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山終於忍不住了，從前天開始，已經幾次三番的向李斯提出將東西脫手的提議，全都被李斯否決了。
他不理解，已經這麼久了，就算真有危險也已經過去了。
“我雖然不能幫山哥解決問題，但多條主意多條路，山哥聽聽看總是沒損失的。”
瘦猴的話將張山的思緒拉回。
這話也有道理，瘦猴也算是他身邊比較機靈，主意最多的人之一了。
“瘦猴，你說……如果有兩個兄弟，為某件東西產生了分歧，一個認為應該及時賣掉，另一個卻認為緩一緩會更好。”
“你覺得這件事怎麼處理比較好，到底應該聽誰的？”
瘦猴眼珠子轉了轉，並沒有馬上說出自已的想法，而是將有疑問的地方問出來。
“這件東西放的更久會更有價值嗎？”
張山腦海中閃過那一罐罐的精鹽。
“並不會，儲存不當一個銀子都賺不到不說，之前的銀子可能還會全虧進去。”
“不過這種情況出現的機率很小……”
這可是座銀山，斯哥應該會將那東西保管好的吧？
瘦猴砸吧了下嘴，“那這玩意風險還挺大啊。”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山哥這是投了銀子進去了。
瘦猴又問，“那誰投進去的銀子更多一些？”
李斯是個謹慎的人，為了兩人之間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他竟然大方到承諾張山賺到的銀子兩人五五分。
這是張山怎麼也沒想到的，因此他才猶豫了許久，到底應不應該繼續聽李斯的。
李斯的腦子比他靈活，平日諸多事情都是他拿主意。
可這事實在是拖的太久了，張山又將自已半輩子的積蓄都投了進去，自然十分在意。
含糊道，“差不多。”
瘦猴繼續問道：“那不同意的那個人是有什麼顧慮嗎？”
“他擔心這事有危險……”
瘦猴笑道，“若是有危險，那等個幾天，或是十來天的，那也正常。”
張山嘀咕，可是這都已經半個來月了……
“山哥也不必憂心，謹慎些是好事。”
“不過也不宜拖的太久，畢竟遲則生變，誰知道那東西留在手上會不會出什麼問題。”
瘦猴勸解著張山，聽張山說那人擔心有危險，證明那東西是個棘手貨。
這樣的東西來銀子快，可同樣，死的時候也快。
張山若是出事，瘦猴覺得他們可能多少會被牽連一些。
寬慰了幾句，又說到張山最近花銀子精打細算了些，開玩笑的問是不是準備存銀子娶媳婦了？
張山打了幾句哈哈，忽悠了過去。
但瘦猴是誰，腳底板都是心眼，猜到可能是張山將銀子全投到那東西里去了。
提醒他不要投的太多，小心血本無歸。
又問那東西是不是其中一個人固定保管還是雙方各保管時間。
張山沒回答，卻放到心裡。
瘦猴也沒在意，只說東西珍貴，一人保管一段時間也是應該的。
雙方既然合夥了，就應該互相信任。
最後，瘦猴又委婉的提醒張山，銀子沒了，東西可不能‘沒了’。
和瘦猴聊完之後，張山不但沒有舒心，反而更煩悶了。
仔細想想，瘦猴的話也有道理，他東西沒看到，銀子也沒了。
瘦猴走了，剩下張山一個人正煩悶著，又聽到賭場中有人起了爭執。
他坐的地方位置巧妙，最裡邊的人看不到外邊的他。
聽聲音張山就知道這兩人是誰，雖跟他不是一夥的，可也是賭場的‘老人’了。
這兩人平時不是關係最好的嗎？
張山沒心思關注別人的八卦，他最近已經夠煩的了，準備離開，但是接下來的話卻讓他頓住了腳步。
“……說好了那銀子一起拿，那條魚當初……你卻一個人領了，你什麼意思？”
“我眼瞅著就要娶媳婦了，正是用銀子的時候，你還是人嗎？”
魚是被兩人引誘來賭場欠下鉅額利息的人的代稱，那些人從賭場借出去的銀子往往都是引他過來的那人墊的。
將人忽悠上勾後，等那人還不起，再順勢將那人的房子，田地全收了，賣出去的銀子一部分給賭場，另一部分由借出銀子的人分。
賭場從始至終都是無本買賣，只等著收銀子就行。
另一人辯解，“我都說了這事是個誤會，那銀子我後面會給你，咱倆關係都這麼好了，你還怕我坑你不成？”
“哼，你若需要銀子不能直接跟我說？我也未必不會借你，何必背地裡做這些手段？”
“我只是沒來得及和你說，我有急用……”
“什麼事情連提前說兩句都不能說？你現在說啊。”
那人似乎沒說話，後面就沒有聲音了。
“你果然就是想將那筆銀子獨吞，我算是看錯你了，往後不要再來找我。”
“不是，我……”
最後，兩人不歡而散。
張山也連忙離開了，但這件事卻在張山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心裡越想越不是滋味。
不知道才多少銀子，那兩人就吵得不可開交，兄弟兩人說斷交就斷交了。
李斯手中的可是他半輩子的積蓄！
瘦猴說過的話又從腦海中閃過，“銀子沒了，東西可不能沒……”
咬了咬牙，張山轉身出了賭場。
……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一下又一下，門敲的又重又急。
張山心中驚疑，怎麼沒人開門，不會是……
他現在正是不安的時候，一點點的不確定都會被他無限放大。
正準備破門而入的時候，身後傳來了聲音。
“你準備做什麼？”
李斯的眼神幽深晦暗。
“我找你有事。”又補充了一句，“急事！”
李斯看了張山半晌，才說道：“進來吧。”
李斯剛從書鋪回來，還是和往常一樣，和書鋪的掌櫃攀談，企圖從對方的言語之中分析出些什麼。
“說吧，什麼急事讓你現在就過來。”
李斯並不讓人來他住的地方，張山冒然過來本就犯了他的忌諱，尤其是還打算趁他不在強闖進去。
他最好是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