攪屎棍笑,“做這些可沒有意義。”
袁嘉舜無辜的眨了眨眼。
“我剛才真的是太著急了。”
張山徹底失去耐性,將字據抽走,“你小子故意的吧?”
“這不是剛才這位兄弟質疑我對山子哥的兄弟情,著急了點,這才……”
袁嘉舜靦腆的笑了笑,“嘿嘿,山子哥再拿一張就是了,這次我一定好好籤。”
“等著!”
山子去找人重新寫借據,攪屎棍也跟著過去了。
那人抬頭往這邊看了一眼,袁嘉舜朝對方歉意的笑了笑。
趁著兩人不在,袁嘉舜裝作整理宣紙的樣子將背後的婁子拿下來,掀開上層的宣紙看了一眼。
一抬頭,正好對上攪屎棍看向這邊的眼神。
袁嘉舜連忙將揹簍裡的東西壓了壓,心虛的對他笑了笑。
攪屎棍快步走到袁嘉舜面前,臉上的笑容格外的燦爛,“袁兄這是藏著什麼好東西呢?”
他之前就疑惑了,進個賭場還將個破揹簍拽的那麼緊。
袁嘉舜不自然的往旁邊躲開,“沒,沒什麼。”
攪屎棍不信,直接動手。
“袁兄別擔心,我就看一眼,保證不告訴別人。”
“沒什麼,真的沒什麼。”
袁嘉舜越是這麼說,越是不讓看,攪屎棍就越是想看。
兩人爭來爭去,沒過多久,山子也拿著新寫好的借據在往這邊走。
“你們幹什麼呢?”
袁嘉舜聽到山子的聲音,一個分心讓攪屎棍給掀開了蓋在上邊的紙。
一罐子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藏在最下面,旁邊還撒著一點點白色的細微顆粒。
張山也看到了袁嘉舜藏起來的東西。
那是什麼?
有點像是……
袁嘉舜連忙將東西蓋好,還心虛的往周圍看了一眼,賭場的人都沉浸在賭桌上,沒人關注這邊。
袁嘉舜剛鬆一口氣,連忙將揹簍背上。
兩人架著還沒反應過來的袁嘉舜就往外邊走。
才剛寫好的借據被無情的扔在了地上,無人關注。
……
“你小子偷偷藏精鹽?”
袁嘉舜被抵到賭場附近無人經過的死衚衕裡。
“我沒有,我買的!”
袁嘉舜急得面紅耳赤。
“嘁,兄弟不老實啊,就你能買到精鹽?”
精鹽比銀子都貴,就剛才那一小罐子,至少五十兩,而且有價無市。
這麼多精鹽,絕對是用來偷偷賣掉的。
“我明白了,袁兄背後的宣紙是用精鹽換來的吧?”
攪屎棍笑,他已經看破了袁嘉舜。
袁嘉舜:你可真是個大聰明。
“不是。”
“精鹽從哪兒來的?”
“買的。”
“袁兄就別在兄弟面前掩藏了,你不可能買的到精鹽,這鹽……另有來路吧?”
“不是,就是我買的。”
袁嘉舜一口咬定是自已買來的。
“你不怕我們告發你?”
袁嘉舜不說話。
“你要是進了牢房,你幾個弟弟妹妹弱的弱,小的小,可怎麼活。”
袁嘉舜還是不說話,但是拽著揹簍的手在抖。
“你不怕死?”
攪屎棍挑了挑眉,衝張山使了個眼色,張山會意,掏出懷裡的匕首。
袁嘉舜腿都在抖,卻還是不肯鬆口,“橫豎都是死,倒不如……倒不如什麼都不說。”
攪屎棍皺眉,看來對方也是個狠角色,也對,敢對這東西下手,一般人可沒這膽子。
想到這裡,攪屎棍改變了策略,“山子,大家都是兄弟,冷靜點。”
“這樣,只要袁兄將來貨的渠道供出來,今天這事,咱就這麼算了。”
“不,不能說……”
攪屎棍沉了臉,這是不識好歹了?
“你不怕現在就沒命了?”
袁嘉舜哆哆嗦嗦的說道:“那人,那人會殺了我的,我們整個村子的人都跑不了。”
攪屎棍心驚,這麼狠?
賭場的人雖說賣人,賣田,賣地,可那也是因為他們手裡有字據,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卻也不敢隨便滅人村子。
“袁兄膽子也太小了,說不定只是嚇唬你的。”
“不,不是。”
袁嘉舜肯定的說道。
“前段時間被滅的下山村,你們還記得嗎?”
抓著袁嘉舜的手鬆了松,“你是說……”
袁嘉舜第一次帶袁姣幾人來縣裡,那正是下山村的滅村慘案發生不久,縣衙還貼了告示。
到如今,依舊是一樁無頭冤案。
李斯的嘴巴有些發乾,他好像,無意中捲入了麻煩之中。
如果真有人在碰這個生意,那必定手眼通天。
如果這件事被那人發現,他不敢想象會發生什麼,他只是來……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將他們知道精鹽的事隱瞞下來了。
不會開口的,只有死人。
“山子,殺了他。”
張山明白李斯的意思,再度抽出匕首,臉上閃過殺意。
袁嘉舜嗤笑一聲,匕首在他面前停下,離他的臉不到一公分。
一縷頭髮隨著風吹過,飄落下來。
“你笑什麼。”
袁嘉舜將面前的匕首推開,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
“你們該不會以為我死了這件事就沒人知道了吧?”
“可笑。”
袁嘉舜就像突然變了個人,局勢瞬間反轉。
“你什麼意思?”
袁嘉舜輕笑一聲,“你們以為我一個窮小子,憑什麼沾上這種事?”
“你說,會不會是因為什麼特殊的原因呢?”
最後一句話是對著李斯這個攪屎棍說的,嚇都要嚇死他。
李斯聽到這話,只覺得一股寒氣直衝天靈蓋。
是啊,這麼一個無權無勢的窮小子,他憑什麼?
心中最後一絲僥倖消失。
“你是要下死手了?”
袁嘉舜卻搖了搖頭,“不,恰恰相反。”
“我可以將賣精鹽的事交給你們,我只要一定的銀子去交差就行了。”
袁嘉舜勾唇笑了笑,“放心,我保你們不會有事。”
一語雙關。
“你有什麼要求。”
袁嘉舜視線在張山身上轉過,他不過是把刀,真正的執行人是另外一個人。
李斯被袁嘉舜眼神盯得脊背發寒,突然,他聽到耳邊傳來聲音。
“誰讓你來的。”
……
“你這是在走鋼絲。”
袁姣站在牆壁的另一邊。
袁嘉舜盯著兩人離去的方向,“我沒有選擇。”
重新背上揹簍,步伐堅定的離開了。