感覺,不一會兒,老葉就覺得不對了,這玩意,不是春藥就是迷幻藥,老葉看臺子中間的幾個辣妹也開始瘋狂舞動起來,音樂聲也逐漸加大,老葉只覺得自已渾身都是力氣,只想找個地方發洩。 這次完了,廢了武功了。藥勁越來越大,老葉已經顧不上滿場子的群魔亂舞了,到處找地方想要逃離,這可真得是全場沸騰啊,老葉急得亂轉,就看見吧檯裡一個人也沒了,於是衝到吧檯拿起一瓶XO就拔出塞子,開始對瓶吹。老葉撿最貴的拿,往死裡喝,不到五分鐘,兩瓶酒下肚。接著感覺天旋地轉一頭栽倒在吧檯裡。迷迷糊糊中,老葉彷彿看見梅君華在咯咯笑,說著,你還是可以經得住考驗的嘛,給你打個及格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震耳欲聾的音樂聲沒了,老葉迷迷糊糊醒過來,發現自已被人給抬到了休息室,頭疼得像是裂開一樣。拿出手機一看,半夜四點半。於是開門想出去,結果發現休息室的門被人鎖了,這給困裡面了。咋辦,等明天?既然他們把自已鎖裡面了,等明天自已就是等死。那麼爬通風管道出去,逃命要緊吶,看電視裡都這麼演的。老葉想著,說幹就幹,把倆茶几並一起,上面放了個椅子,爬了上去,拿出鑰匙串,用小刀把幾個螺絲擰開,費力撬開頂棚的通氣欄柵,使出吃奶的勁,爬了上去。通風管道里全是細灰,嗆得老葉直打噴嚏。這裡面到處是丁字岔口,只能撞大運亂爬。爬了一會兒,見前面有亮光,也不知道到了哪兒,於是爬過去看看,是一個進氣欄柵,順著欄柵看下去,是一個走廊。於是又想擰開螺絲下去,但這一面只有螺絲桿,十字花那頭在外面。直接砸爛算了,老葉抬起手臂正準備用肘部撞欄柵,猛然聽到了說話聲。連忙靜下來,順著欄柵往下看,只見從走廊另一頭走過來三個人,走在最前面的,居然是白書記,後面跟著的是昨晚那倆,段廖海和李沛立。這次,老葉徹底激動了,這不就確定了是白鼎鵬了嗎?這次線索終於全乎了,他們環環相扣,又一環隔著一環,所以沒破綻。三個人走到頭進了電梯。老葉估摸電梯啟動了,連忙狠狠兩下,砸開了欄柵,跳了下來。一路跑到電梯間,發現這兩部電梯之前從沒見過,看來這兩部電梯是暗門後面隱藏的。三十二樓的燈還亮著,他們還沒出電梯。於是立刻按開了另一部電梯,去了三十二樓。三十二樓是瑞恩大酒店,老葉渾身滿臉都是灰,加上腦袋上的青包,剛到大廳,立刻就被工作人員給攔住了,老葉瞪著眼睛對倆保安說,我找白書記他們有重要的事,給我讓開。倆保安剛才看到白書記進去了,現在一看眼前這個灰頭土臉的,也搞不清啥情況了,於是拿起對講機想詢問。老葉一看,一把搶過他手裡的對講機,大聲說,白書記在幾號房?耽誤了我的事,要你狗命。那邊也不知道是誰,被這猛的一頓喊,嚇懵了,說道,二十七號房,您哪位啊。老葉把對講機直接結束通話,還給保安,惡狠狠對他倆說,跟我來!倆人一看,這位肯定是有緊急情況,不願意去,在那磨蹭,老葉回頭罵到,你倆他媽的這是不想活命了?倆保安看老葉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咬咬牙跟了過來。老葉來到二十七號旁邊的房間問,這間房有人住嗎?保安拿出工牌刷了一下,看到房門亮了個綠燈,說道,沒人。老葉伸手一擰,門開了。老葉回頭對倆保安說,不想明天就死,就跟誰也別說這事,說出去就是死!說完進屋了。倆保安嚇得兩腿發軟,這位一臉灰腦袋上一個大青包的大爺是誰也不知道,也不敢問呀,看他那樣子,肯定是才殊死搏鬥過,那他活著出來了,跟他搏鬥那個就不用想了,肯定被他弄死了。這種人我們一個保安敢惹?倆保安一路煙跑回保安室去了,別人問他倆咋了,死活沒敢說。

