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家村,其中一間屋子裡,一個二十左右的少婦躺在炕上痛苦的哀嚎著,旁邊一箇中年婦女跪坐在她頭部旁邊,拿著毛巾給她擦頭上的汗。
另一箇中年婦女站在地上,給少婦檢查著宮口開全了沒有,還有一名五六十歲的老婆子站在旁邊給那名中年婦女打下手。
“不行,宮口才開了四指,胎位也有些不正,產婦沒有力氣了,嬸子,你去做點吃點給亮子家的吃,要不然待會生不出來。”
中年婦女淡定的說道,她是方圓十里的出了名的接生婆,從她手上接生的孩子數不勝數。
“行,他嬸子,麻煩你了,我這就去,”老婆子羅劉氏也就是產婦的奶奶應了一聲,就出去外面廚房裡準備吃的去了。
“亮子家的,你也忍忍,留點力氣待會用,”看到產婦身下的血水和羊水,饒是再淡定的接生婆,這會也有些心虛了,流了這麼多血,不會出什麼事吧!
廚房裡,羅曉美燒了滿滿一大鍋熱水,都沒有聽到要用熱水的話,又不讓她進去,正閒的有點無聊,就看到自家奶奶進來了。
“奶,怎麼了?是要用熱水嗎?”看到羅劉氏來廚房,羅曉美連忙開口問道。
“不是,奶是進來給你嫂子做吃的,”羅劉氏一進門直奔灶臺,看到鍋裡滿滿一鍋熱水,心裡也是非常的欣慰。
“奶,我給嫂子煮了糖水雞蛋,放在櫃子裡裡,你看夠不夠?”羅曉美走到櫥櫃前,從櫃子裡端出來滿滿一碗六個荷包蛋的糖水雞蛋出來。
“好,我這就端進去,應該夠了,曉美,你叫你爺給你弄個小灶臺再殺只雞,拿個瓦罐把雞湯小火熬上,”羅劉氏一邊交待小孫女做事,一邊端著糖水雞蛋朝著“產房”走去。
“嬸子,這麼快就做好吃的了?”接生婆看到羅劉氏才出去一小會就進來了,還是端著吃的進來好奇的問道。
“哪有那麼快,這是我家曉美提前煮好了,我不是讓她她在廚房裡燒水呢,她自已機靈,在燒水前就把糖水雞蛋煮好了。”
羅劉氏一臉自豪的說道,小孫女這麼機靈,說明他們家教的好,會來事,有眼力見。
“你幾個孫子孫女都教的好,”接生婆說了句,就低下頭去給你產婦檢查了。
“月牙兒,你餓了沒有?要不然婆娘餵你吃雞蛋,吃飽了就有力氣生了,”跪坐在產婦頭部的中年婦女羅李氏湊到她耳邊,低聲問道。
產婦沒有說話,只是費力的搖了搖頭,她想說話,但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而且肚子那裡越來越痛了。
“亮子家的已經開了七指了,但是胎位還沒有正過來,我得手動給她正過來,但是會很痛,你們要不要正胎位?如果不正的話,再拖下去,兩個人都會有生命危險。”
接生婆檢查完,人臉色都白了很多,她幹接生那麼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老大家的,你忍忍,我們正胎位,”羅劉氏看了看已經虛脫無力的孫媳婦,咬咬牙衝著接生婆喊道。
“行,那我就開始了,”接生婆說著,拿起旁邊的毛巾擦了擦手上,她爬上炕跪在炕上,將雙手放在亮子家的腹部,就開始給她正胎位了。
“啊……”正胎位的疼痛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亮子家的痛的受不住大喊了出來,然後腦袋一歪,人就暈了過去。
“老大家的,你醒醒,這個時候,你可千萬別暈,”看到產婦暈了過去,羅李氏等三人都慌了神,這可是在生孩子,生死關頭怎麼能暈過去呢!
無錯書吧“快把亮子家的叫醒,”接生婆忍著心慌連忙衝著羅李氏喊道。
“亮子家的,你快醒醒……”羅李氏喊了好一會,都沒見產婦醒過來,她顫抖著手去探產婦的鼻息。
“婆娘,老大家的沒氣了,”羅李氏一聲驚呼,接生婆和羅劉氏被嚇的腿都軟了。
接生婆趕緊爬過去,試了試亮子家的鼻息,感應到那虛弱的呼吸聲,衝著羅劉氏大聲道:“亮子家的孩子氣,但這口氣很弱了,得趕緊想辦法叫醒她,讓她吃點東西補償體力,胎位已經正過來了,接下來就看她自已用力了。”
“別亂喊,命都快給你嚇沒了,”聽到接生婆的話,羅劉氏懸著心終於放了下來,她沒好氣衝著羅李氏呵斥道。
“這不怪她,應該是亮子家的剛剛暈過去了一口氣沒上來,”接生婆擦了擦頭上的虛汗,癱坐在炕上大口的粗喘著氣。
羅李氏顧不上許多,趕緊又叫了幾聲亮子家的,在她不懈努力的叫喊下,亮子家的終於睜開了眼睛。
醒過來的沐月睜開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沒等她反應過來這是哪裡,腹部一陣陣痛感痛的她差點就又要歸西了。
看著高高聳立的腹部,沐月在蠢也知道了事情很不對勁,只不過這會她沒法顧及那些,只能是把孩子生下來。
在接生婆的指引下,沐月終於生下了一個兒子,羅李氏抱著小孫子清洗,羅劉氏在接生婆的指引下給沐月清洗汙垢,順便給她換了乾淨的衣服。
趁著休息的這會,沐月也在努力消化腦子裡的記憶,也知道了她如今的處境。
接收完腦子裡的記憶,沐月收拾好心情看著被收拾乾淨躺在自已旁邊瘦弱的和小老鼠一樣的崽子,心裡很不好受。
沐月是早產加難產生下的這個小崽子,原本她的預產期在兩個多月後的,只是孃家嫂子來看她,兩個人因為一些人起了爭執,她被推了一把摔了一跤,然後早產了。
還好婆家人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家,會時不時來家看她一下,確定她是安全的,再回去上工。
也因此,沐月雖然早產了,但也因為被發現的及時,撿回了一條小命。
“月牙兒,你先把這碗糖水雞蛋吃了休息會,我們等會在進來看你,你有事就叫一聲。”
收拾好炕上的東西,羅李氏和羅劉氏把接生婆送走後,兩人拿著房裡的“垃圾”,和沐月說了一聲就離開了。
“好,今天辛苦婆娘和婆奶了,”沐月笑著說道,兩人衝她搖了搖頭,就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