老葉到了房間裡,想學電視裡那樣,爬窗戶過去看看,於是開啟陽臺窗戶,一看就嚇得回來了,這哪能爬得過去呀。一籌莫展,於是趴門口貓眼上看走廊,等了半小時,白書記和那倆出來了,老葉等他們過去悄悄跟著,看見仨人進了電梯,也過去坐電梯,三個人到了一樓,老葉也跟到一樓,接著看見三個人上車了。突然頭上一麻,隱約聽見咣的一聲,就昏過去了。不知又過了多久,老葉醒了,迷迷糊糊想爬起來,沒想到一動,手腕的劇烈疼痛使老葉徹底清醒過來。老葉睜眼一看,面前坐著金豐。自已被綁在一根跳鋼管舞的鋼管上了。老葉冷靜了一下,問道,兄弟這是哪一齣啊?金豐冷冷的看著老葉也不說話。這時,旁邊一個打手拿著針就過來了,要扎老葉。老葉急了,大喊搞錯了兄弟,錯了。金豐做個手勢攔住那打手,說道,哪錯了?你第一次來我就覺得你是調查組的,你他媽革命立場夠堅定的呀,為了不被錄影留證據,拿酒灌自已。還他媽爬通風管道,跟蹤白書記,你他媽湯姆克魯斯啊?碟中諜啊?老葉情急之下,開始胡編:“錯了,全他媽錯了,我不是調查組的,我那個小情人才是,我是隋市長的人,也是隋市長讓我把那女的給辦了的,不然打死我也不敢動啊。他讓我看看白書記手底下那個人是不是段廖海,還有就是透過那女的查查暗訪組還有誰,可我真不是啊,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全都是按隋市長吩咐辦事啊。金豐一聽,立刻來了精神,真的?老葉說 ,這都要給我打針了,我還敢胡說嗎?金豐拿起老葉的手機,還真翻到了隋志宇的電話。直接撥了出去,按開擴音。完了,老葉心想,這回徹底玩完了,自已這情急之下胡編一大堆,電話一接通,兩句話就漏,看來自已還是在劫難逃。電話那邊傳出了隋志宇的聲音:“喂?哪位啊。”老葉哆哆嗦嗦說:“隋市長,我,葉常林。”隋志宇愣了一下,說:“哦,小葉呀,怎麼有什麼事嗎?”葉常林沒想到這位大神居然認識自已。於是又燃起希望,趕緊說道:“隋市長,我事沒辦成,被他們誤會成暗訪組的,現在給綁了,救我啊。”隋志宇那邊停頓了十幾秒,說:“你把電話給景福,我和他說。”老葉正要抬眼看金豐,猛然想到,自已不應該知道金豐的身份。這一眼要是看過去,自已就徹底露餡了。於是瞅著手機問:“隋市長,這的老大叫金豐,景福是哪位啊。”隋志宇說:“嗯,那就給金豐吧。”金豐拿起電話,把擴音按掉了。然後電話裡一直在聽隋志宇說話。一直嗯嗯好的好的,然後電話就掛了。老葉回想著剛才聽見景福倆字,差一丁點就抬眼看過去,真是心驚肉跳,九死一生啊。

電話一掛,金豐就變成了福娃臉。哈哈笑著過來給老葉解繩子。一邊解繩子一邊說,大哥啊,您直說啊,你看這事鬧的。白書記和隋市長早就握手言和了,估計你還不知道。現在調查組就在C市,而且盯得就是二老,咱們現在一致對外,以後就不分是隋老還是白老的人了,都是自已人。對不住啊對不住。老葉繩子解開了抬腿要走,一抬腿一個跟頭又栽地上了,金豐趕忙又去扶起來,這是腿給綁麻了。金豐把老葉扶到椅子上,蹲在老葉身前給老葉揉腿。嘴裡不停的說著抱歉的話。雖然不知道隋志宇跟金豐說的啥,但老葉的手機錄音會自動傳到梅君華那裡。老葉猜測,自已最後一張免死金牌已經用上了,老葉回想起剛才的兇險,不禁又想起昨晚的事,真的是人生如潮,風起雲湧啊。

現在,已經全部清楚了,隋志宇和白鼎鵬,是中央調查組的調查目標。而會所後面隱藏的房間,是梅君華來C市的調查目標。華南聚鳳,是擋箭牌。而這倆老狐狸,又與會所後面隱藏的房間裡的人,有某種聯絡。但是這倆老狐狸並不在那隱藏的區域裡聯絡,而是在別處談事情。也就是說,會所背後那個梅君華說的秘密組織,級別比隋志宇和白鼎鵬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